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万分尴尬

孩子们“干劲”立时暴增,分从凉扁四周向光棍汉发起了“狂风暴雨”般的“袭击”。“四面楚歌”的光棍汉将破蒲扇扔在一旁,伸出双掌在身周不停地挥击,阻止这群熊孩子近身,同时不住笑骂:“来来!先吃吃我这两个糖糍粑,保证吃起来脆嘣嘣的!”围观的邻居见光棍汉被孩子们捉弄得手忙脚乱,个个乐得合不拢嘴,好事者甚至为孩子们加油助威。

孩子们接二连三地向光棍汉发动了数十次“袭击”,均被光棍汉“击溃”。孩子们有些不耐烦起来,大峰便和李乾、李乾二人商量着智取。看到光棍汉脱在地上的拖鞋,大峰顿时有了主意,低声向李乾、李乾二人嘱咐了几句,二人立即会意,照计而行。于是,大峰、李乾二人先是从东、南两侧同时向光棍汉发动“袭击”,引得光棍汉转过身去。接着,李乾趁机冲到光棍汉身后,弯腰将光棍汉的拖鞋从地上捡起就跑,跑出十来步后,即回转身来将拖鞋高举在手上向光棍汉喊道:“哈哈!你的鞋在我手上了,我要把它扔到舟杉河里去,有种的下来追呀。”

“臭背轿儿!你敢扔敲断你的手!快把鞋送回去!”站在一旁的李乾母亲急忙大声喝止,生怕李乾真的便把光棍汉的鞋子扔到舟杉河里,那可是要赔的。(按:那时候长辈稍温和地骂男孩子便谓之“背轿儿”,有调皮捣蛋鬼的意味,轿子本是用来抬的,若是背,岂不胡来。)

李乾一下子愣立当场,好不容易抢来的“战利品”,哪有这么容易便送回去的?可是,不送回去又担心捱父母的打,毕竟方才坏掉水舀子的事,父亲还没有发作。

光棍汉见李乾吓愣住了,笑道:“你要是把我的鞋子扔没了,我今晚就赖在你家不走。”

大峰原本跟李乾商量好的,让他抢到鞋子后假装把鞋子扔到河里,骗光棍汉下来追。哪知,演得好好的,李乾竟然“愣场”了,正无从计较处,忽见李二牛向着李乾飞奔了过去,一把抢过李乾手上的拖鞋,一手一只,口中说了句:“还你!”扬手将拖鞋使劲向坐在凉扁中间的光棍汉掷去。

光棍汉猝不及防,加之月色下看不太清,被其中一只正中鼻梁,两眼立时金星直冒,一股无名怒火顿时袭上心头,破口便对着李二牛大骂道:“你个绝光光儿!要死啊!”。

李二牛听他骂声中带有恶意,口不饶人,回骂道:“你才是绝光光儿,找不到老婆,断子绝孙的绝光光儿!”

光棍汉家贫如洗,五十多岁了还是个光棍儿,对诸如“绝光光儿”、“光棍儿”之类词语一向甚为敏感。作为成人,对黄口小儿骂人的话本是不值得计较的。但这一次李二牛的骂辞却深深的触到光棍汉的痛处,加之刚才那一拖鞋也着实打得不轻,于是光棍汉恼羞成怒了,他倏忽从凉扁上翻身而下,光着脚虎狼神似地冲到李二牛跟前,抡起右手照李二牛左颊上狠狠一次耳光,但听得“啪!”的一声,那响声如雷贯耳,将全场人立时震得呆了。李二牛捂着脸颊,呆若木鸡地站着。

一场人均万分尴尬,一时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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