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上，聂彩凤是被村里的鞭炮声吵醒的。
早饭是吃的昨晚剩的饺子，吃完饭，李自强领着聂彩凤几人去村里给大队长书记几家拜年。
不是说她们拍马屁，是别人家他们也没什么交集，不熟悉就没必要拜年了。
转了几家，说几句拜年话，她们这年拜的也快，就回了知青点儿。
十五之前地里是没活儿的，想提前翻土都翻不动，大地还没化，冻着呢。
李自强天天领着几人去山边捡柴，近处没有了就走远一点儿捡，因为上工后，光干活就累死了，哪还有力气出去弄柴火。
正月十五大清早，聂彩凤再一次敲响羊圈的门，放下东西要走。
里面传来高云飞的声音“丫头，等一下。”
门开了，高云飞走了出来，聂彩凤见站的笔直的高云飞面色一喜。
“高伯伯，你好了？”
“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还有谢谢你的小米还有饺子，里面的也让我代为感谢一下，我出来是想告诉你，从明天早上四点，咱们开始练习。”
“你的腿可以吗？要不再等等吧。”
“休养了冬三月，半个正月，早好了，一点问题也没有，放心吧。”
“那，明天见。”
聂彩凤怀着激动的心情向回走，恩，快上工了，去趟城里，给钱家送粮并拜晚年。
回知青点儿打了声招呼，奔跑在通往县城的路上。
聂彩凤看着路旁的树向后倒去的感觉真爽，此刻奔跑的速度，聂彩凤觉得能跟小汽车比了，当阿飘时，对汽车好奇，就跑到人家小汽车里体验了一把坐车的感觉。
坐车看外面的风景，她觉得树木向后倒的速度就跟现在差不多。
很快来到城里，来到钱家门外，聂彩凤特意看了一下手表，刚开始骑自行车都要两个小时的路，现在她跑步，半个小时就到了，还真跑出小汽车的速度了。
钱伟开门准备去扫他的大街，见聂彩凤站在门口傻笑。
“小凤来了，有什么好事笑的这么开心？”
“钱叔过年好，前段时间有事一直没来，这不一有空就来了。”
聂彩凤背着背篓进屋，要出门的钱伟又折了回来。
背篓上面放着专门们给老太太带的糕点，甜嘴的糖块，还有一大玻璃罐肉酱。
下面是粮食和油还有盐。
钱母拉着聂彩凤的手不放，让她陪着聊天。
“聊天可以，不过钱奶奶，你老是在床上坐着躺着很不好，别说你身体本身就有病，就是好人也得躺出毛病来，不如我扶你走俩圈。
身体好了，才能等着爷爷回来不是吗？”
听到等老头子回来，老太太点头，挣扎着就要下床，聂彩凤扶住她的胳膊。
“奶奶，不急，咱慢慢来。”
老太太就着聂彩凤的劲儿，下床，开始在不大的窝棚里走动。
钱伟见自己在屋里碍事，自觉的安排好东西就走了出去，在门口停住，对里面说“丫头，中午在家吃，我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好的钱叔。”
聂彩凤答应留饭，钱伟拿着清洁工具去干活了。
一老一少溜了一会儿，老太太有些气喘了。
“奶奶，今天就到这儿吧，您休息会儿，不能累着。”
安排老太太躺下，盖好被子“奶奶，我出去一趟，中午过来吃饭。”
和钱老太太打完招呼，聂彩凤走出钱家居住的窝棚。
去郑家拜年，寻着记忆来到郑家门前，这是她第二次来郑家，平时都是到棉纺厂传信。
今天的礼物尤为丰厚，一样一样惊呆郑家人。
今天十五，厂还没开工，郑家三口都在家，郑阙看着地上的猪排骨，五花肉，牛肉，鸡肉，蛋糕，鸡蛋，精白米，富强粉。
“小凤妹子，这……这些也太贵重了，为什么不自己留着吃？这些可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聂彩凤笑笑“郑哥，今天来呢，俩件事，一来给您拜年，二来是告诉你，咱们的合作，今年就终止了。”
“什么？为什么？你又找了新的合作伙伴？”郑阙闻言很是着急。
终止合作，相当于断他一半的财路，以后自己家吃也不方便了。
聂彩凤早就想好的托词“不，郑哥，你误会了，谁会嫌钱扎手，货源断了，我也没办法。”
“那，好吧，钱家怎么办？别忘了你当初答应的是供三年，这才俩年，我钱可以少赚点儿没关系，钱家要是断了，生活可就艰难了。”
郑母听后也很急“丫头，别的没什么，我小儿子怎么办？他嘴那么叼，这要是断了他的零食，指定会从部队跑回来。”
郑父想到的是这么挣钱的买卖，人家为什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丫头，能说的具体点儿吗？那人为什么不干了，我们需要细粮也不光为自己吃，大部分都运到省城去了，我大哥送去了干休所，这要断了，那些老人刚养好的身子，身体健康怕是又要下滑。”
说出的话，聂彩凤不可能收回，既然决定收手，就没反悔的道理。
“阿姨，伯父，真的抱歉，上线说被人盯上了，这要是被抓住，这么大的数额，怕是要吃花生米，所以人家老老实实找了个场子去上班了。”
郑父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也是觉得有大哥罩着，自己在这小小的县城根基也深，就没想过儿子出事怎么办。
细思极恐如果大哥的政敌想找把柄，他们这事也许会成为大哥的软肋。
“郑阙，从明天起，你也正式上班，从黑市撤出来，咱们家伤不起。”
“爸爸，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小凤，你还没说钱家怎么办呢？”
“放心吧郑哥，我报名下乡了，到时候从村里收点儿粮食也就够钱家母子吃了。”
郑家也要留聂彩凤吃饭，还拿出糖果，罐头，一匹布作为聂彩凤的回礼。
聂彩凤本不想要，觉得突然单方面撤销合作自己理亏。
郑母要和她急眼了，聂彩凤只好收下，拒绝郑家留饭，背着东西就跑出来了。
等郑家三口人追到大门口，胡同里以没了聂彩凤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