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师徒交心

向雨田自东晋活到大隋末年,曾亲眼目睹冉闵、慕容恪、刘裕、陈霸先、宇文邕等南北朝英杰,阅历之深,当世不做第二人之想。因而,他虽不喜权势,更对荣华富贵毫无兴趣,但潜势力之强,几可只言片语颠覆一个王朝。

然则,他这几年发动自己两百多年经营出来的关系网,始终无法挖掘出王昊的过去。王昊,就如一个没有过去,从石头缝里蹦出,天然知晓无数密辛的人。作为随时都可破碎虚空离开此方世界的可怕存在,向雨田对王昊的来历,已有猜测。

“弟子明白。”

听得向雨田此言,王昊拱手拜道。

“昊儿,你可知,世界之外是什么?”

劝告了爱徒后,向雨田背负着双手,抬首仰望穹苍,那对充盈智慧的眼球,似要突破穹苍,直抵浩渺不可知的宇宙星空,悠然一语。

“师尊,世界之外,自然还是世界。”王昊闻言,蕴着紫色流光的双目微变,坦然道,“佛家有云,一花一世界。与这浩瀚世界相比,我们人类实在太渺小了。所以,世界之外,还有更强世界的存在。”

“无数世界,就如恒河之沙,散落在道家所言,盘古开天地之前的无垠混沌内。”

“原来如此。”

王昊所说的这番话,对于后世稍微接触过网文的人而言,只是最浅显的道理。但,对于受制于世界本身,纵然智慧通天,却始终无力跃出的‘邪帝’向雨田而言,如醍醐灌顶,令驻足在此界两百多年。将近两百年前便可破碎虚空离开,硬挺着不愿走的向雨田,眼前豁然开朗。

哗啦!

道心种魔大法,是一门修炼心灵的奇功,为魔门十卷天魔策之首,大法最高境界:魔仙之境,更可颠倒道魔二气,使修炼者一念可为降世真仙,一念则为灭世魔头。眼界开拓之余,向雨田已达巅峰,几近进无可进的道心种魔大法,赫然在这一刹那,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苦修两百多年的绝世魔功,在向雨田体内,亦如波涛汹涌的江河,在由正经十二脉与奇经八脉所化的河床内肆意流淌。

侍立于向雨田身旁的王昊,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授业恩师,代表道家的紫气与代表魔门的黑气,于向雨田周身循环往复,成就道魔相融之奇迹。石之轩所创的不死印法,在这魔门至高魔功面前,只能算小儿科的把戏。

“昊儿,你刚刚为什么不动手?”

十数息后,成功拭去心灵污垢的向雨田,收敛了一身外溢功力。傲然伫立于山坳上,身周之沧溟虚空,已无法继续承载他,竟有道道如水涟漪浮起。修为更上一层楼的向雨田豁然回首,对身后的王昊道。

这一刻,向雨田清晰感知到,这片天地对自己的排斥力空前强大,结合王昊所言,已明悟了破碎虚空的本质。

【原来,所谓的破碎虚空,其实就是一方世界无法继续容纳某个级别的强者,不得不强行将他驱逐出去。依照昊儿所言,世界之外,还有世界。那样,我在离开这个世界后,多半会被驱逐到一方更强的世界内。】

一颗圆润如意,毫无瑕疵的心灵,只用了一息的千分之一,便明悟破碎虚空的真相。向雨田那张亦老亦少的脸庞上,浮起饶有兴趣的意味,对王昊问道。

“刚刚,你若是出手,当有三四成的可能,破坏老夫道魔二气的循环,令老夫走火入魔而死!”

王昊闻言,极力压制的破灭神眼内,日渐深邃,有转为漆黑之势的紫色流光,不再遮掩,自眼中挥洒而出。刹那间,王昊便如一个将灭情道之镇派绝学:天罗魔功(紫气天罗为‘天君’席应,在天罗魔功的基础上,融汇塞外邪门武功所创)修炼至紫瞳火睛之境的高手。

师徒俩的眼眸对视在一起,迸射出激烈火花,点点火光逸散,落在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洞。

“师尊,看来你已经知晓了我的来历?”

王昊首度在此方世界展露自己的这对破灭神眼。刹那间,向雨田体内功力运转,根本瞒不过他之双眼,虽未加持神力。但,王昊有足够的把握,一旦开启‘灭’,即使石之轩、宋缺之辈,若不明自己的破灭神眼之玄妙,也会丢掉双目。

展露破灭神眼之余,王昊神情凝重,一字一句道。

向雨田负着双手,叹道:“结合你现在的表现,老夫猜想,你多半是来自其他世界的人。甚至,你多半有离开这方世界的办法。”

王昊并不否认:“不错。师尊,弟子的确是来自其他世界的人。”

“不过,弟子有些意外,师尊好似没有在我身上种下魔种,将我变成你修炼道心种魔大法之炉鼎的想法。”

魔种!

道心种魔大法的第一篇到第六篇主要是先在道心种下魔种,这也是道门金丹与魔门魔种的最大的不同,道门金丹是先成气候,再被引发而结下金丹。而魔门魔种则是先引发种魔,再成气候(结魔、魔劫)。之后通过第一次死亡让道心嵌入魔种,第七到第十篇是讲魔种壮大修练到至阳无极的境界,同时道心完全驾驭魔种,这个过程就是由道入魔。第十一篇主要利用第二次死亡使道心逐步演变到至阴无极的境界,从而由魔入道。让修练者体内的同时有等同于道家阳火阴水的魔种(阳神、元神)道心(阴神、识神),魔气道炁两种极端的真气。

向雨田将统共十二篇的道心种魔大法传授给王昊后,王昊虽以道经轮海卷为自身根本大法,但也参悟了道心种魔大法,借助道心种魔大法修炼魔气道炁,成就至阳无极、至阴无极之理念,奠定了自身佛道魔三家并容的基调。

这几年中,王昊发觉,道心种魔大法修成的魔种,还可夺舍他人,舍弃衰老身躯,几近永生的存活下来。故此,王昊虽拜向雨田为师,借向雨田数百年积累的武学经验,成就佛道魔三家并存之基调,但始终提防着对方一二。

“那,你又是为何不暗算老夫?”

咔嚓!咔嚓!咔嚓!

王昊拜入向雨田门下三年多,自十二岁的孩童变成十六岁的少年。但,这尚是师徒俩首度开诚布公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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