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我去自首

廖老爷子的手不经意间的抖了抖,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今天还会有人翻出来甩到他脸上。

当年裘柯的事情不过也就只是苑兹稳和廖老爷子知情,他不知道安家又在背地里搞什么把戏,又是如何把裘柯的事情翻出来,不过,他相信安琪不可能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姓裘?恐怕整个峄城都没有姓裘的家伙吧?”眼神平复了一下,老爷子端起水杯一饮而下,眼神还不忘打探旁边的苑兹稳,难道他俩联手了?

任廖老爷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安琪是如何了解当年的事情的,可他又怎么能忘得了旁边的苑兹稳呢?

除了安琪和苑兹稳联手,他愣是想不出其他任何一种可能。

“老爷子,我知道您聪明!可是聪明还有反被聪明误的时候呢,您说对不对?这苑家一直在打理阖丘的生意,可裘柯的信人却一直在廖家当差,您不觉得奇怪嘛?”

“还有,这小迈瑞竘几次起死回生,都离不开廖无常的功劳吧?”安琪一语中的,看着廖老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完了这些。

“安家?安家何时出了个信口雌黄的女人?你问问苑兹稳,小说里敢这么写嘛?”老爷子无意间碰翻了一旁敞开的墨水,黑漆漆的墨水咕噜噜的一股脑的摊在桌面上,顿时油桐木桌被染得漆黑一片。

尴尬的书房一度上升到马上起火的状态。

“小说中确实不敢这么写!”苑兹稳说完前半句,廖老爷的心稍微平复了一点,“管家,把书房收拾一下!”

“可小说中不敢这么写就不代表没有吧?也就是咱们廖家老爷敢用的起这样的管家吧?”看着管家亦步亦趋的上来收拾书房,手脚熟练,一看就是廖家老爷亲自带出来的。

可这满手的老茧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也是廖家老爷一手调教的?

管家收拾杯具的时候,难免会露出手掌的老茧,而这一幕恰巧被眼尖的苑兹稳看到,“听说苑家一辈子都没有从医的子嗣,那为什么偏偏就廖无常是个意外呢?”

手脚麻利的赶紧为几家老家送上了新的杯具,杯子里沏的正是苑兹稳最喜欢的毛尖,为几家老爷亲自送上茶,掌心向上,这回苑兹稳清楚的看见这管家手上不仅是满手老茧,恐怕还是个练家子。

“苑老爷?”点头示意,“裘柯老先生专门传话说廖家子嗣不能从医,廖老爷犯了错,这罪过自然是要廖家来承担!难不成苑家和安家是想要替廖家来受过?”啪嗒一声,手中的杯子在管家掌心碎裂,热气腾腾的茶水在掌心流逝,而手掌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一下,完完全全验证了苑兹稳的猜想!这家伙是个练家子,还是个危险人物。

“只是管家说这话,难免有点违心了吧?谁不知道那小迈瑞竘身上隐藏着秘密?难道这秘密就是廖家将要承担的罪过?”安琪轻轻放下了水杯,喝惯了酒吧里的咖啡和各种洋酒,她不好这口。

“噗”淡黄的鸡蛋液慢慢的下锅,站在操作台上的女人却愣了神,一时间她居然被廖家管家说服了,她不明白安家为什么一定非要得到那丫头,那丫头身上的秘密真的有这么惊人嘛?

“小安,鸡蛋还没好嘛?弟弟饿坏了等着要呢!”说话的是安家妈妈,一个跟在安老爷身边五十余载,却并不了解安家的女人。

“好了好了,马上好了!”看着锅里糊做一团的东西,女人咬咬牙一股脑的全倒在了垃圾桶里,然后重新打鸡蛋。

如果说那女人在安家五十余载都不了解安家,那安琪又真正的了解过安家嘛?

近两年,她不也是越来越看不懂安家老爷的意图了嘛?

“啪”小家伙轻轻扭开豆浆机上的纽扣,给自己倒了碗滚烫的豆浆,她已经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感觉胃里空空的,但又什么都装不下。

刚才的聚餐,女孩表现的敷衍,来的都是一群作协里的朋友,其实也算不上朋友,只是苑兹稳的说客罢了。说到底还是希望自己能接手苑兹稳在作协里的位置,可她现在不是已经入了廖家族谱嘛?

她不明白苑兹稳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之前苑汪洋警告过她不要相信自家那老头,可她奇怪的是廖家老爷又为什么会同意这次聚餐?而且聚餐地址就在廖家?

滚烫的豆浆在女孩嘴边犹犹豫豫的没喝上几口,朦朦胧胧的香气却爬满了那两片薄薄的镜片,她是等那群人走后,才偷摸来厨房喝点东西的,可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

这几日许是自己的运动幅度太大了,总感觉自己老是昏倒,而且每次醒来都是在卧房,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之前也没发觉自己会这么虚弱啊,在美国不是表现的挺好的嘛?

“呼”女孩强迫着自己喝上了一大口,可还没到胃里,就又反胃的全部吐了出来,“呕”难受到记忆中的女孩好像真的想起了点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僻静的医院,走廊里没什么人,有一个女孩扶着走廊墙壁,颤颤巍巍的还没走到前台就晕倒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小家伙脑海里混沌一片,好像那个女孩就一直昏倒在医院角落里,没有人发现。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有一个医生惊讶的跑过来,然后就是惨白的病房...

记忆断断续续的,小家伙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再后来画面一转,女孩蹲在马桶边缘使劲的呕吐着,手指干脆直接放进了嘴巴里,可分明左手边就是药物和水。

她为什么要吐呢?

小家伙摇了摇脑袋,想不明白,而此时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她忍不住的再一次吐了出来。

“是许小姐嘛?”厨房外有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许是听见了厨房里的动静就赶过来了。

听声音应该不是廖老爷或管家,再说那姓廖的和管家才不会管自己呢,那是苑兹稳的人?

“您找我什么事?”疯狂掩饰着身后那堆不明液体,小家伙向前走了两步。

“许小姐可是忘了何某人了?”男人似笑非笑的走过来,方形镜框后似乎故意隐藏着某种情绪,西装革领的男人扯了扯领带,一步一步的向小家伙逼紧。

“也许许小姐忘了,那我不妨帮许小姐回忆回忆当年的场景?”不知道这男人又是在哪听了什么传言,最近老是有人拿着许七安的幌子来找小家伙,明明都是些她没经历过的事情,却说的有理有据,好像真的存在某种事情似的。

而眼前的男人,说的话不可信!指尖比脑子快一步的向男人发射出五颗黑色的五角星,小家伙却连连退却,露出怯弱的表情,蜡黄的小脸此刻变得更加没有血色。

“你...你为什么会...来人啊!快来人啊!”男人话没说完,应声倒地。

而下一刻,小家伙出现在廖老爷的书房。

而,这次,坐在书房里的却不是廖老爷,而是管家。

“说说吧,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管家义正言辞的端坐着,此刻看着比廖家老爷都更有威严,吓得小家伙不敢不说实话,她这一刻真的怕自己会死在他手里。

可是,今天的事情?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说的又是哪一件?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小家伙扣着手指躲在靠近窗台的一侧,眼神时不时瞥向窗外。

“所以呢?苑汪洋到底从你身上拿走了什么?”管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丫头是裘柯的亲生女儿,理应承接裘家的血脉,那为什么一运动就会出现昏倒的现象呢?

这些年,许是他真的太纵容苑家了?

“苑汪洋?他没事吧?”小家伙脑海里都是苑汪洋和自己一起开心的场景,他又怎么会从自己身上拿走什么?可是,她脑海里却一遍遍的上演着苑汪洋与美国学校交谈的场景,也许她什么都能忘记,只是那些漂亮女老师的频频摇头却印在了她心里。

“他没事!可是他不太听话!”管家的声音一直徘徊在自己耳边,她还记得苑汪洋最后带杰克瑞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那是多么兴奋与骄傲的一幕,可是苑汪洋究竟从自己身上拿走什么了呢?

她只是觉得自己与别人不同罢了,现在她连自己都控制不住,与别的小孩子有很大的区别,她不知道苑汪洋知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

如果她回去,他还会不会愿意见到她?

失望的揉着自己发黑的指尖,啪嗒啪嗒,泪水直直打在指尖上,圆滚滚的珍珠掉的满地都是。

“你想明白了?那件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廖老爷子可没苑家那么有本事,什么事情都能替你背!”姓何的那家伙死在了自己的指尖下,小家伙是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愣了好一会儿,管家听到了弱弱的一句:“我去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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