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迷失 29

傅清聿他们那辆车开走之后,桓锦的车也到了。

酒劲上来,在准备上前时,她的脚步虚晃了下,七厘米高的鞋跟也一歪。

周拂澜随手揽过,让她摔在怀里,手背呈现着绝对的力量感,隐见青筋。虚晃的脚步一下子稳住。

桓锦站稳后,仰头看他一眼,对上了他漆黑的眼眸时,鬼使神差的,有几分被勾引到的迷醉。

他就势俯首吻了下来,却只是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桓锦懵了一瞬。

他却没察觉一般,只搂着人上了车。

桓锦眸光闪了闪,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她怎么这么想亲他。

挡板升起。

周拂澜和她规规矩矩的各坐在一个位置,他的手搭着她。

桓锦回复着几条比较重要的信息,周拂澜懒懒地靠在座椅上,沉静地看着她,轻扬着唇:“一晚上没见,姐姐怎么都不想我?”

简直是妖妃。

没有主动依偎贴近,却是在勾着猎物上钩么。

桓锦动作一顿。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今晚貌似有些“矜持”。

她将手机收进包里,往他那边凑去,搂住他脖子,声音轻轻:“想。哪里不想?”

她去亲他。

在接吻中,透出他很轻的一声轻应:“嗯。”

应该是对她答案的满意。只是声音太性感撩人,听得她尾椎都酥起。

她闭上眼,被他提到了身上坐,更方便接吻,也更加拉近距离。在接吻中,她很快被覆没。

却在最炙热的时候,他离开她的唇舌,轻喘声响起在耳畔,低低的,哑哑的,“原以为姐姐有我就够了,原来姐姐还惦记着别的弟弟呢?”

尾音上扬,夹杂着喘声,将本就在悬崖边上的人拽进了更深的深渊。

她先是下意识地“嗯”了声,等反应过来他说的内容,后背僵住,一下子如被冰块冻醒了三分。

倏然就明白,刚才她们说的话应该是也被他听到了。

她不过是稍起念头……

原来,今晚的“矜持”都是出自于此?

她轻轻地掐住指尖,忍住心口一阵一阵的悸动。

弟弟的蛊惑实在是太强了,即使是在吃醋,也忍不住叫人想将心窝子都掏出来给他。

她连连摇头。声音一出口才发现有多媚,“有你就够了。”

“是吗?”他听起来不太信。

她的眼角被泛出的生理泪水浸湿,将他抱得更紧,“……当然。”

哄着就对了。

无论如何,这种时候她当然是最爱他的,当然非他不可。

……

傅清聿实在藏匿得太深。

从刚才到现在,愣是一点端倪都没露出,直到在聊天中“不经意”地带出。

不经意到贺明漓差点察觉不到危险系数。

眉心一跳。

他的手不轻不重地抚过她腰,“刚才不是聊得正欢么,现在怎么不说了?”

——说什么?

那些话,怕是她说一次就要被他围剿一次。

她硬着头皮道:“没有,我们就是随便聊聊。”

“不是聊得很开心吗?”

“……那是因为我,天生就爱笑。”

傅清聿唇间泄出一分笑。

她狡辩的功夫日渐炉火纯青。

他淡声问:“喜欢周拂澜那样的?”

贺明漓连连摇头,“不喜欢。”

但是她的否认他视若无物。

傅清聿慢条斯理道:“年纪小的好玩,老家伙没味道。”

他的面上实在是平静,就跟在说什么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

贺明漓心尖又是一跳。

——完,连这句都听见了。

他撩起眼,似笑非笑道:“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贺明漓:“……”

她一下子涨红了脸。

偏偏他还低身俯首下来,轻声道:“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昨晚怎么叫的停么。”

贺明漓慌忙地去捂他嘴。

——不需要!

那也不是她的本意,还不是他,怎么都不肯停。

傅清聿单手便能将她的两只手腕都控制住,居高临下的,压根没有让她掌控之意。

只听得他用一种很遗憾的语气轻一叹道:“贺小姐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

贺明漓接近于无声。

她辩无可辩。

“我不太能信呢,还是得亲自做做才能辨别什么是真的。”他神情认真道。

贺明漓攥紧了裙摆,心脏鼓鼓地跳,仿若是严冬冰上的寒风。

也不知刚才喝的是什么酒,酒劲怎么越来越大,开始发晕了。

但是在他要将她揽进怀中时,刚刚碰上,她又抗拒地往后退。

傅清聿低眸凝着她,眸光沉静得如同古井无波。

贺明漓还没忘记刚才的事情。

话说,刚才明明是她在同他算着账,怎么地位说颠就颠?

她轻吸一口气,娇气地皱了皱鼻子,排斥道:“上面还有别人的味道呢。”

傅清聿拧了下眉。

她又难过地问:“你碰到她了吗?”

难过得就跟煞有其事一般。

傅清聿哼笑了声:“没有。”

他凝着她明艳的脸,抬手,指尖抚着,忽而问说:“贺明漓,是不是别人碰过,你就不要了?”

她点头,“是啊。”

她应得很快,也很理所当然。

她心理上有一定的占有欲。对于亲情是如此,对于感情也是。

他听在耳里,淡淡敛眸。

兴许早就猜到如此。

他环在她腰间的手收紧,虚虚落下吻来,嗓音喑哑

,“放心,不会被别人碰,都是你的。”

他都是她的。

有点宠。听得人心口都要蜷起,软软乎乎。

但也是被哄慰得满足。

就像是主动请缨要将公主的妆奁装满的战士,那般尽情骄纵着的味道。

他会主动迎上前,去满足她的占有欲。

“回去试试,印证一下,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嗯?”

贺明漓咬牙。她推了下他,“不用,我相信你。”

“不行。”他有他的坚持。

贺明漓:“?”

他一本正经:“就如刚才所说,还是得亲自做做才能辨别真假。”

贺明漓:“……”

那倒也不必。

他主动地想更深地了解她,抛出了探知的小木棍。

而她在对待感情的方面,好像都是如此。

她抱住他脖子,轻声问说:“傅清聿,你说喜欢会变吗?”

他们就像是在单纯的探讨某些问题。

他想了想,目光有些深远:“应该不会。”

贺明漓紧咬住唇,闭上眼。

只是她靠在他的肩头,他看不见。

平静了下情绪,她坐直,看着他的眼睛说:“所以别人如果说不喜欢我,我会很难过。”

她有点微醺。而酒会壮人胆。

某根神经被很多年前的往事牵扯。

会很难过,也会放在心上当了真。

会约束自己的情感,不想让人不喜、为难。

敏感的人总是如此。

被那双流转着光芒的眼睛看着,傅清聿心中倏然一动。

有点异样在泛起。

好像有什么话于舌尖滚过,但是组织不起来完整的语言。

他轻皱了下眉,而贺明漓已经垂下眼,弯起唇,语调轻松地说起了别的事情。

刚刚那句话,好像只是随口一提。

雁过无声。

……

因为他身上那点他自己都闻不见的细微的味道,她就是不让他碰,也不让他凑太近。

在这方面的洁癖可以见得。

管中窥豹,傅清聿都能想象若是他真碰了谁,第二天清早她便会拿着结婚证在门口等着跟他去民政局。

他的神经末梢都在跳。

要是谁真的敢算计成功,那换了本之后,他便提着刀去清算好了。

抵家之后,他先去洗了个澡,仔仔细细洗过几遍,将什么再细微的香水味都洗去,确定不能再叫她闻见一点。

贺明漓给桓锦发着信息。在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得到回复后,她心中一沉。那边的情况恐怕也不太妙?

这两个男人,刚才都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一转身就都翻脸不认人。两头可怖的老虎刚才装着好一手人畜无害。

浴室门打开,她心口一紧,粉润的唇也抿起。

紧张到将手机

都放下。

试试怎么没被碰过……怎么试?

看是不是还和昨晚一样吗?

贺明漓觉得她可能真的是喝多了,脸上才会这么烫。

他并没有一开始就揭开陷阱,而是颇为无害地说:“闻闻还有没有?”

贺明漓离得有一米远,哪里闻得见那点本就微弱的味道,可她笃定地摇头,没有了!?”

傅清聿发出声轻笑,将人提过来,“离那么远,怎么闻?”

刚才不让他碰,现下洗干净了,总算是得了近身的权利。

他低头去寻她的唇。

贺明漓挣扎着,她还记得刚才放的豪言壮语,还没和他算账。

——即便自己已经岌岌可危,她也还抓住不放。

傅清聿提了提唇,他拉着她的手,给她摸了下自己的婚戒,“原本还在聊你,在说婚礼宴请的事。我没有刻意隐瞒自己已婚的身份,出去拈花惹草,所以——错不在我。”

这人理智得过分,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十分冷静地分析。

婚礼宴请……

她轻眨了下眼,眸中像是笼着层水雾,看得人想亲。

他继续握着她的手拿过他的手机,低声道:“点开看看。”

她一开始还不明所以。

点开一看,被上面的屏保晃了下眼。

是这次拍的那组照片中的一张。

不是合照,是她的单人照的截取。

大部分是金色灿烂的阳光,如有实质般的漂亮,还有便是她的侧颜。

是她很喜欢的一个构图设计。

她却没有想过,会出现在他的锁屏上。

他勾了下唇,亲了亲她唇角,“所以,贺小姐,我这么守男德,还要算账吗?”

简直无账可算。

“倒是你——”她还未答,耳畔又传来他一声笑,“情节比较严重呢。”

贺明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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