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现在帮我疗伤。”
顾长歌咬着牙道。
然而半天都不见得有什么回应。
“你怎么回事？突然失灵了吗？”
裴义这一剑真的是又准又狠，精准无误的从她胸口洞穿了过去。
血不要钱似的，汩汩往外淌着，她能感到自己的体温正在一点一点降低，连带着生命力都在不断流失。
“你快一点，你再拖延一会儿，我真的就要嗝屁了！”
顾长歌不耐烦起来，正在这时，她突然感觉眼睛一花，仿佛一脚踩空一半，意识骤然向下坠落。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已经变成了蓝莹莹的一片。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四处看了看，皱着眉问到。
【……宿主。】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系统。
他像是灵魂归位一般，终于有了一点回应。
【这里是您的意识世界，在这里时间是不流动的。】
“意识世界？”
顾长歌有些反应不过来，“是我理解的那个意识世界吗？”
难道……她这是已经死了吗？
她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一切的是不是太突然了？
可是那不是还有千度网盘吗？
难道说是因为她死的太快，所以道具都没有来得及使用？
这未免也太悲惨了吧。
她都没有来得及好好和裴霂道个别……
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系统的声音有点无语。
【没有没有，您没有死……】
顾长歌松了口气，怒道:“那你为什么不好好替我疗伤，反倒是把我带到这个地方？”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特别低，他呐呐道:【千度网盘有点特殊……】
有点特殊……
结合现在的情况，顾长歌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哪里特殊？你说清楚，别说话只会说一半！”
系统鼓足了勇气:【它……只对别人有效，您是没法使用的。】
艹。
这一刻，顾长歌听到了自己裂开的声音。
“你之前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
【这不是…完全没有想到嘛……】
系统自知理亏，声音都低到几乎要听不见了。
“那如果我在这个世界死了，结果会是怎样？”
【如果任务已经完成的话，您会自动默认前往下一个世界……但如果任务没有完成，那么这个世界就会被刷新重来。】
刷新重来。
顾长歌深吸了一口气。
这未免也太没有意思了。
顾长歌觉得自己真的是被开了一个特别大的玩笑。
她反手掐住自己的人中，强忍着最后一丝耐心:“任务进度给我汇报一下。”
【是是！】
系统仿佛是为了将功赎罪一般，格外殷勤，【恭喜宿主！裴霂对您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了32％，并且还在不断升高！】
顾长歌微微一愣，随即了然。
这一次她可是硬生生的替裴霂挡了一剑，并且她还没有办法替自己疗伤，如果好感度不增加的话，那裴霂岂不就是真的白眼狼？
这个世界的目标好感度是30％，不管怎么样，第一个任务是完成了。
【虽然任务四还没有完成，但是完成的进度现在也在不断增加，宿主，你可千万要多坚持一会儿，如果在这种时候功亏一篑，那可真的就亏大了！】
任务四，是巩固裴霂的位置。
“姑奶奶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顾长歌一听到这个就来气，“要是你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的话，那我现在知道了，你还有事没？没有的话就快点放我离开！”
系统觉得他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下:【我把您带到这里来是有原因的，如果我在现实世界中和您解释的话，说不定我还没有解释完，您就已经嗝屁了。】
顾长歌:“……”
捏紧了拳头。
想打人，怎么办？
但是从系统的这句话中也能透露出一个问题，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所以我是真的没救了吗？”
系统略一迟疑:“没救了。”
顾长歌:……干得漂亮。
【所以我现在放您回现实世界的话，您千万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因为从现在开始，您在这个世界的人生将计入倒计时。】
系统认真的叮嘱着，顾长歌点点头:“行吧，我知道了。”
请问这件事已经没有办法改变，那她也只能接受了。
眼睛再次一花，顾长歌涣散的瞳孔聚焦。
胸口的疼痛撕扯着，让她回过神来，只觉得有些无法呼吸。
“阿裳，阿裳……”
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唤，裴霂发了疯般用手拼命捂住她胸口的伤口，然而却根本无济于事。
红。
他眼中只剩下了红。
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完全充斥着他所有的视野，根本不留任何余地，也不打算留任何余地。
“阿裳……”
“你坚持一下，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回去，找最好的大夫……你千万要坚持住！”
裴霂语无伦次地说着，他从来没有害怕过。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过！
顾长歌身上全是那种极致的红色，脸却又是极致的白，这两种颜色搭配在一起，衬得她脆弱的就像一朵冰雕成的花，仿佛轻轻一碰就要碎了。
“泽也……”
顾长歌嘶哑着声音开了口，她手指微微动了动，裴霂立马抓起她的手握在掌心。
“我在，我在……阿裳，你撑一下，就一下，一下就好……”
顾长歌轻轻笑了一声，突然觉得这种场景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因此熟悉而陌生。
“怎么还笑出来了呢……”
裴霂喉头动了动，声音有些哽咽，“是不是傻了？”
“哪有！”
顾长歌下意识地想反驳，然而情绪才稍微一激动就扯到了伤口，当即嘴唇一个哆嗦，话都被截在了口中，没有说出来。
“别说话了，你先别说话了。”
裴霂赶紧制止她，眼眶发红。
“为什么你要冲上来…你为什么要冲上来？你为什么要救他！？”
裴义紧紧咬紧了牙关，他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顾长歌，似乎是在自问自答，却好像又在质问谁。
他手指哆嗦着指着裴霂，言语间满是恨意，“因为你，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我最后的希望都没了！我的病没人可以治了！”
“你为什么要把我最后一次希望都掐掉！”
说到最后，他已经是撕心裂肺的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