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新的合作伙伴

“还是说回光宣吧,他的事情应该不只是调整体那么简单吧,毕竟大爷爷提起这事时那么大的反应。”莉娜想起下午时九岛烈的怒容,很难想象有什么事情能让这样看遍世事的大人物那般失态。

“简单来说,这事的根本上还是怪九岛真言,也就是光宣的父亲。作为儿子,他自小就被过于耀眼的父亲九岛烈压得喘不过气,人人的评价都是虎父犬子,真言因而对自己的魔法力抱有强烈的自卑感。慢慢的,超越九岛烈就变成了他的一种执念,不,应该叫心魔了,即便在他成为九岛家家主后也不曾被磨灭。他对自己的天分死心,于是将希望投注到下一代上。遗憾的是,虽然光宣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但他们的魔法天分都只是勉强超过真言自己,仍旧远不及九岛烈。在这种情况下,真言干出了一件堪称疯狂的事情创造光宣。你知道吗,若是以生殖细胞的来源而论,光宣的母亲其实是他的姑姑,真言的妹妹。”

“啊?!”这个事实的震撼让莉娜又一次坐直,不同于达也和深雪的特殊情况,这可是不折不扣的近亲啊,那他们...

“别激动,别激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没有你想象中的那种事发生。说到底光宣也只是以人工授精和人工子宫技术诞生的胎儿,随后又进行了基因编辑。真言估计是想增加九岛家血脉的浓度,以此来提高魔法天分吧。不得不说,真是疯狂啊。”即便是早知此事的易新,在谈起时还是免不了复杂的情绪。“若单纯以结果论,真言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吧,你应该也能感受到,光宣确实具有优秀到过分的魔法天分。但不知是血缘过浓还是调整失误,最终的代价就是光宣的现状,三天两头生病卧床,连上学都没法好好上,根本称不上一个能独当一面的魔法师,从这个角度来看,真言又完全失败了。”

“光宣的身世,竟然如此...”莉娜张张嘴,却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其实要我说,这纯属是自寻烦恼。横向比较来看,真言的实力在十师族中都算是平均水平以上,不然也不可能成为这样一个大家族的家主,而九岛烈作为初代十师族,经历了不知多少的先天后天改造,才有如此水准,真言比不过才是正常的,但他就是看不开。感情这东西呀,往往就是站在理性的反面,没有道理可讲。”伴随着叹惋的这句话,不只是说给莉娜,更是告诉一直旁听的赫特的,告诉他,情感的一部分本质。

“总之因此,每当看见生病的光宣,九岛烈心中的悔恨就会加深。他恨走入歧途的儿子,更恨没能阻止这一切的自己。但要说他最恨的,恐怕还是这一切的源头,这个把魔法师无情当作兵器来使用,来评价的世界。真言的疯狂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又何尝不是因为被外界的评价所逼的呢?不合格的兵器不顾一切想要创造出非凡的兵器,却只造出了更不堪使用,甚至连作为普通人平凡度过一生都做不到的光宣,这对于现代魔法的奠基人之一,伟大的【宗师】九岛烈来说,这当真是绝大的讽刺啊。也因此,九岛烈现在最大的愿望就跟达也差不多,希望让魔法师们摆脱成为兵器的可悲宿命。”易新摇着头,感慨着滑稽的世事和可悲的老人。

“这,的确就如你之前所说,实在是个悲伤的故事啊。”回想起自己经历的莉娜,感同身受般叹了口气。联邦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又何曾把自己当作“人”来看待,来尊重呢?“好在,还有你在,为这么一个悲剧补上了一个完满的句号。至少,无辜的光宣不必再因此受苦了。”

‘我又何尝不是被你所拯救,才得以逃脱无尽的苦海呢。’莉娜在心中默念着,投向易新的眼神中闪烁着柔光。

“其实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罢了,在真正导致这一切苦难的源头面前,个人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不管是你,我,还是九岛烈,都只能如同蜉蝣撼树。”最终,还是要靠达也的计划吧,自己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助他铺平道路,拔除隐患。在原本的小说中,黑化的光宣最终成为了达也的一名大敌,如今提前走出这一步棋,便有望避免那样的结局。不过考虑到可能的命运修正力,‘魔王’计划需要的准备还有很多,很多...

突然间,一抹金光在眼前闪过,莉娜突然来到了还在泡脚动弹不得的易新面前,双手捏起了他的脸“不要想那么多了,不是有一句话叫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吗?起码你确实让一个本不美好的故事变得好一些了,值得欣慰。来,笑一个呀,哈哈哈哈,你都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有多好笑...诶,你别挠我痒痒啊,哎呦,哈哈哈...”

笑闹了一阵,看着好不容易挣脱自己魔手,鬓发散乱气喘吁吁的莉娜,易新也由衷的笑了出来“我可从来只喜欢美满的故事结局,什么悲剧遗憾,我绝不接受!”看着豪言壮语的易新和他脸上不相称的红色手指印,莉娜也忍不住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两人的笑声交错着,久久不停。

不过,一阵敲门声还是打断了房间中的欢乐。易新在赫特的提醒下,发现敲门者居然是九岛烈。易新赶忙拿起一旁的毛巾把脚擦干,换上拖鞋,并让莉娜先去应门。

打开门的莉娜见是九岛烈,也是颇为惊讶“大爷爷,您怎么来了,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不必担心,我是来致以我的谢意的。”九岛烈似乎像是放下了什么万钧重担,整个人给莉娜的感觉都有所不同了。

“这么说,您对光宣的状况有结论了?”易新整理好衣装走了出来,也有些惊讶于九岛烈的效率。

“是的,我必须为此感谢你。”说着,九岛烈深深低头,毫无傲意地向小自己两辈的易新致谢,“光宣对想子的掌控力大大提升了,他的魔法力不止没有下降,甚至还有所提高。最重要的是,这样他的想子便不会再对他的身体造成负担,也就是说,光宣终于不会再‘生病’了。”

“啊,您不必如此大礼,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易新对于结果丝毫不意外。

“这是应该的。另外,此事只有我和我的一位老伙计知道,我们会严格保守秘密的。哪怕对光宣本人,我都只是告诉他这是我们刚开发出来的新药,而等你们离开一段时间后,我才会告诉其它的家里人,这样就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了。”九岛烈抬起头,直视着易新的眼睛,眼中满是感激和欣慰。“今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力量,尽管开口,我在所不辞。”

“啊,这倒是不必了,我的习惯一向是先送一份见面礼。”易新微微摇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比起这个,我更希望我们能够成为长期合作的同伴,如何?”

九岛烈深深地看了易新一眼,似乎读出了什么,同样伸出自己的右手,紧紧相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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