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川蹲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
“这骨片，是她们从其他女子尸骸上取出的骨。”
“是她们想要与这些畜生换命的骨。”
“可为什么，明明我们已经来了。”
萧舒在凌川身边蹲下，倒出随身水袋中的水浸湿衣角。
将名贵布料编制而成的内衬撕开。
萧舒慢慢为眼前的几名女子擦拭身体。
“因为我们来迟了。”
“迟了便是迟了，她们所受到的伤害永远不会消失。”
凌川一拳砸在地上，眼神渐渐凶厉，如同择人而噬的虎。
“属下明白了。”
“只要杀光这些畜生，大周的子民就不会被伤害了。”
萧舒嗯了一声。
“是的，杀光他们。”
“一个都不留下。”
……
深夜时分。
宋昭阳在行营门口等到了归来的萧舒。
看着毫发无损，只是脸色沉凝的萧舒。
宋昭阳只以为是这位年轻的藩王受到了打击。
没事，只要人没事就好。
年轻人嘛，哪能不受点教训。
吃过亏，才会变得聪明。
“没事啊，伤亡不重就行。”
宋昭阳招呼着仆从军为眼前的众多骑兵卸甲、收拾马匹。
“随军呢？过来告诉我战损，我准备一下抚恤。”
伴随着宋昭阳的呼喊。
随军走到了他的面前，将记录交给了他。
宋昭阳翻开记录。
“嗯，黑沙谷月狐部，这个氏族我记得。”
“四五千人的氏族部落，实力很不错，里面有个叫巴图鲁的十分凶残，差点就加入了金帐狼卫。”
“殿下你选的这个目标其实不错。”
“但是新军尚未经过磨砺，正面对抗一支中型部落肯定会很吃力。”
“嗯，我看看伤亡。”
“杀敌三千零一十二，斩首两千四百六十人。”
“嗯？？？”
宋昭阳读着读着忽感不对。
他妈的，月狐部一个中型部落，撑死了五、六千人。
合着您出去一趟全给杀完了？
他抬头看向萧舒，又低头看看记录。
抬头，低头。
抬头，低头。
“殿下，你假冒军功啦？”
宋昭阳小心翼翼开口。
“不是，咱不需要这样啊，您是燕王，这假军功有啥用啊？”
萧舒诧异转头，“孤，需要骗你？”
宋昭阳顿时咽下了所有的话。
萧舒说得没错。
他才是燕王。
完全没必要骗他这个统领。
反应过来的宋昭阳顿时倒吸一口寒气，神色无比惊喜。
“殿下，大捷啊！”
“只要伤亡不过两千，我们完全可以上报朝廷一场大捷。”
“等我看一眼伤亡，反正捷报可以提前准备了。”
“轻伤一百零六，重伤六，死亡无？”
宋昭阳牙花子嘬的生痛。
杀五千，战死零？
他不信邪地连看好几眼，这才确定自己的眼睛没出任何问题。
的的确确，就是战死零，杀五千。
战损比高达5472。
宋昭阳捂住胸口，被这个好消息压得喘不过气。
多少年了。
燕西铁骑竟然能在战场上取得这种辉煌的战果。
这让燕西道本地人宋昭阳只感觉心脏都要激动地爆炸。
他猛地搓了好几下脸，一脸兴奋道：
“殿下，属下这就去写请功折子。”
“我要让整个朝廷都知道我们燕西打了一场大胜仗！”
萧舒哎了一声想要叫住宋昭阳。
可这厮太过高兴，一溜烟已经跑了。
萧舒见状，也只得放下手。
他想说他明天还要出去秋狩，折子可以等等一起写。
但看着宋昭阳的激动样。
他应该是等不及了。
“罢了，多写一份折子的事罢了。”
萧舒放下叫住宋昭阳的想法，将目光看向队伍的后方。
那里，有几具犹自滴血的尸身。
萧舒轻叹一声，低声道：
“回家啦。”
明月夜幕高悬，老鸦不知何处哀鸣。
月色中，萧舒这句话不知在对谁讲。
是那无声的尸体？
还是万千燕西人尚未归乡的冤魂？
无从得知。
……
五日后。
一骑快马冲入大周皇城，穿过麒麟街，径入玄武门。
“燕西道八百里加急捷报！”
“燕西道八百里加急捷报！”
正是清晨早朝，沿途数百官员便眼睁睁看着快马直闯到太和殿前。
“燕西捷报？舒儿这是做了何事啊？”
大周皇帝萧明钰挥挥手，身旁的大太监便取了捷报递到近前摊开。
“嗯，以三千骑兵袭杀漠北月狐部，杀敌三千，斩首两千，自身无一战死。”
萧明钰眼神渐亮，声音渐渐高昂，连道三声好字。
“不愧是朕的皇儿，这般统军水准，当为诸皇子之首。”
“传令下去，燕王萧舒，武德充沛，颇具先祖之风。”
“赏黄金五千两，食邑加万户。”
“赐蟒袍一件，王冠一顶。”
“从今往后，燕西军务，吾儿独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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