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申屠婵莞尔一笑:“殿下,他差一点就害死了您,当然该杀,您为何要问臣女呢?”

太安公主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申屠婵笑着回视她:“公主,您想让臣女做什么呢?您......又能给臣女些什么呢?”

“他那样害你,你不恨他吗?”太安公主反问。

申屠婵扬唇一笑:“公主,我有更该恨的人。”

太安公主向着她走了一步:“你帮我杀了他,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申屠婵伸手帮太安公主整理了一下云肩,两人似是密不可分的挚友:“好啊,殿下,那请您在皇后娘娘面前进言,惠心县主的女儿冯婴如,是云南王府和皇室关系的纽带,虽已经嫁入公主府,但是陈景太年轻,冯婴如没有诰命,请娘娘给她封个爵位。”

太安公主眉头皱起,申屠婵轻笑:“公主,这是我和冯婴如的另一个交易,你若是帮了我这个忙,我一定帮您杀死他。”

太安公主没说话,似乎在思量这笔买卖划不划算,申屠婵笑道:“不然也用风筝线把他勒死好了,您看如何?”

太安公主悚然看向申屠婵,她看了一会才道:“母后未必答应。”

申屠婵摇了摇手指:“殿下,端看您怎么说,这件事情并不是您获利,反而纯粹是为了皇室着想,否则皇上当初也不会把冯大人调回京都来了,对不对?”

她又道:“冯婴如和陈景的婚姻,自然是越牢固越好,对吧?”

“是。”太安公主看着远处的戏台子,“你说的对,这是为了皇室着想,相信母后会愿意听我们一言,此事成交。”

申屠婵迈出凉亭道:“公主,这是婚宴,两头都那么热闹,咱们可不能光在这里呆着。”

长安长公主知道这魏王和赵琳琅的事情时感觉偏头痛都要犯了,好好的来赴宴,强逼重臣之女未遂,直接打起来了,魏王真是把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她疾步走到院子里,只听见屋里一阵摔砸声,魏王愤怒的大吼道:“是赵琳琅和申屠婵那个小贱人害本王,把她们给本王抓过来处死!”

侍从之前已经把赵琳琅连累镇北侯府小侯爷的事情报过了,此时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太子正在廊下站着,看到长安长公主过来便过来道:“皇姑母,四皇弟这会儿愤怒难消,恐怕已经有些气糊涂了。”

长安长公主便有些歉意的道:“本是大喜的日子,闹出这么一桩事,也有我的不是,还是禀进宫里,由陛下和娘娘裁决,你看呢?”

太子知道她的为难:“姑母放心,不是您的问题,已经禀进宫了,魏王府的人一会儿便来接他。”

“那赵小姐那边怎么处置?”太安公主有些犹豫,“辅国公政事辛劳......”

太子轻笑一声:“辅国公家又不是就这一个女儿。”

这话语气意味深长,长安长公主便点了点头道:“所言有理。”

两人三言两语就对好了说词。

太子说完要告辞回宫,姜澜百无聊赖的靠在廊下,旁边齐王十分担忧的样子望着紧扣的门扉。

太子便道:“本宫要进宫向父皇母后禀明此事,你们呢?”

“宴会还没结束,咱们都走了也不好,臣弟便留在这里吧。”齐王率先开了口。

姜澜一副我也不走的样子,太子皱了皱眉头:“姜澜过来,本宫有话说!”

他有些生气的样子,齐王忍不住看了姜澜一眼,姜澜便跟上了太子的步伐。

两人刚出了院子,太子冷声道:“跟你和申屠婵有关系吗?”

“没有。”姜澜回答的斩钉截铁,这话其实只回答了一半,是跟他没关系。

太子哼了一声:“她好大的胆子!”

姜澜却也哼了一声:“皇兄,明人不说暗话,难道你本来打算留着他了?”

皇位之争本来也是你死我活,魏王是站在容贵妃一派的,这就决定了太子绝不会放过他。

太子神色严肃:“这是两码事,申屠婵做事狂放不羁,别说做燕王妃,便是做心腹,事成之后本宫也第一个除掉她。”

姜澜面有戾色的扯了扯唇,露出洁白的牙齿:“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她没错,我也没错,皇兄从前总说我过于骄矜自傲,目下无尘,你看,并非如此,是因为只有她这样的人,我才瞧的上!”

他不欲与太子争辩,只道:“皇兄为了皇位失所爱,我不会,我没有需要二选一的选题,等我将来娶了她,你若是不喜,我们自去封地便是,皇兄可以永远放心我,皇位对我来说,枷锁大于荣耀。”

他说完便直接走在太子前面离去了。

魏王包扎休息之后被马车带回了魏王府,太医说他的左眼再也看不见了。

他的脑袋上蒙了厚厚的纱布,眼睛处的纱布还洇出了些微血迹。

太医给他服了麻沸散,他没有感觉特别疼,但是那种视线受阻,内心的愤恨以及焦躁,还有酒后的头昏脑胀,让他想呕吐,让他想冲出去杀死申屠婵和赵琳琅。

他小看申屠婵了,这个女人不是狐狸,是漠北钻出来的狼,是鬼;他一定要把这个女人捏在手心里,狠狠的踩碎,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几乎抑制不住的捏紧的拳手,脖颈之上青筋暴起,太医急忙劝道:“殿下不要发火,怒气攻心之下会流更多血,小心发炎!”

魏王的拳手重重在桌子上捶了一下,侍女战战兢兢的端了药上来。

魏王端起来便饮,直接被烫了舌尖。

其实那药不算烫,是能入口的温度,但是他此刻内心满是恨意,便重重啐了一口,指着那侍女道:“来人呐!将这贱婢拖下去打死!”

太医在旁边噤若寒蝉,侍女刚求饶了两声,便被小厮们拖了下去。

魏王将才将那药饮了,最后将药碗重重摔在地上。

外面站着的侍女眼看刚拖下去一个同伴,谁也不敢进去收拾,生怕魏王震怒,再将她们打杀了。

魏王发完火,左眼上的纱布直接被浸透了,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太医看着这诡异的场面也忍不住感觉惊悚,便嘱咐药童下去煮些安眠的药。

他上前温声道:“殿下,我再给您上些药,重新包扎吧。”

魏王剩的那只右眼里泛着狠厉的光:“怎么?你也害怕本王!”

太医急忙跪下,颤抖着声音:“臣不敢,臣只是担心殿下的身体!”

魏王终于有些醒酒的样子,晕头转向之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换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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