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37·

和格兰芬多做了朋友会怎样?

埃利芙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这段友谊来得莫名其妙。绝大部分都是随波逐流的时候,她只产生过一点野心,一点幻想,但是一旦涉及到更多关于付出的部分。

她有退缩。她有拒绝。

微笑。谦虚。礼貌。温和的距离。

你就能在人群里生存。

在一个安全的范围。

第一步总是别扭的。好在赫敏和罗恩总是表现出一种习以为常的理所应当,她的不自在大多化解在此了。埃利芙开始尝试着跟他们一起写作业,一起尝试度过自由时间——他们在对比过格兰芬多与拉文克劳的课表后提炼出来的。有时候他们会找一间无人的空教室,有时候也可以定在图书馆,有时候他们会一起到黑湖边散步,也会特地到海格小屋跟海格聊会天——拒绝想起那些炸尾螺如日中天的生长速度后一切都很完美。

现在甚至埃利芙能够到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里,跟他们一块学习——她当然非常紧张!她从没去过其他学院的公共休息室,这让她觉得好像在违反校规!

和格兰芬多做了朋友会怎样?

他们的友谊至少得到了一些瞩目。

发现这点的,首当其冲的就是米娜。理由很简单,因为埃利芙表面平静实则胆战心惊地跟着他们第一次进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的时直接给她当场逮到。

米娜刚好要找韦斯莱双胞胎分享一些点子——埃利芙一直知道他们有所交往,都是欢声笑语里头的一份子。只是不知道这种要好程度竟然能够直接在对方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里见到。而且还没等埃利芙先问出来,米娜就开口了。

“你被绑架了吗,埃利芙?”米娜一把抓住她的手开玩笑说,眼神却在哈利他们身上打量:“是的话就眨眨眼睛。”

“千万不要眨眼睛。”罗恩直接噗嗤一声笑了。

就连赫敏都觉得这个玩笑恰当得过分了。

“不是,没有的事。呃嗯——”埃利芙涨红了脸,她想表现出一种若无其事的态度说:“我只是顺路、顺路进来了——你、你怎么也在这呢?”

“喔顺路啊——你们好喔,新朋友们,”米娜弯了眼睛,用一种好邻居的语气打趣说:“我嘛——我有时候也是会来这儿串串门的。”

“可是......”埃利芙左右看了看,休息室里人并不多但也有人盯着她看,以至于她有点想跟着米娜出去了:“要不我跟你一起走吧?”

“不用,放心好了,”米娜跟赫敏迅速交换了个眼色,提高嗓音安抚道:“只要你不打算住这儿,没人特地为这个扣分的。”

“是这样吗?”埃利芙看着米娜,因为她并不清楚这算不算违规也根本没有这种经验,只得问她:“我还以为公共休息室只能本学院的学生才能进的,不然为什么还要弄口令呢?”

“口令只是为了防止别的学生随便出入,可是我们不一样啊,我们是为了朋友而来的,坦坦荡荡——但是赫敏说得对,最好不要让学院教授看到你。”米娜挤眉弄眼地回复她:“你不也在我们的休息室里见到过其他学院学生吗?”

“真的,连弗雷德和乔治也都经常跑出去过。”罗恩举例:“珀西还是男学生会主席呢,这点他照样。”

“不给教授发现的话其实没什么。”就连赫敏也跟着说:“自己学院的休息室只是更近一些。”

“呃那不一样啊,我们的休息室不是回答问题就能进去吗?”埃利芙已经有些动摇了。

“形式不同道理差不多的,甜心。”米娜给出了更令人信服的结论:“还是那句话,没人会为这件事扣分的。不然你让那些跨学院情侣们怎么办呢?”

好吧。埃利芙心想,有点道理。

“好了我得走啦,你比我预想的节奏还要快一步呢。”米娜眨眨眼,说了句半懂不懂的话就跑了。

......

所有四年级的同学都注意到,他们这学期要做的功课明显增加了。

这体现在所有教授都一视同仁地增加了难度——尽管他们每一年都会觉得作业更多更难,当听到教授们提及他们要应付的O.W.L.考试后,这种提前压着头预习的学习就多增加了一分苦闷。

魔药课的斯内普教授逼着他们研究解药。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斯内普教授暗示说,他将在圣诞节前给他们中间的一个人下毒,看看他们的解药是否管用。就连宾斯教授——教他们魔法史的幽灵,这周布置他们写一篇关于十八世纪妖精叛乱的论文,至少20英寸长度的羊皮纸!幸好,弗立维教授很和蔼地要求他们另外再读三本书,为学习召唤咒做准备——是所有教授里最体谅学生的了。至于麦格教授,她格外严厉——因为格兰芬多班里只有赫敏一个人能把刺猬变成一只令人满意的针垫。

这意味着要花更多的时间在作业上。

罗恩跟赫敏打赌只要他能坚持写完论文的开头,赫敏就愿意借他参考一下后面的论文内容。哈利跟着誊抄一些万能开头造句,因为罗恩一旦拿到了赫敏的作业这也意味着他能够一同享受待遇。一小时后,他们的论文毫无进展。

哈利四下张望着,无意间看见弗雷德和乔治坐在对面的墙边,头碰着头,拿着羽毛笔,埋头研究着一张羊皮纸。弗雷德和乔治居然躲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钻研什么,这可真是件稀罕事儿。他们一向都喜欢热闹,喜欢咋咋呼呼,成为大家注意的中心。此刻看他们研究那张羊皮纸的样子,似乎有点鬼鬼祟祟,哈利想起了他们在陋居时坐在一起写东西的情景。于是他想,他们大概又在琢磨一份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订货单。可是看看又不像,如果是订货单,他们一定会让李·乔丹参加进来,一块儿乐一乐的。

但是哈利没办法再放那么多注意力在他们身上了。这份论文就弄得他半死不活,这时弗雷德抬起头,看见哈利正望着他们。哈利咧嘴苦笑,赶紧低下头看自己的论文,他侧头看了一眼罗恩的,觉得他们两个很快要接受赫敏的制裁了。

“嗨,哈利。”弗雷德在他对面的空座坐下:“魔法史论文?”

“嗨,乔治或者弗雷德。”哈利打了两遍招呼,一点也不想盯着论文了:“是啊,至少20英寸长。”

“嗨,哈利。”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语气,从同样一个方向冒出来,乔治一眼就看到了题头:“喔——妖精叛乱的论文。”

“你们当初怎么写的?”罗恩停下了笔,他已经有点自暴自弃了。

“当然用魔杖写。”弗雷德不想应付自己的小弟弟:“你可以尝试用脚趾写——”

“对极了,”乔治接腔:“为什么你不试试呢?”

“还有你们怎么回事?你们老是往猫头鹰鸟棚跑。”罗恩翻了个白眼,继续问:“而且你们最近老是躲着人群在嘀嘀咕咕——”

“少管闲事,小弟弟——嘿,瞧瞧这是谁——”弗雷德脖子一伸,看到赫敏旁边的那个脑袋说:“这个灰粉色的头发。”

“我们见过的,”乔治一眼就瞧出来了:“米娜的朋友,加菲尔德。”

“你们在说什么?”罗恩一脸疑惑,伸长了脖子想听清楚:“什么朋友?”

“我当然知道她是谁,”弗雷德没搭理罗恩,只跟自己兄弟说:“只是这阵子经常见她。”

“我猜是赫敏,”乔治说:“也有可能不是,不管怎么说这倒是好事。”

“你们又在嘀嘀咕咕了!”罗恩不满道。

“喔对了,哈利,我们今天来是给你一份礼物——”弗雷德从怀里拿出本没有任何说明的厚实本子递给哈利。

“没有谁比我们更合适了。”乔治附和,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上册,我想下册你暂时还不需要。”

“什么?”哈利不明就里地接过来:“书?”

“礼物?”罗恩警惕地盯着那本书,很想翻上一翻:“我的份呢?为什么我没有?”

“为什么呢——”弗雷德发出一声叹息,一副即将要晕倒在椅子上:“我喘不过气来了!这可太残酷了。”

“为什么呢——”乔治跟着叹息,他接住他的兄弟:“千万别、千万别告诉他。”

“嘿!我可是你们的弟弟!”罗恩瞪着他们的浮夸举动,说:“亲弟弟!”

哈利看到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对他咧咧嘴:“哈利,记住了——最好独自一人再看。”

“说得对——黏糊糊的小弟弟,写你的论文去吧!”弗雷德起身招呼乔治:“我们该走了,兄弟。”

“马上,兄弟。”乔治头也不回地跟着走了。

“从世界杯后他们也怪里怪气的!”无情的两个哥哥走了,罗恩伏在桌面上埋怨:“你不看看吗,哈利?”

“呃,我觉得还是到寝室再看比较好,”哈利谨慎地只是看了书皮——朴实极了,看起来只是个普通到不行的本子。他看了一眼赫敏跟埃利芙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次担心如果这是个玩笑他要不要当场揭开,好玩的当然好,可是如果令人尴尬的话......他最后还是忍住了:“你也能一起看啊。”

“有道理。”罗恩晃了晃脑袋,又趴到桌面上。下面垫着是罗恩凌乱的参考资料。

哈利将那本本子塞进书包里,问:“你写到哪了?”

“你看吧。”罗恩直接将那张羊皮纸递过去,凑近说:“他们去猫头鹰鸟棚的次数太多了,我怀疑他们又弄了很多订单——”

“你们写完了吗?”对面沙发上坐着的赫敏突然发问,眼神犀利得跟麦格教授有得一拼:“我可以检查了吗。”

“还、还没!”罗恩急急忙忙地收回了那张羊皮纸,抓起羽毛笔就写:“别催我啊赫敏。”

“那就写啊。”赫敏在那边虎视眈眈地看着,看他什么时候认输:“只是在提醒你而已。”

哈利刚想告诉他的好朋友他写的语序连他都读不通。可当埃利芙也从那本书里抬眼看他们时,他也迅速地一样埋头写。他觉得他的论文至少比罗恩能看。嗯。

“男孩。”赫敏收回目光的时候借着书的遮挡偷哼了一声。

“你们经常这样吗?”埃利芙压低声音偷偷问。因为她看得出来赫敏表现出的那种表里不一。

“他们总是不上心、所以就......”赫敏有点脸红了,但她还是愿意说:“总是想抄我的作业——我知道不能惯着!这当然不能惯着!”

“没关系啊赫敏,我只是觉得很新鲜,没有说不好的意思。”埃利芙浅浅地勾唇笑,她们离那两个男孩有些距离,不过看起来他们都给赫敏吓得没注意这边:“我都很看重你的意见呢,这是实话。”

赫敏噢了一声,动了动身子,她还是莫名觉得有些脸热。

“我认为这个发音要更短促一点,”赫敏跟埃利芙两个脑袋互相靠在一起,她们正在逐字琢磨揣测弗立维教授布置的那三本书,赫敏指着上面的说:“你说它还是O.W.L.考试的考点之一是吗?”

“没错,我还有米娜的魔咒笔记——它真的很有用,”埃利芙捧着那本米兰达·戈沙克的《标准咒语,四级》,标上了附注念道:“在试图召唤某个物体时,施咒者的脑中必须集中意念、清晰地想象出这个物体,好极了又是一个着重意念的魔咒。”

“但这并不是对所有东西都很有效果——破解咒能阻止物体被召唤咒召唤,”赫敏捧着的是另一本书,她念出来:“20世纪时期销售的大多数巫师商品都被施以防盗咒,阻止除拥有者外的人召唤它,因此相对来说在固定场所的个人物品更容易被使用召唤咒,是一种快速便捷的拿来方式。” m..coma

“确实,如果我想喝一杯奶茶我当然愿意它能自己飞过来。”埃利芙侧身换了个姿势,她们在这里阅读愉快,对面的哈利跟罗恩则愁云惨淡,这种情形,她竟然一瞬间觉得此刻动人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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