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送回栾家的时候，栾青瑜和眉姣姣都在，看到我被沈莫寒送回来，都有些意外。
等沈莫寒离开，眉姣姣才问我：“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他怎么了？”我疑惑的问。
“你不太了解他，他的行事风格和手段……总之，这样的人，你还是不要太过接触，不要因为他那张脸，就真的把他当成沈子宴。”
眉姣姣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悯。
可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
“他说，他争取把小望的抚养权给我了。”至少这一点，我是感激他的。
“真的？”眉姣姣似乎有些不相信。
“嗯……”我并没有把自己心底一直的怀疑和试探告诉眉姣姣和栾青瑜，只说：“子宴现在不在了，沈家要确立新的继承人，按照沈家的规矩，那就只能培养小望做继承人，可他回来了，明显是为了继承人的位置的。小望留在沈家，对他来说，只会是妨碍。”
“也是……”眉姣姣似乎没想那么多，有些雀跃的道：“这样小望和暖暖就不用分开了，没关系的，俏俏，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小望和暖暖的，还有哥哥。”
她回头，看向栾青瑜。
可栾青瑜却眉头不展，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开心。
我怔了一下，问道：“怎么了？哥哥。”
“你少和他接触。”
他只有这一句话。
眉姣姣和栾青瑜同时对我说了这样的话，而且听他们的语气，好像虽然以前没和沈莫寒接触过，但……
是知道他的。
我不好直接去问栾青瑜，如果我问，他也未必会告诉我什么。
一直到晚上休息的时候，我才去找眉姣姣。
我敲门进去的时候，正看见她靠在床边看书。
温和的台灯灯光照耀下，她的神情温婉而娴静，几乎让我不忍心打乱这样美好的画面。
她听见敲门的动静，放下书，问我：“怎么了？这么晚还不休息，你在医院那会儿，不也受伤吓到了？”
我摸了摸胳膊上破皮的地方，摇摇头，“没事，都是皮外伤，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什么？”
我走到床边，问她：“介意我坐下吗？”
她摇头，往床的另一侧挪了挪。
我便也不再见外，直接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姣姣，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包括后来的很多事，我知道都是你主导的，不过我不在乎，毕竟，你回到栾家，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帮我那么多次。”
她神色中并没有什么变化，只安静的看着我，等我说完，才问：“你想问什么？”
“巴黎那边研发的n87抑制剂，缺少的成分，是用什么代替的？”
我和她都心知肚明。
n87抑制剂之所以难以研发，就是因为最重要的成分，是栾家继承人的血液。
而现在，栾家真正的继承人，一个是眉姣姣，一个是暖暖。
暖暖还有先天性白血病。
那巴黎那边，要么是有其他的方式来研发n87抑制剂，要么……
就是栾家血脉这边，出了什么问题。
而我并非栾家继承人，暖暖又才刚刚出生。
唯一能出问题的，就只有眉姣姣了。
“你告诉我实话。”
眉姣姣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伸手抓住我的手，“求你……求你别问我……别问我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情绪一下子崩溃，埋头在我怀里大哭起来。
自从见到眉姣姣，她就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好像无论什么事，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一样。
所有的事情，无论是否与她有关，甚至明明是她可以置身事外的事情，她都愿意加入进来解决。
可现在，这一刻，她崩溃的大哭时，我才意识到，她也只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子。
我顿了顿，伸手抚摸着她软软的头发，“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至于那些n87抑制剂是怎么来的，我们也不去追究了，我们就还和以前一样，自己研究自己的，好不好？”
她颤抖的身子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哭完，她抹了把眼泪，低垂着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刚才我……”
“没关系，你不用道歉的，是我太唐突了，不该这样逼问你。”
我刚刚搂着她的时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她瘦的几乎连肋骨都突出了。
一双手，指节分明。
这分明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加上短时间内失血过多的表现。
“现在小望那边的n87抑制剂足够用了，我要是发作，熬一熬也可以撑下来的，倒是你，需要好好养一养身子了。”
我握住她的手，“你看，我只是去巴黎不久，你就瘦成了什么样？”
“怎么养？”她茫然的看着前方，“我没时间了……我们都没时间了。”
“什么没时间了？”我下意识的问。
她原本就是喃喃出声，现在被我一问，立刻惊醒过来。
那一刻，警惕的神色异常明显。
说实话，我看的有些受伤。
不过，我也没说什么。
见我没再追问，她好像也松了口气一样，道：“时间不早了，你又受伤受到惊吓，休息吧？”
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在和我说话。
我几乎没见过这样的眉姣姣。
最终，我也没把那个一直深藏在心底的疑问追问下去，而是沉默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刚回去，推开门，就看见栾青瑜坐在我房间的书桌前。
“去找眉姣姣了？”他问我。
我抿唇，“她也是你妹妹，你总是连名带姓的喊她，会让她觉得生分的。”
栾青瑜不为所动，“我本来也只有你一个妹妹。”
我站在原地，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的，我不是真正的栾赢尔，眉姣姣才是。”
“这与谁是栾赢尔没关系，dna报告还不能证明一切吗？”
他说到最后，似乎有些不悦了。
我硬着头皮想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dna报告几个字，划过我的脑海。
一瞬间，灵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