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博闻声看去，眸光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他没想到，宋秋芳竟然会出现在卫生间里。
“你……”顾鸿博抬眼看了她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从他回海城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回他们的那个家，就连他要求宋秋芳签离婚协议书，也是委托助理帮忙送过去的。
如今两个人相见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尴尬。
宋秋芳原本以为，她再见到顾鸿博，心里会泛起阵阵五味杂陈，然而，此时的她，心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她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只知道，现在顾璟渊不在海城，她要奋力保护苏瑶才行，决不允许任何人来肆意诽谤苏瑶。
宋秋芳直接将他无视个彻底，径直走向苏瑶的身边，忍不住冷嗤了一声，“赶紧看一眼，然后给我滚蛋！”
说完，许是情绪激动的，她的呼吸起伏比较大。
又或者说，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爆粗口，多少有些不习惯。
她的话惹来顾鸿博的一抹讶异，他有点不太相信，这话竟是从宋秋芳的嘴里说出来的。
顾鸿博见宋秋芳伸手握住苏瑶的手，做出很熟稔的动作，他不禁好奇地问，“宋秋芳！你以前的那份傲骨呢？你不是看不上苏瑶这样的儿媳妇吗？怎么？连你也被苏瑶给洗脑了？”
“你给我闭嘴！”宋秋芳眯起愤怒的眸子，语气冰冷刺骨。
“果然，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宋秋芳，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个泼妇没什么两样。”顾鸿博脸色一沉，语气充满着浓浓的不屑。
宋秋芳听到他的话，情绪格外地激动。
她努力深吸几口气，缓和了一下心情之后，才冷声开口说：“我变成什么样子，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回忆起以前的她，总想着做出讨他喜欢的样子，却没见他对自己多看一眼。
如今，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不屑让顾鸿博多看一眼，因为她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甚至希望，他们永远都不要再有见面的机会。
“呵，你以为我稀罕管你？你今天正好在这里，我就顺便问你一句，你什么时候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顾鸿博懒得多搭理她一句，眸光充满着冷漠和鄙夷。
宋秋芳身子猛地一颤，她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握着苏瑶的手的力度不由地加重了几分，甚至苏瑶都能感觉到她的手心都在不停地冒汗。
作为旁观者，看到顾鸿博和宋秋芳之间互动的样子，顿时感到有些心疼。
她心疼的是顾璟渊。
可以想象出，一个小孩在这种不和谐的家庭中成长，会产生多大的心理阴影。
宋秋芳不禁发出一声苦笑。
她无法想象，顾鸿博，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竟然会在顾老爷子尸骨未寒的时候，和她提离婚的事情。
若不是有苏瑶在她身边陪着，恐怕她早就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双腿发软，直不起身来。
宋秋芳咬紧唇，努力保持着冷静，久久，她才缓缓开口，“离，我自然会离，只不过这次，换作是我找你，顾鸿博，离婚！”
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吐出，语气极其的平静而冷漠，丝毫没有任何的情意。
顾鸿博没想到一向柔弱可欺的宋秋芳，今天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对他如此的绝情和疏离。
他刚准备张嘴要说什么，就听见宋秋芳接下话，继续说着，“明天我就会派律师将离婚协议书送到你那，放心，这次我绝对会说到做到。”
“哼，那样更好！”顾鸿博咬了咬牙，心里仍有些不甘心，不过还是终究妥协了下来。
这么久以来，他们讨论过“离婚”这个话题不下数十次，结果都是不了了之。
现如今，他听到宋秋芳这样的话，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无论是他提出，还是宋秋芳，只要最终结果他们俩离婚了，他都可以接受。
宋秋芳原本以为她还会像以前那样，说出这样的话后会反悔。
却没想到，她突然有一种解脱和释然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放下了。
对，她这次彻底地放下了。
宋秋芳抬眼看了苏瑶一眼，示意她没事，让苏瑶不要太担心。
顾鸿博见她们俩互动，又低眸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顾老爷子。
一时间他脸色骤变，伸手指向宋秋芳和苏瑶，质问着，“你们是不是一早就串通好的，要毒害我父亲？”
宋秋芳见他这副是非不分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也回想起刚刚她出来的目的，激动地说：“顾鸿博，别把旁人想得跟你一样恶毒！”
“你知道顾老爷子临死前都说了些什么吗？”
她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临死前”这三个字。
顾鸿博心一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瞳孔不由地紧缩，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说……说了什么？”顾鸿博声线微颤着。
他从宋秋芳的眼神中看到了仇视，像是恨不得活剥了他一层皮。
“哼，我奉劝你一句，别在继续作！人在做天在看！”
宋秋芳定了定自己的情绪，语气极其冷漠地回答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鸿博没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很是不解地怒斥她一句。
“看完了吗？赶紧给我滚！”宋秋芳不答反问他一句。
“宋秋芳，我已经容忍你很多次了，你要是再这样出言不逊的话，信不信我……”
顾鸿博脸色一黑，气冲冲地作势要打人的动作，结果就被迎上来的保镖吓得没了声音。
他已经吃过一次亏，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还自讨苦吃。
顾鸿博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想趁机旁人不注意时，偷偷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然而他刚一拿出手机，就被眼尖的保镖一手夺了过来。
“你们这是想控制我的人生自由？！”顾鸿博见状，眼神中露出一抹惊骇的目光。
刚想要从保镖手里抢回自己的手机，却被保镖那一记凌厉的目光给吓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