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密议言和

福建路东海铜盘岛

“大头领在哪里?”铜盘岛海贼二头领费景阳急匆匆来到大头领谢怀忠的居所后问道。

“大头领在里面呢。。。”一名海贼喽啰指了指谢怀忠的住所后答道。

谢怀忠的居所有个很雅致的名字,名为“达观轩”,不过在达观轩之中,铜盘岛大头领谢怀忠所为之事就不是那么雅观之事了。

谢怀忠好女色,房中有抢来的十数名女子,其中有汉人、夷人、高丽人、日本人等等,谢怀忠也经常是不分昼夜的淫乐,白日xuan淫乃是经常之事。

同时谢怀忠还有个特别的嗜好,那就是好淫他人之妻,还喜欢当着其丈夫之面,淫他人之妻。

而被谢怀忠玩弄过的女子,只要姿色稍减,即弃之如履,或赏给手下,或当做仆役,甚至直接杀之,丢入海中。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费景阳气得摇了摇头,直接向谢怀忠居所之内走去。

“二头领。。。你。。。请容小的禀报一声啊。”海贼喽啰见费景阳直接往里闯,于是慌忙拦阻道。

“闪开!”费景阳怒视着海贼喽啰道:“我有大事与大头领相商,若是耽搁了,斩你首级。”

海贼喽啰闻言不敢再拦,就由得费景阳闯了进去。

“哥哥。。。”费景阳进屋之后,只见谢怀忠几乎是裸着身子与数名女子相追逐,不由得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好女色,并非什么丢人之事,特别是无法无天、不知礼法为何物的海贼。。。费景阳也好女色,但任何事情不得分个地点、场合,不分个时候、情况啊?

此时铜盘岛海贼势力是愈发壮大,是名震东海,而此时铜盘岛的大头领难道不该有个大头领的模样?不说是真正的正气凛然,但起码表面之上至少有个“义薄云天”、“大义凛然”的模样啊,如此方能服众,方能为手下做出表率,方能招揽更多的海贼前来投靠,方能成就大事。

如此行为,岂是欲成大事之所为?费景阳心中苦恼的想到。

“哈哈,二弟来了?”谢怀忠扭头看到费景阳闯了进来,于是只好放下怀中女子,大大咧咧的在腰间围了一块丝巾,摸了摸油腻腻的光头后问道:“二弟前来所为何事啊?”

此时虽冬季未过,但室内烧了无数火盆,因此是温暖如春。

“哥哥,此时为冬季,往来商船甚少,我等当利用这个时候,秣兵历马,当有所准备啊,以待来年,而不因。。。”费景阳劝道。

“知道了,知道了。”谢怀忠打断费景阳之言后说道:“二弟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还有其他事吗?”

“哥哥,四弟与九妹死了。”费景阳叹了口气后对谢怀忠说道。

“滚出去!”谢怀忠闻言大吃一惊,在缩在床上的一名女子赤裸的身上拍了一记后,看着费景阳问道:“四弟、九妹死了?怎么死的?”

“他夫妻二人去了泉州,就再也没回来了,两人的首级已挂在了泉州城门之上。”费景阳摇头道。

“他二人为何去了泉州?如何就丧命了?”谢怀忠跳下大床,一边在屋内来回踱步,一边问道。

“哥哥,事情是如此如此的。。。”费景阳闻言答道。

费景阳也是刚刚接到的消息,是一名自泉州逃回的海贼传回来的。

建中靖国元年腊月,铜盘岛海贼四统领领人前往泉州南安县劫掠,被章阚等人击败,除了杀死数十人之外,还俘虏了二十余名。

海贼四统领赖黑夫妇因此就又返回泉州,欲报仇雪恨及解救被俘海贼,于是就趁泉州过年之际,四处防火,并趁机潜入太守府,欲击杀或擒住泉州太守李三坚,可夫妻二人却将性命丢在了泉州,成了一对“生死鸳鸯”。。。。。

“二弟啊,九妹啊。。。。。,二弟、九妹在天之灵不远,你们就在天上看着,某定替你们报仇雪恨。”谢怀忠听完之后,顿时捶胸顿足放声痛哭,情状是异常悲痛。

只不过谢怀忠哭的时候是光打雷不下雨,只是捶胸顿足、嚎啕大哭,眼睛里却死活挤不出半点眼泪。

铜盘岛海贼甚多,派系也是甚多,人员极为复杂,因此谢怀忠这个大头领基本上只是个挂个名,许多海贼对谢怀忠几乎就是阳奉阴违的,各大统领之间也是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此次四统领夫妻二人带人擅自前往泉州就是佐证。

因此此时赖黑夫妻二人带几个人前往泉州,并将性命丢在了泉州,是正合谢怀忠之意,正好能够将其手下收于麾下,并壮大谢怀忠的实力。

此时的谢怀忠不但是几乎没有悲伤,心中反倒是暗暗欢喜,若说有一丝的悲伤,那就是兔死狐悲之悲。。。

欲收服赖黑的手下,那么在其手下面前必须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众海贼见大头领谢怀忠哭的如此“伤心”,是纷纷相劝。

“来人,来人,集合人马,老夫率兵亲自泉州为四统领、九头领报仇雪恨!”谢怀忠哭了大半响之后后,披上衣服,大声吼道。

“哥哥,哥哥,此时可不是报仇之时啊,报仇雪恨之事日后再说不迟。”费景阳闻言连忙劝道。

“嗯,二弟有何高见,只管说来便是。”谢怀忠就坡下驴的问道。

“哥哥,四统领、九头领已死,其手下是群龙无首,此时当安抚他们的手下,并不许他们出海前往泉州报仇。”费景阳为谢怀忠的心腹,岂能不知谢怀忠的心思?于是对谢怀忠说道:“泉州遇袭,此时定是已经是百般防备,因此我的意思就是此时万不可再去泉州白白送死,报仇雪恨之事日后再说,哥哥,我铜山寨与泉州军相比,是海上占优势,而陆路却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就算是日后报仇,也是要从海上想办法,而轻易不可深入陆地。”

“嗯,二弟言之有理。”谢怀忠点头道:“若是他们龟缩在陆路之上,而不出海,又如何才能够报仇雪恨?”

“哥哥,泉州军不出海,总是有商船前往泉州的,我等就打其商船的主意就行了。”费景阳答道。

“甚好,如此甚好。”谢怀忠点头道。

谢怀忠根本不想为赖黑等人报仇,根本不欲与官府硬碰硬,因此此时可以借着为赖黑等人报仇的名义,大肆劫掠商船,即全了自己的名声,又能够劫掠财物,壮大己方的势力,如此确实为上上之策。

“哥哥!”费景阳随后对谢怀忠说道:“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胳臂是拧不过大腿的,官府他毕竟是官府,实力是远超我铜山寨,我铜山寨之所以能够与其周旋,无非是占了大海这个地利而已,因而此时我等不可将泉州官府得罪很了。”

“嗯?二弟的意思是。。。?”谢怀忠闻言纳闷的问道。

“此前五头领、七头领杀俘一事,我就极不赞同,此举是与泉州官府结下了死仇啊。”费景阳说道。

“可人都已经杀了,如之奈何?”谢怀忠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二弟说什么胳臂是拧不过大腿?某这只胳臂偏要拧一下泉州官府的大腿!二弟,欲成大事,也不可如此的畏畏缩缩的,不敢伸展拳脚啊。”

“哥哥欲成大事之宏愿,小弟深为敬佩。”费景阳闻言摇头道:“但欲成大事,需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哥哥,我早就跟你说过,此时我等是替天行道,是劫富济贫,因而此时应当不断壮大实力,并尽量博取一个好名声,待天下有变之时,即可高举义旗,则天下英雄必然景从,如此方可成就大事。”

“兄弟言之有理,那么此时又当如何?”谢怀忠点头问道。

海贼也是有野心的,谢怀忠也是如此。

谢怀忠也不愿意一辈子都在海上讨生活,陆路之上的繁华谢怀忠又不是没见过,若是今后能够在陆路称霸,甚至裂土为王,甚至夺了赵宋的天下,那么日子过得将会是无比舒畅,如此妙事何人不喜欢啊?

到时候,到大事成了之时,三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不比现在这些抢来的小娘子来得痛快啊?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俘虏的官军已死,不过此时我等可将他们的遗体好好装殓,将棺木送至泉州,以示我等无冒犯泉州官府之心。同时我等可使人前往泉州与官府密议,与其言和,只要官府今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今后我等在泉州这个地界上尽量收敛一些便是。”

“密议?言和?二弟,此举可行吗?万不能反倒是受了对方的羞辱?”谢怀忠问道。

“不试试若知道可行不可行?”费景阳闻言微微一笑道:“宋官府之官员所求无非是两样东西,其一就是名,其二就是利。并且宋州府官员几乎就是只管自家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他们这些人只要自己地界安稳就行了,就是自己的治绩,哪里又会官其他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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