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叶叶绣重重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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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从报纸上抬了抬头,见她倏忽间换了脂光耀眼的绸衣,胸面前突兀地挺起两个**,包鼓鼓的,几乎要挣脱衣裳跳脱出来,两片嘴唇也涂得亮汪汪的,就笑问:“你这是干什么,穿得这样鲜亮。”

当然,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这是一句不解风情之言,转而问:“脚伤不碍事了罢。”

四少奶奶先不言声,款款向沙发上坐下,肘弯搭在沙发扶手上,说:“你只管陪着三公主罢了,还记得有个我?还记得我的脚伤!”

四爷一笑而过,抖开报纸继续看,不经意地说:“你也来挖苦我,三公主什么相干,你拿她论事,今天映月窘我,想是受了你的鼓动!”

四少奶奶一愣,以为月儿真听了她的话去阻止四爷,倒有些想不到,不过此时闻言却也合心,捻起银匙替四爷轻轻搅了搅咖啡,双手捧给他,款言道:“不是我说你,纳一个也没什么,可是你要纳进吴云泥来,可是糊涂,真真使不得。”

四爷不说什么,或者根本无心谈论此事,一面看报一面拿起咖啡啜了一口。

四奶奶继续说:“我年轻,心面软,当初月儿进门,是不忍看你作难,又搁不住你拿那些个好话哄我,不明不白就允了。而今你要娶吴云泥,我决计不能依你……”

四爷笑说:“你胡说些什么,吃的哪门子飞醋。”

“你不爱听,我也不说了,总归你不能够这般不讲良心……哎,该死我这记性!顾了闲言倒忘了正事。”

四爷头也没抬地说了声“什么?”

四少奶奶说:“我得求四爷帮忙筹一笔款子!”

“罢、罢、你们这些人,三句话不离老本行,只知道要钱,我终有一日给你们抽干了。琰”

四少奶奶觉着此话不受听,脸子微愠,说:“要怕月儿有那抽干的本事,我没那个本事!”

四爷晓得她不悦,放下报纸笑道:“你又要钱做什么?她要钱不过是卖个钻石戴个金片,你最是海口,但凡要钱,没有半座金山打发不开。”

四少奶奶虽是听出他对月儿的回护之意,当下也却忽略而过,只回嗔款言道:“我们慈善总会租的办公寓所给人家收了回去,想着索性购一套寓所到自家名下好了,省得三天两头搬家,可巧戈登路有套三层小洋楼待售,叵耐经费不济,就请你设法,给我们凑一笔,好不好?”

四爷啜了一口咖啡,笑说:“只知道算计我!”说着又拿起报纸。

四少奶奶晓得这已经算是答应,含笑说:“无论如何,请你尽快帮这一忙……哎,是不是忘记加糖?”

四爷说:“不必,这样至好。”

她笑笑,也就不再啰嗦,兀自吃了一时茶,静了静,忽然又想起昨夜之事,“哎,你可知道五小姐的丫头跳湖一事?”

四爷看着报纸说闵管家刚刚已经讲了。

四奶奶说:“这丫头死得蹊跷,怀着两月的身孕跳湖,人都说是二姨娘逼死了她,叫我说浑不可能是这样简单。”

“嗷?”四爷看了她一眼,意思是叫她说下去。

四少奶奶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想了好一时,最后说:“二姨娘虽是护子心切,怕三三给八爷坏了名声,但是私下打掉胎就罢了,断不至于逼她赴死……叫我说,倒像是给人故意推下去的。”

四爷合上报纸,说:“噢。”

仅此一声,再没有什么言语,端着咖啡起身在地上缓缓踱了几步,说:“不管这些,从简处理,不要闹的太张扬,引得人心惶惶却也不妥!”

“可不是,也只好这样。”金鹤仪拿起茶慢斟慢饮,“哎你吃些茶,咖啡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特意托人由杭州带来的龙井,你要不要带一些到办公室……”

四爷仿佛没有听到,不经意地去露台立下了。

近夕时分,残阳依旧灼眼,他抬手遮了下光,适应强光后,意外地望到这座露台正对着大少爷的侧楼。而映入眼帘的,是姨太太徐来的客厅,钢琴话匣子甚至徐来抽烟凝神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诧异间,正要细看,忽然一股软香袭上鼻翼,紧接着,一双软软的胳膊从后面轻轻环上他的腰。

四少奶奶将脸颊贴在他的背上,柔声问:“今晚不出去了吧?”

他有瞬间的僵硬,反应有些不妥,仿佛相当不能适应这种亲昵,颇踌躇了一时,才放平声音,温和地说:“今天还得出去一趟。”

四少奶奶的脸依旧贴在他背上,仿佛是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说:“四爷……”

“嗯?”

“……,四爷……”四少奶奶没有任何要讲的话,只是为了呼唤,轻轻地唤,这就是好的,这就是好的……

“鹤仪,脚伤没事了吧?”四爷有种不应该的尴尬心情,所以不知觉间就重复了这句话。

她在他背上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了。

四爷拿起她的一只手,将咖啡放了上去,说:“警备部有点事,我得去

一下。”

身后人明显顿了一下,她的手臂从他身上慢慢松开了,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呆呆地看着他,他正要出言解释,她却忽然掉转头,替他取了外套过来。

由楼里出来后,戎长风在楼檐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今天不能回公馆过夜,不是回事。

心情矛盾地穿过花径向荷花池去,不意却遇见月儿,月儿抱着两只雪团儿似的小猫,沿着柳荫慢慢向家去。也不抬头,一意抚着猫儿。

四爷忽然就笑了,猛地喝了一声:“咳,掉钱了!”

月儿吓一跳,抬头见是他,话也不说一声,别着个脸子、犟头八脑地走了。

四爷没有与她纠缠,待双双回了家进了卧室,冷猛将她从后面抱上了床,按定便吻。

在礼查饭店时就忍不住了,此时不顾月儿挣扎抵抗,将她的檀口樱唇按定吃了个够。

到底勾起一股燥火,大手哗啦啦解开自己的皮带、脱下月儿的衬裙,又要去剥下私处的小裤时,舌头生生疼了一下。

是给月儿咬了一口。

他受疼一停,月儿立刻从身下钻了出去。

他悻悻的,先点了一支雪茄咬在嘴上,然后才两手提着裤腰下床,问:“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月儿才不理他。

可是他说:“怎么身上有法国男士香水味……”

月儿心下一跳,虽然她连司马沾都没沾一下,照理说,是不会染了香味回来的,但是戎长风若说有,必然是有,他做特工出身,眼是火眼金睛,鼻是天狗灵鼻,稍稍有异便能嗅到。若要与她计较,可就不妙。

想到此,不由变了态度,方才的僵硬活软了些,一中午的伤心沉底了,虚伪逢迎还得有。

她一面系着被四爷撕开的纽子一面低声说:“一个人去瞧电影,旁边坐着一个外国男人,不晓得洒了多少香水在身上,叫人坐都坐不住,提早回来了……”

四爷没说什么,把烟灰去烟钵弹了弹。回头见她系纽子,说:“慢来慢来,别系了,换身亮的、红的,若是还穿这一身白裳,我不同你一处走路!”

月儿格外听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白裳,便去更衣。

四爷向她的后背影说:“收拾几件睡衣,今晚不回来了。”

月儿驻脚,回头,“在我父母家睡么?”

四爷笑说:“四爷带你去警备部。”

“我不去。”

“看,又不乖!”

“就不去。”

“好好,不去,快换你的衣裳吧。”

他口里说看你那鬼相,心里却想到她和他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了两年,起初她怕他,一径记着他是个杀人魔王,便是床上的事也一味忍受,觉着疼也只是偷偷抹泪不敢明着吭一声,不成想后来竟渐渐变的吵也敢吵,闹也敢闹,末后还敢咬他,照这样下去,到最后杀人也来得……

月儿很快出来了,水红镶钻的旗袍,晶光潋滟,过分华丽了些,倒显得人一下子长了三五岁的样子,隐隐透出点雍容的规模来。

四爷笑道:“这个样子四爷喜欢!”说着,替她取了一双同色的高跟鞋,沿鞋口也是镶满了细碎的水钻,射人眼目。

月儿仔细把鞋子穿了,一面低头端详鞋子和旗袍搭不搭,一面问四爷:“做什么照全家福?”(一鹤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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