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浑元

五行木、火、土、金、水,五脏肝、心、脾、肺、肾。

所以五种拳法的顺序应当是,虎、鹿、熊、猿、鹤。

五种拳法连续,直至白鹤拳打完之后,白鹤拳练出来的那一口气消失无踪。耿二默默感受片刻,发现练出的五口气泾渭分明,与之前没有丝毫变化。耿二看向被自己请过来的莫孟秋。

莫孟秋先虎后鹤,连贯的打出了两套拳法。

耿二认真看着,突然发现虎拳与鹤拳衔接之时,莫孟秋的气息几乎没有变化。自己再练五种拳法时,气息则不可避免的生出变化,就是这个气息的变化,让练出的那一口气难以连贯。

问题找到了,接下来耿二要做的就是找到让气息连续的办法。耿二找的方法及其简单,书法!书法之中不同大字之间的意境连续与五套拳法之间的连续在耿二眼中几乎一致。

耿二恍然大悟,依次调整拳法缓急,再次练了一遍。

“我懂了,懂了。”

莫孟秋惊讶的看着耿二:“你练成了?”

莫孟秋自诩天才,但是虎鹤融合上也颇费了一翻力气,耿二难道不到半月就练成了?

“非也非也,只是找到了正确的门路。”

耿二高兴的摆摆手,刚刚那一趟拳气息还是难以接续,但是竟然引出了潜藏在脏腑的另一种气息,虽然最终也没了,但是证明耿二的想法是对的,只要耐心尝试,一定能成功。

耿二兴奋道:“多谢孟秋了,要不是我们年纪小,我都要请你大醉一场。”

莫孟秋听到耿二没有成功,也开心道:“是啊,是啊。以后长大了,咱们一定要畅饮烈酒,一醉方休。”

“酒,什么酒?你们刚刚说要喝酒么?”

正在作坊里忙碌的耿氏突然探出头来,警惕的问道。她盯着耿二两人如同看着即将走上洗剪吹抽喝烫的不良少年。

耿二想要解释,结果当然解释不通,被耿氏一番教训,险些挨了打。

最后,耿二拉着莫孟秋灰溜溜的回到了夫子的小院才躲过一劫。人们对从事教育的人总有一份天然的尊重,而耿氏尤其敬佩读书人,所以她只能在夫子院外望洋兴叹,放弃了今日份的鞋底炒肉。

这时,王进正正在向夫子阐述今天的收获。王进如今已经不再学习圣人学问,而是开始再夫子的指导下学习一本名为符文初解的课程,耿二曾尝试听过一颗,但是所谓的天罡地煞,各种符文听得耿二头大,当即背刀而走。

莫孟秋默默的听了两句,便再也舍不得离开,舍了耿二向夫子求恳入学。

夫子奇道:“你不是随着高夫子学习么?为何要来我这里。”

莫孟秋组织了一下词汇:“高夫子自然是好的。但是我熟读大唐历史,每每指正高夫子的杜撰出来的故事惹得高夫子不开心。”

莫孟秋冷笑道:“听说,高夫子还准备把我们今年的舞勺之礼搞成颂神大会,我与他简直两看相厌。所以我还是来夫子这里求学吧,因为我听说,夫子能教导我怎么做个唐人。”

“唐人啊!”

夫子感慨一翻,被莫孟秋打动,同意了他来这里学习。

莫孟秋做事也十分利索。他自由无父无母,便由李大厨作为长辈带着礼物来到夫子这里给束脩,交拜师礼。

夫子毫不客气的收了,并且言明自己精力不足,教导难以尽力。

李大厨在镇子也呆快十年了,明白夫子的不凡,因此毫不失望,只说夫子任意调教,哪怕教成个花花公子他也认了。

其他人闻风而动,但是夫子确实精力不足,便委托神医一一推脱了。

事情传出后,经常去酒馆小酌的高夫子再也没去过酒馆。

……………………

中秋将至,镇子一年一度的七日大庙会即将开始,到时候十里八乡的村民们都会来双旗镇赶集。

打谷场上,已经渐渐地有了摆摊的人过来。

耿家的作坊也加班加点的做了起来,准备到时候搭出布匹,大赚一笔。

耿大的商队也守时的在中秋之前赶了回来。

离家多时的李青绸也适时地放假回了家里,耿家一家再次团聚了,欢声笑语在这个大院子里升腾。

王进母子因为少了王裘的打扰,也没了心里的负担,与耿家一起欢乐的准备迎接中秋佳节。

自从将武艺与书法联系到一起后,耿二每日里都要观看夫子的大字,除了看自家的刀字,还有去王进家观摩那个劝学诗。

耿二越看越认为夫子的字不简单,总觉得夫子的字里行间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

这一日,距离中秋只剩下五天。耿家聚集一堂,照例坐在堂屋欣赏夫子的大字,同时给年幼的耿三耿星河上价值,加压力。

耿二突发奇想道:“爹,夫子这字似乎蕴藏一套高深的刀法。”

郭怀忠笑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刀法,还高深……”

“不对,怀叔。你看这字的横竖提撇,这一笔一划……”

耿二解释着,脑子突然轰了一声,一道灵光闪过脑海。

然后他不理找自己打趣的郭仲怀,在院子之中练起了拳法。

“没事练什么拳!啧,灵鹿戏你也会……”

“你什么时候学的白熊掌。

神猿打!

白鹤拳……

郭仲怀惊到了:“嫂子,耿二出去一趟怎么学了这么多拳?”

耿氏没有叹了口气:“拳是没少学,这功夫用到学问上该多好。”

李青绸见状习惯性的想要躲避,他是家里最大的学渣,只要聊到学问的事就会被耿氏迁怒。惴惴的等了一会,发现没被迁怒才长舒一口气,揉着耿三的胖脸看耿二一遍遍的练拳。

这边厢耿氏没迁怒李青绸,却话锋一转,对李青绸老婆李黄氏悄悄道:“要我说呀,你们得赶紧要个孩子,你们也有两年了……”

李黄氏满脸通红:“是准备来着,但是他不是天天在外边么?”

王母打趣道:“这不是回来了么……”

妇人们窃窃私语不提,耿二已经将五套拳法练了三遍。

耿大都是拳法高手,他们只觉得耿二的拳法越来越连贯,仿佛不是练五种拳,而是打的一套拳。

他们看不到的是,耿二五种拳法练出来五道气息渐渐纠缠再一次,由于耿二以五行相生之道练的拳,所以纠缠在一起的五种拳气也相生运行,在五脏之间流转运作,内练五脏。

五气纠缠,五脏之间潜藏的气息渐渐被引动加入其中,壮大五气,让耿二明显感觉到每一趟拳法都是对脏腑的一次强化。这强化甚至比耿二初练黑虎拳时,强化的效果更加彻底,更加明显。

但是沉浸道拳法中的耿二却觉得不够,远远不够。他拳法不停,心中的遗憾却越来越大。

不够,不行,还少了什么,少了很多……

相生已练,便来相克。

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肝、脾、肾、心、肺;虎、熊、鹤。鹿、猿

耿二拳法陡然一变。

“耿二,你做什么,快停下来!”

耿大大惊,他虽看不明白,但是却看出了耿二拳法中的决绝之意。

耿二心思全在拳法上,没听见耿大的喝止。

一趟拳法下来,纠缠的五气仿佛遇到的磨盘,被生生搅碎。

同时,耿二五脏俱裂,俱裂的痛苦不断袭来。但是耿二仿佛灵魂抽离一般,冷漠无比的俯瞰身体各处,观察着自身的一招一式,观察着五脏出现的伤口,观察着一簇簇袭来的痛苦,仿佛将自身当成了一个皮影布偶,用丝线牵扯着做出一个个让人难受的动作,硬生生的将拳法完全逆练下来。

然后,来自诛杀天魔而被天道赏赐的地气,从潜藏的肌理中溢出,主动修补破碎的五脏;求道被打断时贮藏与体内的浩然气,也从五脏中溢出,主动滋润脏腑;五脏六腑快速的被修补完好。

耿二经历难以忍受的痛苦之后,立刻顺练拳法,引动体内五气与将碾碎的五气、地气、浩然气进行纠缠混合。然后再次逆练。

慢慢的,五气与求道引动的浩然气,天道赏赐的地气,都渐渐被碾碎融合,混融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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