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觉得很尴尬，秦娇娇也觉得很尴尬，她甚至伸出了一只手，冲着阿金挥了挥，“你……你好啊。”
那憨憨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笑，而宋以珩，就那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秦娇娇闭了闭眼，属实没想到刚才的自己竟然那么的……傻。
她将还挂在嘴边的笑容收了起来，目光落到了桌子上那一大个黑色的包裹上，她虽然好奇，但是这毕竟是别人的东西，她不好问。
阿金此刻也正了神色，“公子现在要打开看看吗？”说着，他的手也就落在了打着结的地方。
“不必。”宋以珩将东西往旁边挪了挪，“回府后再看也不迟。”
阿金虽然觉得奇怪，但到底没敢说什么，在二月的对面坐了下来，相对无言。
小二将菜色一一端了上来，不过，最先上的还是那只烤鸭。
宋以珩抽了抽嘴角，“你很喜欢吃烤鸭？”
他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秦娇娇就是要跟他抢一只烤鸭来着。
“也不是。”秦娇娇胡乱编了个理由，“我听说月牙楼的烤鸭特别好吃，所以想来试试。”
宋以珩不语，甚至略带嫌弃地看了烤鸭一眼，“这里的烤鸭不算是最好吃的，我知道有一家店，是专门做烤鸭的，而且烤鸭的味道还分好几种，下回可以带你一起去吃。”
秦娇娇一愣，下回？
宋以珩抿了抿唇，添上一句，“若是有机会的话。”
秦娇娇没有当真，他们的身份就决定了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
“对了，我多嘴问一句，上回那个朗月，回朗家了吗？”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一幕，秦娇娇不由问道。
“他的性子，总是要等到自己都忍不下去了，才会做下最后的决定。”言下之意，必然是还在那虎山寨做头头的。
秦娇娇撇了撇嘴，扯下一只鸭腿，本想继续大快朵颐，但看到对面一直喝着茶看着她的宋以珩，秦娇娇突然有了种莫名的负罪感。
她想了想，将鸭腿递到了宋以珩的跟前，“要吃吗？”
妈妈说过，好孩子就要懂得分享，就如她现在这般……
宋以珩一愣，反应过来后身子往后仰了仰，声音中带着一丝僵硬，“不必。”
秦娇娇才不会强求他吃，见他不爱吃也乐得开心，不管宋以珩之前说的那家店在哪里，如今在她嘴里的才是最真实的。
二月坐在旁边的一桌，一直关注着秦娇娇，就连桌子上已经布满了菜色也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阿金许是饿了，与二月也不熟悉，自顾自吃得开心，甚至还让店小二给他来了坛女儿红。
他的嗓门不小，宋以珩自然是听到了，但也没有拦着他，只吩咐了一句，“少喝些，别误了事儿。”
阿金搓了搓手，一脸兴奋，“公子放心，属下的酒量好着呢。”
宋以珩抿了抿唇，秦娇娇却来了兴致，“那个，给我也来一碗。”
“你是个姑娘家，如何能喝酒？”低斥声，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就响起。
二月也急了，“小姐，不可。”
“放心，我就喝一小碗。”宋以珩说了什么，秦娇娇并不在乎，说到底，两个人之间压根没什么关系，因此，她的话也是对着二月说的。
她递给二月一个安抚的眼神，见阿金捧着酒坛始终不肯给她倒，她走上前从阿金怀中拿了出来，“既然是出来玩，自然是要玩得开心。”
她没给自己倒太多，说到底是明白自己那破酒量的，虽不至于一杯就倒，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秦娇娇还是高估了自己，一口酒伴着辛辣流入她的嗓子里，还来不及品尝味道，就被她囫囵吞了下去。
“既然不能喝就别喝。”宋以珩一脸不赞同，他夺下秦娇娇手中只少了些许酒的碗，“喝酒伤身。”
秦娇娇没和他争，那酒……烈得她不想再来第二口。
安安分分用了午膳，甚至还是免费的，秦娇娇心情大好，带着二月刚要离开，却被宋以珩拉住了。
秦娇娇回眸看他，满脸不解，“宋公子还有什么事儿？”
“我送你回府。”宋以珩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看到她要离开，忍不住就想要阻拦。
“这样不妥吧。”秦娇娇皱着眉，看着宋以珩，“我自己回去便好，宋公子不是还有事吗？就不耽搁宋公子了。”她意有所指地看向已经被阿金拿在手中的黑色包裹。
“无妨。”宋以珩不再与她多说，甚至拉着她便离开。
秦娇娇懵了，心下的怒火一波波窜起，这人，怎么就那么烦人。
二月急忙小跑着跟上，她此刻也是晕晕乎乎的状态。
眼前的男人她不认得，但是一眼就知道非富即贵，她根本不敢上前拦一下。
“等等，你放开我。”秦娇娇好不容易挣脱开他的手，黑着脸神情不悦，“我说了我自己回去，宋公子做的有些过了吧？”
“方才我请你用了午膳，作为答谢，你是不是也应该做些什么？”宋以珩忽地问道。
秦娇娇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自然。”
她这两个字说得极为勉强，不情不愿就差写在脸上。
秦娇娇心里泛酸，她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果然，就这么应验了。
“宋公子想让我做什么？”秦娇娇叹了口气，吃人嘴软，即便她是被迫的。
“送你回府。”
秦娇娇简直要气乐了，这家伙今天怎么就跟送她回家这事儿耗上了呢？
不过……
“作为答谢？”
“是。”
秦娇娇吐出一口浊气，罢了，她忍。
她指了指自己的衣裙，“不过我今天是假装丫鬟出来的，所以不能走正门。”
宋以珩点头，“我知道。”
他还不至于连秦娇娇身上的衣裙代表什么都看不出来。
“要走后门。”这是规矩，丫鬟是没有资格走正门的。
宋以珩瞥了她一眼，不再搭理她。
……
但是任谁都没想到，从没什么人会去的月娇院，今儿却热闹得很。
秦若莲自从选妃大典后，整个人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相府的下人们更是不敢得罪她，除了陪笑就是谄媚地夸赞。
丞相知道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毕竟是将来的太子妃，说实话，那是比丞相还尊贵的位子。
秦若莲许是觉得前一日在秦娇娇面前没有嘚瑟得过瘾，今儿拉着大夫人又一同去了月娇院。
素清本是坐在石凳上，百无聊赖地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寻思着等等去给这些花花草草浇些水。
正想着，吵吵嚷嚷的声音便从外头响起，“娘，昨晚上皇后娘娘派人送了些宫中御厨做的糕点过来，我想着大姐姐平日里也吃不到什么好的，就给带了些过来。”
“还是莲儿想得周到，这年头啊，如你这般体谅姐姐的，已是不多见了。”
那一刻，素清只觉得浑身发寒，她握了握拳，一股恐慌涌上心头。
一个念头悬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
这下……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