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承天下之重,担天下之责

地宫甬道内,风影和冷莫言两人之间的对话仍在继续……

“莫言,听你方才一席话,我能听得出,你对端木姑娘感情很深,处处都在替她着想……想来你也深谙端木姑娘之心吧!”

“嗯!我对姑娘之了解虽谈不上到掏心掏肺的地步,但我却整整陪伴了她十一年之久!影,你知道吗?自我从八岁起被选中随侍在姑娘身边起,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她乃承天鉴之唯一传人,受天启示,承当年那两人之所鉴,习他们之武学、玄术、医术、星象占卜等,亦承继他们所志所愿!在那期间,十年内,姑娘她,永远总是那么一副不悲、不喜、不哀、不怒,云淡风轻物超于我的样子,也许在外人看来,她,不沾红尘气息,看淡生死,看开一切,修为已到那参破一切的物化空灵之境!”

“可只有我知道,她,身为承天鉴之传人,背负的有多少?她,不允许自己动情动性,不止是因为她多年清修,所习'玄女素经'之无上心法所致,更因她所承鉴的使命,容不得她有一点的失误!”

“唉!成大业者,身在其位,必承其重!欲承其重,必先苦其心志,守得住初心,耐得住寂寞,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有道是'欲为诸佛龙象,先做众生牛马'!”

“记得这曾是公子少时对我说的话,当时我还以为这世间只有我家公子负重了许多常人无法负重的,不曾想,端木姑娘也一样!照这般看来,端木姑娘与我家公子当真是绝配!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因为他们都是能承天下之重,担天下之责,影响天下之人!”

听到冷莫言言词切切地说起过往,心有同戚,无意间也勾起了风影的回忆,令他好一顿唏嘘感叹!

“莫言,你的心情我可以完全理解,也能感同身受!我的境遇跟你也差不多!幼时,年仅三岁左右的我与墨玉两人经过层层筛选,成为了公子的近身侍从!我们两人陪伴公子一起长大,一起启蒙受教,习练武功、剑术、文识杂学、兵法、玄学等,凡公子所习,我二人无一不涉猎!”

“然我二人之悟性却不及公子的万分之一,公子他,自两岁起,还是稚龄幼儿时,就已非常人可比!两岁稚子,若在普通寻常人家,还在母亲膝下环绕,无拘无束,未开心智,受家人关护!”

“而我家公子他,却早早地开了天智,从手还拿不稳木剑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习剑,开始了长达二十多年漫长的武道修行之路……”

“武林中人只道他乃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武功深不可测,剑术超凡入圣,的确,他之悟性、灵性、心性的确乃世间一等一的少见,但又有谁知,这二十多年的武道修行中,他付出的究竟是什么?他忍受的究竟是什么?”

“动心忍性,喜怒不形于色,漠然世外,超脱于事,久而久之,他就如孤高的天神般俯看着尘世,无情无感无心!他为何会如此,正是源于其过早地承重了常人无法承重的,肩负了常人无法肩负的责任和担待!”

“镇南王世子,皇室王孙子弟,慕容山庄少主,这重重身份,在世人眼中,层层光环,荣耀无比,皆称其他为天之骄子!赞他乃'文可安邦,武可定国'的当世第一英才!可真正的天之骄子背后却要忍受无尽的寂寞、空虚、孤独、茫然……曾经,在那条看似锦绣繁华的路上,又有几人能真正懂他?能真正理解他的苦楚和无奈?”

一时间,所有的回忆似开闸放水般倾泄而出,一一呈现,由此,风影的思绪也一下子回到了从前,竟自顾自地给冷莫言讲述个不停,力求为自家公子佐名美言。

“想不到慕容世子竟也如此不易!原来这世上当真没有'天纵奇才'一说!所有的天纵英才都是后天默默铸造而成!昔日有人曾说过:'是孤帆,就要忍得下满帆的孤寂才行',此言倒是不虚!他,与我家姑娘,诚如你所说,正是能承天下之重,担天下之责的同行人!”

言及至此,冷莫言看着面前男子脸上浮现的那一抺无限的推崇和敬仰之情,似是也触及了她之心绪,牵动了她之心念,莫名地,她也由衷感慨道。

“影,慕容世子他,似乎对你影响也很深,是吗?”带着心底的些许疑问,片刻后,在两人皆心有认同地重新认识了一番各自追随之人后,静默了那么一会工夫,冷莫言再次开口好奇问道。

“是啊,莫言!公子于我,就如端木姑娘于你而言,其中代表之意义,谛结之情义,不言而喻,我相信只有我们彼此能懂!公子他,于公,明面上他是皇嗣王孙,身份何其显贵,是我一心效忠誓死追随之人;而于私,他却是我和墨玉的半个师傅,半个朋友,亦师亦友!”

“此话何解?难道说你的剑术也是慕容世子所授?”

“正是!我少时初学剑法虽不是公子亲授,习的是武当、点苍两派之剑法,但成名之霹雳剑法,却是公子言传身教,启蒙我之灵智所创!你也知道,公子乃剑道第一人,他对剑术之领悟,恐亘古以来,少有人能出其右!”

“这个,我自是信的!慕容世子于剑道一途,实至名归,是真正的剑道圣尊!此点认知,包括连我和姑娘在内的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这就好!莫言,至少端木姑娘她,心中起码有一点是认可我家公子的!也许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潜移默化间,如她那般心细如尘慧敏有智之人,焉敢说她感知不到我家公子对她一丝一亳的情意?”

“像我家公子那般之人,他从来不信什么天意!他,只信奉人定胜天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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