早上,江木是被深秋的凉风冻醒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真的冷了,昨晚阿迟一个劲地跟他抢草席,他睡迷糊了,谁也不知道后半夜咋回事儿,反正现在他是连草席的影子都没瞧见。
他起身朝身侧探出手,抓住草席正要扯,突然目光往旁边一扫,嗖地顿住。
“早、早早!”
阿迟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咋和他香香软软的妹妹辣、么、像!
早早!她咋跑阿迟的怀里去了?还睡得辣、么、香!
难怪昨晚他一点草席都没盖着,合着原来都盖在这俩人身上呢!
江木:……
听到动静的李氏坐起,惊醒的脸带着少许苍白,“木儿,早早怎么了?早早呢……”
李氏一看,身边根本没人,连草垫都是凉的,吓了一大跳,结果转头一看,脸上多了和江木同款的无语。
早早……咋钻旁边被窝去了?!
“哎呀,这小东西,连睡个觉都不老实!这夜里这么凉,要是着凉了该怎么办……”李氏一边碎碎念,一边把“流窜”到隔壁草铺里的闺女儿给揪出来,塞进自己的草席下,动作轻柔,没惊醒沉睡的人。
无人发现,那一直酣睡的少年,耳朵泛着些许红意。
沈轻迟尽量把自己的呼吸放平稳,等怀里空了,怀中充斥的奶香味散去,才睁开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自然醒来,微哑着嗓子问:“师娘,怎么了?”
李氏脸上带着少许尴尬,连连摆手,“没什么,早早还睡着,师娘先起来收拾一下,你们也可以起来洗漱了,待会儿还要上早课呢。”
“好,师娘当心脚下。”
沈轻迟淡淡应声,翻身坐起的时候,余光看见身旁的江木正用一种幽怨的目光盯着他。
“怎么了?”
他挑了挑眉,装作一概不知。
江木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阿迟,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沈轻迟眉头一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以前,他有很多兄弟姐妹,但可笑的是,他和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宛若生死仇敌,全都想杀对方九族。
弟弟妹妹?
他摩挲了下自己的衣袖,上面隐隐还能看到昨夜某个小东西留下的可疑水渍,又瞥了眼睡得仿佛去世的奶包,嘴角隐隐扯了扯。
昨夜他俩一直等着江老二回来,师娘怀孕,小丫头不敢靠着她,困得犯迷糊了,也不知怎么就顺势钻进了他的草席里,跟个大螃蟹一样钳住人就手脚都巴住,小脑袋还往他怀里钻……
他推着推着,也稀里糊涂睡着了。
沈轻迟想,谁会想要个烦人精当妹妹啊?
他才不要妹妹。
就在他出神之际,一旁的江木已经扒着手指头盘算了,“早早说了,娘肚子里的是对龙凤胎,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随便你喜欢哪个,反正早早妹妹是我一个人的……”
沈轻迟:……呵!
恰逢江老四值夜回来,一家人匆匆叫醒了江早早,拿着个垫了草的背篓装着小奶包,就往昨晚考试的空地走去。
所有人都来了,但只一眼瞧过去就能发现,人是分成两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