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九月泡沫之谜 3

——摘自2008年11月21日索罗斯在北京“中金论坛”上的演讲发言

背景分析

大概是在2005年年底,索罗斯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了这么一句话:美国的房地产泡沫一两年内会破裂,很多媒体据此做的标题是:“索罗斯:中国房产挺不过三年”。果然,美国房地产泡沫的破裂引爆了20世纪80年代以来逐步形成的“超级泡沫”,而他看空中国房地产经济的观点是否准确,自然会由未来的事实作出证明。

中国房地产市场的持久“兴奋”,已经引起国家高层的高度关注与担忧。由房地产泡沫导致经济风暴的教训让人记忆犹新。20世纪80年代后期,日本中央银行采取了非常宽松的金融政策,但原本为刺激经济发展的资金却都流入了房地产业,使房地产价格暴涨。1991年,疯狂的日本房地产泡沫破裂,由于地价、房产、股市的暴跌,造成很多为融资担保的银行出现大面积坏账,日本经济状况陷入空前恶化,迎来了持续十多年的经济不振。

泡沫膨胀期间,没人会相信价格会下跌。如今中国楼市与当年日本的情况非常相似,我们必须警醒:“城市化进程”中的中国房地产繁荣到底能持续多久?将来又有谁能为楼市泡沫负责?这次美国次贷引起的全球金融危机,足以引起人们的反思。行动指南

欲使之灭亡,先使之疯狂。这句话的道理过去适用,今天适用,未来仍然适用。9月11日失控的“超级繁荣”当新的金融衍生工具变得越来越复杂,以至于政府都无法估算风险并开始依赖银行自身的风险管理时,“超级繁荣”终于开始失去控制。每件事情都有可能做错。由次级贷款引发的危机蔓延到了所有的抵押债务,使抵押保险及再保险公司陷入困境,并威胁到了高达数万亿美元的拖欠信用交换市场。而致命的一击来自作为金融体系核心的银行间借贷,银行因无法相信其合作伙伴而被迫惜贷,最终导致了危机的爆发。美联储不得不进行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注资,并大范围地延长有价证券的信用期限。而这一切,都使得这次金融危机比“二战”以后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摘自2008年1月24日《东方早报》的刊文《六十年来最大金融风暴》

背景分析

2000年,在美国金融行业的公关活动下,美国国会通过了《商品期货现代化法案》,解除了对包括被视为金融创新“毒丸”的信用违约互换(CDS)在内的金融衍生品的法律监管。这些通常以兆美元为单位的衍生工具,政府竟然任由金融机构发行,又让投资人自由买卖,而几乎没有风险监控,没人仔细想过一旦失控的后果,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市场泡沫的玄妙之处在于,只有当它破灭后,人们才会领悟到原来它是泡沫。当认知和真实出现很大差距时,形势往往会失去控制,疯狂的金融工具最终剥掉了包裹在美国经济身上的外衣,并最终引发了危机,于是美国提出了“千亿救市计划”企图挽救经济。索罗斯从次贷危机中得出结论:“这种过程刚开始能自我强化却无法持久,因此最后必然反转。”行动指南

处事的态度和情绪要学会“刹车”,凡事一旦失控后果将不堪设想。9月12日泡沫不是孤立现象这是一场从20世纪30年代经济大萧条以来最糟的金融危机。目前的危机不同于20世纪80年代以来只影响部分特定金融体系的周期性危机,譬如1997年的亚洲危机、2000年的互联网泡沫等。它不限于特定的公司或特定部门,而是让整个体系陷入崩溃的边缘。这是一个时代的终结。美国作为主宰力量的长期稳定时期将结束,以美元作为国际货币信用扩张的时代也将结束。我预测未来会有一段政治与金融的不稳定期。

这场危机源自两个泡沫的破灭:一是房地产市场的泡沫,另一个则被我称为较长期的“超级泡沫”。更复杂的是,这两个泡沫并不是分开独自发展的。目前的危机是超过25年时间所形成的超级泡沫的顶点。

这个超级泡沫结合了三个趋势,每一个趋势都有其缺失。第一个是信用不断扩张的长期趋势,第二个是金融市场的全球化,第三个是金融创新加速。第一个趋势可以回溯到20世纪30年代,第二和第三个趋势则奠基于20世纪80年代。有些人认为,次级房贷危机只是孤立现象,其实是欠缺对状况的正确了解。次级房贷危机只是扳机,触发了超级泡沫。

——摘自2008年7月索罗斯接受台湾《商业周刊》专访的谈话

背景分析

次贷危机的爆发,让美国和整个世界陷入了“二战”后历史上最深入持久的衰退之中。某种意义上,次贷危机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经济危机,更是一次世界经济领域的大地震。因此索罗斯将注意力转向全球金融体系,并频频发表见解,分析全球金融体系的内在缺陷、次贷危机的成因和解救方法。

索罗斯觉得,此次危机是20世纪30年代以来的“萧条—繁荣”周期的组成部分,而住房贷款的泡沫其实引发了这个超级泡沫的破裂,这也意味着“以美元为全球储备货币的信贷扩张时代的终结”。在这一点上,本轮危机有别于过去几十年里的其他金融危机。

一个新的金融秩序即将来临。这种新秩序意味着,一些游戏规则将被改变。一些国家开始不愿意再储备美元,但问题在于,目前还没有任何其他货币能够取代美元,而它们的解决方案又互相矛盾,各国政府也左右为难。这种新秩序到底会怎么发展,还要取决于各国政府对金融危机作出何种回应,以及在过渡阶段如何行动。行动指南

古人言:“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要把问题简单化,任何事物都不是孤立存在的。9月15日创造过去未有的监管机制全球性的市场需要全球性的监管,而目前的管理法规都是基于国家主权的原则上。也有一些国际协议,其中最着名的是设立了最低资本要求的巴塞尔协议。但是监管权威的来源总是归于主权国家。这意味着,重新启动一个停止了的机制于事无补,需要创造一个过去未曾存在过的监管机制。目前的情形是,每个国家的金融体系是由各个国家自己来维护和支持的,政府主要关注的是本国经济,这会助长“金融保护主义”的倾向,有可能扰乱甚至摧毁全球金融市场。英国的监管部门永远不会再依靠冰岛政府的政策;东欧国家也会对完全依赖外国银行而三思行事。

我想要说明的是,监管条例的涵盖范围必须是国际性的。不这样的话,金融市场无法维持全球化,会被独断性的监管毁掉。生意会流向监管风气最温和的国家,这会将其他国家置于无法承担的风险之下。全球化之所以如此成功,是因为它迫使所有国家取消监管,但要反过来做则很难,让所有国家接受统一监管条例将非常困难。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利益,这会促使他们采取不同的解决办法。

——摘自2009年10月索罗斯在布达佩斯中欧大学的演讲发言

背景分析

2009年10月,在持续一周的时间里,索罗斯在中欧大学发表了系列演讲,阐述他对危机中的金融市场、政治体制和“开放社会”的思考与主张。索罗斯认为,由于金融监管的挫败引发了此次金融危机,现在全球经济危机的最糟糕阶段已经过去。同时他提出设立国际性监管机构来监督全球市场是十分必要的。“如果我们不能进行国际监管,全球化将成为一纸空谈。”

金融危机让所有经济市场化的国家不可避免地受到了短期或长期的负面影响。索罗斯认为,全球性的市场需要全球性的监管,但是现存监管权威都来源于主权国家,这种有利益保护的片面性监管是全球金融体系难以继续运转的原因。因此,各国政府在建立全球金融市场监管体系上的合作责无旁贷,而监管的目标应该是控制市场泡沫。一旦美国与欧共体收紧金融监管,全球其他国家必须跟随,否则资金将从这些国家流出。遗憾的是,对于建设怎么样的金融监管新框架,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讨论。行动指南

没有永远的对立,只有永远的利益。竞争不是目的,合作发展才是硬道理。全球化的合作是大趋势,国家或企业理应顺应这种趋势。9月16日信贷资金到楼市“吹泡泡”很危险每次危机发生的时候,政府都会出面拯救我们,这让我们更加坚信市场具有自我调节的功能。每当你准备解救出现危机的经济时,你就必须找一个新的马达,一个新的信贷来源,一种顾及信用扩张的新手段来吸引资金。如果借贷资金被毫无保留地全部投给了虚高的房价,那就真的很难办了。

——摘自2007年索罗斯接受《华尔街日报》记者专访的谈话

背景分析

索罗斯总是努力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来辨别“看似平常”的事情如何演变为泡沫,何时转化为由盛及衰的恶性循环甚至转化成危机。索罗斯认为,一旦经济出现危机,政府总是出台政策干预,这让人们产生现有的体制是稳定的幻觉,实际则导致了更多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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