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赵仁举大惊失色 黑风寨云密雾浓

第十一章 赵仁举大惊失色 黑风寨云密雾浓

第二个进来的是赵仁举小村魅影二。当他听说“70——12。19”案的死者很可能就是尤大宽的时候,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尤大宽死的时候,赵仁举里里外外张罗的最多,从入殓到下葬,他一步都没有离开过。他还提到了一个细节:尤大宽嘴里面的铜钱,还是他放进去的。他怎么会弄错呢?尤大宽的门牙上有一个缺口。他看得真真切切的。他们经常在一起喝酒,自己对尤大宽门牙上的缺口印象太深了。尤大宽有一个嗜好,他没事的时候,瓜子是不离手的,一壶茶,一包瓜子,再加上每天晚上一壶老酒。

“那么,尤大宽下面——左侧这颗尖牙是不是向内倾斜呢?”

“李同志,这没法看,当时,尤大宽的牙齿咬得紧紧的,那枚铜钱还是尤老大用小号锉刀撬开才放进去的。”

李云帆和同志们感到很茫然,难道这只是一种巧合吗?

“当时,在尤家帮忙的人很多,尤家在黑风寨是一个大户人家、大家族,上份子的最少也有一百多户人家,单是古家寨就来了几十口子。一百多双眼睛,怎么会看走眼呢?虽然大家都不会太在意,但总会有人发现破绽吧!”

“那么,尤大宽是怎么死的呢?”

“病死的。”

“什么病?”

“肺结核。”

“尤大宽以前就有这种病吗?”

“不知道,我是听古月明和尤老大说的。”

“请你把当时的情况回忆一下。”

“什么情况?”

“谁报的丧?”

“是尤老大——就是尤大宽的大儿子到镇上来报的丧。说他爹过世了——在医院就过世了。”

“在哪家医院?”

“这——我倒没问。”

“什么时候报的案?”

“第二天早上天快亮的时候。”

“尤大宽的尸体是什么时候抬回黑风寨的呢?”

“是夜里面抬回来的。”

“抬尸体的是哪些人?”

“是尤家弟兄几个。”

“有没有别人?”

“不知道,这要问尤家人。”

“尤大宽的尸体抬回黑风寨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呢?”

“不知道,古月明说,尤大宽的尸体是半夜抬回来的,依我看,不会有人看见。镇上人晚上歇得早,九点多钟,街上就没有人了,山里人就更早了。”

“你和尤家店铺门对门,尤大宽平时身体怎么样?你听说过他的肺部有问题吗?”

“没有。”

“在尤大宽过世之前,你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有十来天——半个月左右吧!”

“那么,这十来天,尤家人有没有讲尤大宽到什么地方去了?”

“讲了,就在尤大宽过世前几天,我到尤家店铺去溜达,无意中提到尤大宽。尤老大说,他爹生病住院了。”

正说着,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陈皓和李子荣站在了同志们的面前。他们喘着粗气,手上拿着帽子,头上热气直冒,鞋子和裤脚全湿了。

“陈老师,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我们把汽车停在了霸王村,这段路是走过来的。”

王萍放下钢笔,帮陈皓脱掉了大衣,郑峰走过去帮李子荣脱掉了大衣。

卞一鸣和刘建亮让出了板凳,把两个人摁在了上面小村魅影二。

陈皓从包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面有一个纸包,打开纸包,里面是一根小腿骨。

“你们看……”陈皓将小腿骨递到刘局长和郑峰的面前,“你们看看断裂处在什么地方?”

赵仁举站起身凑了上去,他惊呼道:“天底下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赵老板,你发现了什么?”

赵仁举指着小腿骨上一处放『射』状裂痕道:“尤大宽的左小腿曾经断过——就在这个位置。”赵仁举的说法和甘老蔫的说法是一致的,赵仁举的表情和先前完全不一样了,他似乎发现了问题,“这是左脚还是右脚?”

“左脚。”

“也是左脚,这里面看样子真有问题?”

“赵老板,有什么问题?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从来没有听尤大宽说他的肺部有『毛』病,肺结核,这种病可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得的,我小舅子得的也是这种病,有好几年了。这里面不是有问题吗?尤大宽虽然好『色』,但做人实诚,如果他有这种病,怎么会和我在一起喝酒呢?”

赵仁举也提到了女人的问题。

“请你仔细回忆一下,还有没有其它疑点。”

“我小舅子得了这种病以后——那时候,这种病脚‘痨病’,家里人都离他远远的,吃饭也不在一个桌上了,他在得这种病以前,隔三差四地往我这儿跑,得病以后就再也不来了。尤大宽死的时候,大家都离尤大宽远远的——而且都呆在屋子外面。难道是……”

“是什么?”

“难道是尤家人不想让大家靠近尤大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赵仁举自言自语道。

“亲友有没有瞻仰尤大宽的遗容呢?”

“入殓的时候看过一次,不过……”赵仁举眉头紧皱,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尤家人没有把盖在尤大宽脸的纸全部拿掉。”

“此话怎讲?”

“入殓的时候,家里人和所有亲友都要绕着棺材走一圈吗!纸就是在这时候被拿掉的,但只『露』出眼睛,嘴和鼻子都盖上了。”

“为什么要盖上嘴和鼻子呢?”

“这两个地方是出气的地方,尤家人怕大家忌讳呗!”

“谁怕大家忌讳?”

“尤老大提出来的。我记得当时还在棺材周围拉了一道绳子,绳子离棺材有两步远。”

“两步远?人睡在棺材里面,能看得见吗?”

“不是怕大家忌讳吗!其实看不看也就这么回事了,无非是走一个过场罢了。现在想起来,这件事情确实很蹊跷。”

“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参加葬礼的全是大人,没有一个小孩子,除了尤家的孩子。大人躲不过去,没有办法,没有一家带孩子去的,其他人家遇到这种事情,大人小孩子一起到。尤家的小孩在出殡的时候,『露』过一次面,其它时候都没有靠边。”

“为什么?”

“尤大宽不是有肺结核吗!很多事情都是我经手的。”

“为什么?”

“没办法,只有我上了,我们店铺对着店铺,又沾亲带故。古月明说,往嘴里面放铜钱的事情,必须请外人做。本来应该是抬棺材的人做的,可他们不愿意。”

“谁说他们不愿意的?”

“是尤老大。”

“你是根据什么认为躺在灵堂里面的人就是尤大宽的呢?”

“门牙上的缺口。不过,我当时也有一点疑『惑』。“

“你疑『惑』什么呢?”

“尤大宽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我问古月明:尤大宽咋瘦成那样?古月明说,大宽已经好多天没有进食了。我想也对,所以就没有往心里去。现在想想,躺在门板上的很可能是另外一个人。”

赵仁举还说了一个细节:“尤老大给抬棺材的人多加了十块钱。在咱们这里,抬棺材的人有两包香烟盒十块钱就算是很体面的了,尤家给了二十块钱。”

“抬棺材的有几个人?”

“八个人。”

“八个人,谁是头?”

“尤老爹,他在黑风寨辈分最高。”

“尤家谁在主事?”

“尤老大。”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