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八章 阴毒阵法

一行人分三辆车往单天师给的地点赶去。

第一辆车内,时落跟明旬坐在后座,老头坐在两人中间。

开车的是唐强。

老头左看看,右看看,刚要说话就被时落打断。

“我不爱听的话别说。”

老头表情一僵,顿时改口,“我可没说不好听的话。”

时落看了老头一眼,“师父,我跟你生活了快二十年了,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

老头清了清嗓子,“那咱师徒不是——”

话还没说完,又被时落打断,“你不过是想将我托付给明旬。”

时落声音转冷,“你想说话不算话?”

老头自知理亏,也不恼,他解释,“我就是试探一下,既然你不同意,我就不提,我找明小子还有一件事。”

明旬恭敬地问:“师父,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就是那个嫁妆啊!”老头说,“我作为丫头的长辈,应该出嫁妆,我想着你也不缺钱,我也没积蓄,我最值钱的就是那一屋子书,按斤卖也能卖个几百块钱。”

那是他自己的钱。

明旬没忍住,笑道:“师父,能娶到落落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嫁妆跟彩礼都我出。”

隔着老头,明旬笑看向时落,“落落只要出席婚礼就行。”

老头顿时高兴了,他一把抓过时落的手,叠放在明旬手背上,“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的婚事我同意了。”

“我在来之前算了一下,再过两月就是今年最好的一个日子,你们那天结婚的话,来不来得及?”老头紧跟着问。

“来得及。”明旬眼睛笑容更灿烂,“不瞒师父,我早就准备好了,只要落落同意,我们随时都能办婚礼。”

老头满意地点头。

至于别的嘱托,老头没提,明家小子就不是个朝秦暮楚的性子,他对丫头的好,老头都看在眼里,丫头看明家小子时眼里也有情,他们两个人能走到老最好,就是不能,他家丫头也不会自暴自弃,一个人也能活的好。

不知道是明旬眼里好,还是老头表现的太明显,明旬竟看懂老头的心思,他没给老头保证,反倒说:“师父,落落心里,您最重要,哪怕为了落落,您也要好好的。”

“能活着,我肯定好好活。”老头少有煽情的时候,他能坦然接受死亡,不过要是能好好活着,他当然更高兴,毕竟他还有许多游戏没玩过。

前方,唐强接了个电话,他问时落,“大师,要不要将地址告诉他们?”

来电的是准备支援他们的人。

“可以告诉他们。”时落提醒,“让他们晚半个小时过去。”

车子往南行,在一处高速路口停下。

路边不到三里就是一个村庄。

村庄不大,新旧不一的房屋映入眼帘。

从高处路口看,村庄略显荒凉。

“时大师,村子里也有人走动,那背后之人不会被发现?”锤子问完,又想到一种可能,“还是他们都被控制了?”

将村民都杀了是下下之选,村子正常才不会引人注目。

“过去看看便知。”

只是他们还未动,村里突然传来阵阵喧哗,不少人从屋子里往外跑,哪怕离得远,时落一行人也能看到村民脸上的惊恐。

“有人先我们一步过去了。”花天师缓缓摸着自己的刀柄,对众人说:“我们得快点了。”

若是晚了,恐怕这些村民是跑不出村子的。

如花天师所料,那跑在最前头的村民是几个年轻些的人,他们跑了约莫百米,整个身体突然炸开。

血肉如雨一般落在后头的人身上。

这一幕太过惊悚,有胆子小的抱头,跑的更快了。

然,就在他们越过方才炸开的人同一位置时,只听砰的一声,那人竟也炸成了学沫。

这一幕连番的恐怖场景吓住了其他人,他们站在原地,再不敢动弹分毫。

可哪怕不动,等待他们的还是死亡。

有几个妇人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走。”时落与明旬相视一眼,大步往村子走。

老头走前,对唐强跟锤子说:“你们先别进村,我让你们进,你们再进。”

唐强跟锤子自然同意。

“大师,你们一定要小心,有需要的地方,给我们打个手势。”唐强跟了两步。

老头摆摆手,唐强才停下脚步。

时落跟明旬速度很快,花天师他们竟也不慢。

亏得附近没有车子经过,否则看到他们的速度,定然会觉得不可思议。

到了村口,时落拉着明旬,停下脚步。

隔着不远的距离,时落朝那些村民喊道:“都不要动!”

时落声音不大穿透力却强。

那些大哭的人抬头,愣愣地看着站在村口的时落一行人。

离得近,血腥味浓。

一向心软的顾天师拳头捏的咔咔响,“太过分了。”

花天师按住他的肩头,不让他冲动,“他们设了阵法,老顾,你知道这是什么阵法?”

顾天师抬手,覆在虚空看不见的阵法上。

只一瞬,他猛然缩回手。

只见原本完好的掌心竟像是被火烧刀削过一般,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都知道是要命的阵法了,你还试探做什么?”孙天师忙抓着他的手腕,替顾天师上药。

顾天师神色凝重,“我没见过这种阴毒的阵法。”

花天师为人磊落,他熟知绝大多数阵法,可邪修拿人命设的阵法他却陌生。

还有理智的村民一一看过老头几人,眼中有恐惧,害人的那些都是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的。

最后视线落在时落身上,那村民问:“你们是来救我们的?”

“是。”

中年男人喉头动了动,忍住害怕,又问:“我该怎么做?”

“呆在原地,别动。”

男人点头,他满怀希望地又问道:“你能把我们救出去吗?”

“我不知道。”

男人有些失望,他腿有些软,干脆也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要是我死了,能不能帮我找到我儿子?帮我跟我儿子带句话。”

“可以。”

“告诉我儿子,要是他实在喜欢画画,那就去吧。”中年男人说完,捂着脸哭起来,“以前是我叫他干这个干那个,他不高兴,以后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不让他学画画,也是为他好,现在工作这样难找,学画画以后能干什么?”男人哽咽,“我没本事给他找像样的工作,只能靠他自己。”

时落知道他只是怕再也见不到孩子,不免想推心置腹一回。

一直笑呵呵的白天师看到方才两个人死在眼前,他也不笑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亲自经历,别人的话就只能是参考。”

男人闷声点头,“要是见到我儿子,你们告诉我儿子,让他别回来了,村里死这么多人,不是好地方。”

另一个年轻些的女人哭道:“我就是来亲戚家看看,怎么就给关在这里了呢?我不想死,我死了,我两个孩子怎么办啊?”

悲伤的情绪最容易传染,原本渐停的哭声又起来。

“你们原本是被控制了神志,为何突然清醒?”时间紧急,时落等不及让他们哭完,便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跟做梦一样。”回答的是方才说话的中年男人,“醒过来就看到有人打架。”

“打架双方都有谁?”花天师问。

男人皱眉思索,“不认识,有个人眼睛颜色不一样。”

“丫头,那人应当就是你说过的异瞳人。”

时落嗯了一声,她盯着前方,缓缓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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