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后,顾夭夭去冯知微那坐了一会儿,也没去给冯夫人请安,便回去了。
出大门的时候,瞧着冯家外头停了辆陌生的马车。
许是听见大门传来的动静,马车的主人掀了帘子朝这边瞧来。
着实没想到,竟在这碰见了李语诗。
李语诗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许是记住了上次的教训,还是按着规矩先过来于顾夭夭打招呼。
顾夭夭嗯了一声,算是知会便是,着实也不必对她以礼相待。
到底是性子使然,瞧着顾夭夭要走,李语诗紧着追了两步,“顾姑娘,恕我冒昧的问了句,您现在过来瞧表哥,不觉得有些晚了么?”
问完趁着顾夭夭没反应过来,继续说道,“若非顾家怕事,将我表哥留在顾父,他便用不得受这般的罪,更罔论丢了性命。”
李语诗不觉得在大街上讨论这些有什么不对,甚至觉得该让天下人都知晓,顾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顾夭夭被李语诗给逗笑了,都道是狗改不了吃屎的话没错,上次的教训许还不够,不过今日算是李语诗运气好,她万分不愿意在冯家门外纠缠。
只抬手,指了指冯家大门上的牌匾,“那个字,李姑娘可认识?”
“你这是何意?”虽说现在上学堂的都是男子,可家里有点底子的,自也不会忽略姑娘去,尤其是想要寻个好人家的人。
“我以为姑娘不识字,不认识上头的冯。”顾夭夭用帕子掩嘴,像是嘀咕了句,“以为我,进的是叶家的门。”
说完轻咳一声,抬手让夏柳扶着,朝自己马车走去。
“你!”李语诗还想与顾夭夭纠缠,可却想不出能说什么话,想追上去却被顾夭夭带来的小厮给拦住了。
李语诗捏着帕子,在指尖转了一圈又一圈,可到底没敢再上前,毕竟跟小厮纠缠,丢了她的身份。
若是混乱之中,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地方,那才叫个倒霉。
抬脚愤恨的躲了一下,不情不愿的转头。
瞧着冯家的人,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自认为端庄的笑容,拿着名帖走上来台阶,“我是李家的人,特意拜访冯姑娘。”
小厮抬着头,连眼皮都没带眨的说了句,“我们家姑娘不见客。”
只这一句差点让李语诗一口老血咽在嗓子间,刚才用这话糊弄也就算了,现在她亲眼看着顾夭夭从冯府大门出来,顾夭夭都说了人是冲着冯府去的,不是拜访冯知微的,难不成还是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来见小冯将军的?
可是,她不敢冲着冯家的小厮翻脸,只能继续赔笑,“既是冯姑娘忙着,我去瞧瞧我表哥,瞧完人我便出来。”
她认为,这样的态度,足够谦逊了。
可谁知道,冯家的小厮依旧将头抬的很高,“姑娘赶紧回去吧,冯家可不是医馆,任由人出来进去的探望。”
这话,就跟甩在李语诗脸上的巴掌一般,响的很。
到底绷不住冷下脸去,“我瞧着是你们懒是吧,若是让冯家当家的知道你们就是这般怠慢贵客的,我瞧着这差事你们是不必要了。”
李语诗一摔袖子,倒是端起了官家小姐的架子。
在她心中,虽说顾夭夭父亲的官品高,可是内宅女子的地位该不能差这般多,又不像人家县主什么的,生来带着封号的,她们不就指着个嫁人,夫家强了比什么都强。
顾家嫌贫爱富,与叶家的婚事肯定不成了。
一个定过亲的女子,还能寻的什么样的好人家?
如此这般想,似乎一下子有了信心。
却不想,只得了小厮鼻息间发出了的冷笑,然后转身进去关门。
给李语诗一鼻子的灰。
且,临走时候的那眼神,明显就像是在瞧一个泼妇。
气的李语诗想要发狂,可顾夭夭指向的地方,那一个冯字明晃晃的提醒她,不配!
站在门外,她不停的坐着深呼吸,才慢慢的缓和过来。
只是上马车的时候,那脸色还是有些发青。
因为天气热了,马车发闷,夏柳在旁边掀着帘子,将这一幕倒是瞧的清楚。
“这李家姑娘倒是个有意思的。”忍不住,说了句。
顾夭夭靠在马车上,认同的点头。
不过着实有些好奇,就李语诗这般没脑子的性子,上辈子到底是如何惹怒了叶卓华,竟然不顾叶母这层关系,将人充当了军女支。
另一边,听说叶卓华的伤口又不好了,小冯将军便过去瞧一眼。
此刻,府医已在收尾阶段,身上的布全都换了新的,白色的从外头瞧不出什么来。
可地上摆着的血盆,却让人心惊。
因着又失了一场血,叶卓华脸上虽说抹着药瞧不出什么来,可嘴唇都是白的,足见其凶险。
小冯将军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饶有兴味的看着床上的叶卓华。
别瞧着叶卓华做的都是不要命的事,可是这人却是惜命的很,大夫说不上他说话,这一日了却不见得他对谁哼一声。
“不过是顾家姑娘来一趟,便要了你半条命,你这是气的,还是因为心有余而力不足?”按道理说,顾家将叶卓华撵出去,他该是恨的,可顾夭夭那人该是有分寸的,若俩人私下没有交集,绝对不会上门来看叶卓华。
这俩人的关系,着实的有意思。
叶卓华紧紧的抿着嘴,却没有理会小冯将军的意思。
这些年,小冯将军虽说常在外头,可毕竟是在京城长大,倒也能称上一句相识。
不然,也不会在春日宴上,光明正大的为叶卓华披上衣服。
只可惜,叶尚书出事的时候,他没在跟前,等回来已然晚了。
孟相的女婿文候,亲自与他们说作罢,便就也,只能认命。
“可我瞧着你也不像气的。”小冯将军瞧叶卓华不开口,干脆坐在床边,伸手拿起旁边的放着的一个琉璃瓶子。
瞧着精致,却不像是叶卓华这般凶险伤口能用的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