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红颜知己当然比可怜山神更重要

山神庙内,篝火之旁。

粉衣狐仙睡姿极差,翻身蹬腿不停。

盘坐在旁的范开疆不得不隔一段时间将她挪回,并整理衣领、衣袖。

十八岁的青年脸红红的照料狐仙,做事时极尽各种小心翼翼,也不嫌烦。

说不上情窦初开,但也确实动了心。

于他而言,狐仙的洒脱大胆世间难寻,他自己拘于各种原因做不到,只能在心底暗自羡慕。

好比观赏极珍贵的青花瓷,只敢站的远远的,生怕这份美好因自己而毁掉。

与其性格相比,狐仙的美貌、身姿等,倒称不得世间第一。

在杭州府闹事那晚,七大花魁他也见过其中三位的真容。

真要论柔弱、惹人怜爱,这狐仙差了许多。但若论灵动活泼等,却不能拿其与她们相比。

看着看着,范开疆突然又笑了一下。

刚刚,他再次想起狐仙的那句酒后“道歉”。

“是大王没用,苦了范小弟你了!”

不经他人苦,莫劝人想开;我苦有你知,蛇胆如糖霜。

于是范开疆知道,眼前这位该是他命中注定的红颜知己!

于是再次欣赏好一会,看知己在梦中噘嘴、皱眉,看的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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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太久,大口吃着“秀色”的范开疆常觉口干舌燥,不免喝了许多水。

守到后半夜,他忍不下了,静悄悄起身,离了山神庙找地放水。

但放完刚转身,一位老者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吓得他就要抽刀。

“少侠啊!您可一定要救救老夫啊!”这老者,声音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仔细看他,发鬓散乱,好似头冠刚被扯落;只穿着白色里衣,外衣应该是被扒了;黄色皂鞋倒是还在,只可惜满是泥泞。

再看面容,方头大耳,如不是在着急的求救,只需温和一笑,妥妥的和庙里佛陀一个样。

他的身份已再明显不过。

于是乎,范开疆抽刀在手,大声说了句废话:“你是本山山神?!”

山神吓的后跳两步,又惊又怕:“我是!少侠何故拔刀?”

“呼!”吐气开声,范开疆沉声大喝:“你可知!里面那位是我家大王!?”

“这~!”山神很是疑惑:“我看少侠不像妖怪啊?!”

范开疆不答这句,只大声说自己的:“你求我救你?是要我当叛徒?!”

“啊~?这又是如何说起?”山神再次疑惑。

这一人一神,交流的实在不畅。

已经僵持了不少时间,可那狐仙还是不出来。

范开疆小心咽了口唾沫,刀尖垂落及地,语气温和道:“你,山神请先说下,要我怎么救你!”

虽不知少侠的态度为何缓和,但山神也管不了那么多,再次抱拳哀求:“老朽见少侠能和大仙说上话,想请少侠帮俺说些好话。”

“只是传话?”范开疆很是不解。

原来,他见山神后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山神是想请他趁狐仙醉酒,偷偷给她一刀,毕竟大王现在可是全无防备。

“是!是!”山神连连点头。

这山神怕不是很弱,不敢自己报仇或者求饶,还要借凡人之手?

想明白这点后,范开疆直接心稳了:“传什么?对了,你小点声说,大王在睡觉。”

他却全然忘了,之前他的三次大喝示警,都没把那狐仙吵醒。

“烦请少侠告知大仙,”山神很听劝的走近,单手遮着嘴巴低语:“老朽在这百里十八山的山神中,不敢说尽职第一,但少说也能排前五。”

“自任山神百多年来,为了帮山下百姓排忧解难,节省钱财,老朽可是连金身都没塑造!”

强调一句后,山神再次压低声音:“老朽看大仙只是想要受人香火,并非真的贪恋神位。因而,老朽这里有好言相劝!”

仔细记下这些话后,范开疆再道:“劝什么?”

转头四顾观察一会,山神再次凑近,直到少侠警觉的提刀,才压着声音道:“西北方向,离此三十五里,有山名卧羊,其山山神生前就是伪善之人。”

“窃得神位后,又对信民胡诌那“信则灵,不信不灵”的邪说,以此谋取三倍的供奉。这还不算,自五年前开始,祂又命庙祝采买美貌孤女,养在庙里。”

“祂是吃香火的山神,养人间孤女何意?还不是为了行那采补之事!”

“这之后,祂愈发张狂,竟托梦向信民索要阴妃,索幸被我等联手制止。”

缓了口气,山神再道:“老朽是想:人狂自有天收,神狂当有大仙收祂!”

“我算明白了!”听完祂的讲述,范开疆不屑道:“山神是想行那趋虎吞狼之计?”

“少侠何出此言?”

“山神是想说:你尽职,卧羊山神该打,大王该离了你这,去抢卧羊山神庙?”

“这~?有何不妥吗?”

听到这句反问,范开疆对狐仙的战力有了进一步了解:“你等联手既然可以制止那位邪神。呵~,那这次为何来请我家大王?!说!有何居心?”

“这~!这~!”山神是真的没想过,那狐仙的魅力如此之大,半天时间就能收服一位不弱的人类。且不仅够忠诚,脑子也不笨。

见他迟疑,范开疆再举起刀:“山神话里话外都在透漏,那邪神比你们强,比大王弱,大王打过去完全没有危险。若我真的原文不动的传话,以大王的性子必然莽过去。”

“山神!我说你心思阴沉、包藏祸心,可有错?”

“少侠慎言!”山神又被吓了一跳:“老朽所说句句属实啊!”

“呵~!”范开疆又笑了:“不说假话又如何?”

“吾名范开疆,杭州府夜御七魁的范开疆!山神可曾听过我的事?”

“这~,老朽确实听过。”

“那你可知,我闹青楼全赖某人说了真话!那人正如山神你,也包藏祸心!”

“唉~!”山神长长叹了口气:“人世至尊,何其愚昧!”

挑挑眉,范开疆缓和语气:“山神若没什么要说的,可以请回了。”

“家被抢了?老朽能回哪去?”说着丧气话,山神也真听劝的转身走了。

待山神走远,范开疆收好刀,再捡拾了些干柴才回。

庙内,狐仙依旧小嘴巴巴的睡着,只篝火小了些。

添些干柴,看着美色,等着日出,范开疆眼中再无他物。

日出之后,狐仙却还没醒,他却困顿的不行了。

再熬到中午,范开疆迷糊着睡去。

于是狐仙睁眼,轻叹:“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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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萤火飞舞,红鲤游了回来。

“大概是年纪太小,心无色念,问不出来。”青丝长裙语气无奈。

“真如此的话,权欲也问不出来?”

“色|欲缠身,都没引动小虎的执念,权欲也该一样,或许该等他长大的。”

“那就别问了!”红鲤毫不在意:“本就是你我胡闹整出来的,赶紧加速!”

“所以我说可惜啊。”青丝长裙再次叹气。

想到那大半碗迷魂汤,红鲤也替小虎感到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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