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无战事

突然,冯玉耳看着墨掉许久,好像并不认识似的,挣脱了双手,一巴掌打在墨掉的脸上,随后指着墨掉的鼻子说,“都怪你,都怪你”

“什么都怪我?”

“你不跟上来,我就会和林正义争吵?会不会被西门欢暴打一顿?如今他们进屋不理我了,把我遗弃在这个举目无亲之地,我怎么?你满意吗?”

“冯玉耳,你怎么这么说呢?”

“你要我怎么说?”

“从地面世界来的我们应真诚团结互助。”

“谁和你在同一个世界里?”

“反正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来看你的笑话。他们不把你当人看,我们自己还不把自己当人看吗?冯玉耳和我一起回到地面世界去,不要在这里被死鬼玩弄,跟着死鬼事没有出路的。”

“墨掉,今儿个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

“洗耳恭听。”

“尽管在这举目无亲之地我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但是起码还保留着女人的容貌。一回到人间,就枯瘦如骷髅,活着有什么意思?”

“冯玉耳你可曾记得初见时说过的一句话吗?”

“什么话?”

“生病我们治病。”

“关键是和死鬼在一起了,没有办法医治。”

“赶紧离他远点。”

“白天离开他,晚上在一起,下雨离开他,天晴在一起。如何离得开他?”

“地面世界的雨季已过,天朗气清,先跟我回去好吗?”

冯玉耳后退几步说道,“你的好意我领了,在此谢过。不过墨掉,跟死鬼在一起是一种病。”

“在这个世界上谁没有病呢?谁都有病!只是没有你我的病表现得这么强烈而已。”

“关键一到夜里,我便趴在床上出声,而且内力极深,让爸爸和妈妈搬出去住,现在奶奶也不在山庄了。”

“他们不在还有我和姥姥。”

“要是我继续生病的话,早晚晚姥姥就去了,你也走了。到时候把我一个人关在一九五八号山庄,西门欢也不要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个地下世界不是活人来的世界。只要你离开死鬼西门欢与我返回地面世界,我会想办法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冯玉耳流着眼泪,摇着头说,四半年了,你教我如何离开他?在死鬼的陪伴下,虽不能光明磊落,但也确实舒服怡然。

“冯玉耳,你跟死鬼讲真感情吗?这是非常危险的。”

“岂止动之以情,关键在于我一刻也离不开他。”

“跟着西门欢到底图啥?”

“享受快乐!”

“白天你混混沉睡,晚上你生龙活虎折磨自己,他把你的人生整颠倒了。”

“墨掉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

“在外面鬼混过吗?”

“从进入你们的家里开始,便与死鬼打交道。”

“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

“我跟死鬼相处得很开心不是吗?”

“他经常打……。”

“说开心的,好吗?”

墨掉低着头迅速地回忆起来,接着说:“死鬼确实是对你很好。”

“那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会和死鬼相处?”

“关键是没有出路。”

“结婚,生孩子,有房,双宿双飞就是出路吗?”

“天黑归来,天还没亮就离开了,当一对两头不见的情侣有意思么?”

“妙,妙不可言。”

“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你说的?”

“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回去躺在地下室床上,慢慢悟吧。”

“这么深奥吗?但冯玉耳,你与死鬼相处,并非正常人的日子。”

“墨掉---。”

冯玉耳头一歪,整个人倒在墨掉怀里。

墨掉急忙把她抱起,坐在石凳上。

墨掉还没有抱过如此饱满而漂亮的女子。只是觉得冯玉耳的身子柔柔软软的,热乎乎的,像是春天的太阳。

他血液开始沸腾,心中的柳树儿发芽,桃树儿开花,春暖花开的日子来临。

特别是阴阳眼总盯着某个位置,就像捡到宝一样,嗅觉大法蠢蠢欲动。

他有点茫然,又有点浮想联翩,特别是那股子女子味深深激发了他的嗅觉大法。

因而,墨掉有些激动地说道:

“……冯玉耳你爸你妈要是知道西门欢那样打人骂人的事情,那可心疼死了!”

“哎!”

冯玉耳从怀中叹了口气,便抬头看着灰暗的天空说:

“他们要是看得见西门欢,他们要是知道我在地下世界生活的状况该多好啊!”

“然而,又有几人了解一个生病的人痛苦?”

“你父亲和母亲永远也不知道,你正在地下世界里忍受着非人的折磨。”

“墨掉,”冯玉耳流着眼泪说,“他们只能听见我在一九五八号山庄的大床上喊着,他们只能看见我枯瘦如柴,他们借此推断出我患了不治之症,也就是他们只是看我表面上的现象而不知道我所生活的真的环境。”

“你一定要了解他们内心深处的痛苦。”

“我不会去了解他们的,更不会期待他们来帮我。”

“你得学着自救呀。”

“墨掉,”冯玉耳抓住墨掉的手问,“我该如何自救呢?”

“你必须找到摆脱西门欢掌控你的方法。”

“我如何才能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冯玉耳一双可怜的眼睛紧盯着墨掉看。

“你知道吗?曾经他们把我藏在五星级酒店里地下室,然后照着灯,十七八个壮士手持家伙,死死地盯着我,可是一到晚上我还是犯病了。”

墨掉想:“那时候你还没碰到我,没有碰到拥有农民功、阴阳眼、嗅觉大法、狗腿功的人,以没碰到合适的为主。”

想到这里,墨掉便说,“现在情况变了。”

“他们又把我藏在深山老林山洞里,甚至还把我藏在潜艇里,放进深海,冻在冰山下----,总言之,不管把我藏在多么隐蔽地方,只要一到晚上八九点钟我就要犯病。”

“犯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犯病后不服药。”

“服了药药后我犯的病就更加严重了。身下的床铺尖叫着,像推磨似地旋转着,震得一九五八号山庄摇摇欲坠。”

“所以要自救。”

“为了救我,他们便定制了一张长八尺、宽五尺、厚一尺半、重三点八吨的实心紫檀红木床,那张床只铺了一条毯子,每早得换-----。”

难不得燕门关每天天一亮就要去冯玉耳屋里为她换洗,原来是撤换床单,所以墨掉情不自禁截过她的话问道:

“为什么?”

“床单被实木床板磨烂了。”

“一晚就要磨烂一张床单?”墨掉在脑海里想着,“你太不像话了。”

冯玉耳见墨掉两眼疑惑地望着她,便说,“但没有人看到我跟死鬼在一起。”

“前几件事情听你父亲讲过。一夜蹬破一条床单的事还是头一次听到。不过,我有件很不明白的事要请教。”

“你问噻。”

“西门欢是地下世界的人,他怎么能到地面世界去呢?我们地面世界那么多美女,凭什么欺负你?”

“你每次只问一个问题好吗?”

“好!”墨掉笑了笑,“他又是如何出土重返地面世界的?”

“我们不是来地下世界了吗?”

“他怎么会爱你一人?”

“他不是爱我。”冯玉耳话里有话地说,“我们只是鬼混。”

“鬼混?你的肉身在地面世界,你的灵魂被他带到了地下世界,这是鬼混?”

“墨掉你是如何到达地下世界的?”

“哎!”墨掉叹了口气说,“我是个阴阳人。”

“啥子意思?”

“我既能在地面生活,又能在地下世界生活----。”

“你是两栖动物?”

“只要能救活冯玉耳...,有多少栖动物,我都心甘情愿。”

“你让我怦然心动。”

“别乱摸……。”

“摸一下有少二两肉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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