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米儿被他这番话吓得不轻,怎地不让他们走,难不成在这里打铺吃喝,她惯是只有一双手,可伺候不了这么些个活佛!

“他们还能去哪,自然是留到我们家中方便照应,我数过了这屋有十二室,我和娘子一房,米儿一房,剩下的只怕要委屈各位兄弟地铺,好叫我过意不去!”

顾捷拱手作着揖,俨然一副家内主公的模样,可她文凤儿也不会惯着他,当即就给了下马威。

“这是我顶好的清净地,院里又只有我和米儿两个女人,你就算天天圈在家里,也难保旁人生心思,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这些兄弟面子!”

眼看嫂子拉下脸,四柱定然能猜出几分,不由将顾捷来到一旁。

“恩公,怪不得你,原本我们就是外人,外人就是要有置理外人的法子,前时我看离这不远就有一处房屋,看着有些荒废,可要比老家也差不离多,恩公很收留我们,又肯多付钱,我们已感恩戴德,哪敢再要求恩公为我等再做烦事!?”

底下兄弟听去后也一应如是,顾捷羞愧难当,随即和他们到往那处,打扫干净,又添置几件像样家具,这才叫顾捷宽慰不少。

“还不知恩公留我们在此有何作用,想我们一没本事二没文化,唯一也就会些体力活,我看那山洞灶冷灰烬,大有不再修复之状,若是恩公只为和嫂子赌气,将我们留下讨个说话,我看恩公还是快些回了吧,若是再因为我等连累恩公,害恩公再受责罚,我等真真吃罪不起啊!”

他一声带喊,惊动后边兄弟,一行人立即使出女儿姿态,怪叫顾捷难堪。

“这是什么话,她不过一个妇道人家,整天能转悠的就是那一方灶台,纵然给她天大的本事又能有什么作为,你别看我似怕她,其实这就是夫妻之道,你们个中也当有此体会才对?!”

顾捷说完这话也是暗叫糊涂,想这穷乡僻壤,端的是封建礼教,行的是三板六眼,对的是门当户对,女子大多温驯体贴,端茶送水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哪有人似他愣活成这副模样?

这其中也就是鞋合不合适脚知道,听他这么说来,也就好不多舌,但听他还没有给众人一个交代,不禁再问,可这就惹他吃笑了。

“县太爷给你们白拿工钱,你们还诚惶诚恐,唯怕这腰包银两飞了不成,也罢,大不了你们且将这些银两送回家中,不日再来,哦!也可不来,反定县太爷可是保证限给你们一年工钱,到时办些行头做点买卖岂不乐哉?”

众人一听他这话还以为是在说笑,不由相看不言。

“怎地,你们还不信?好好!你们这就走,看再过一个月可有人给你们送钱来?哎呀!你们被拐到此地,背井离乡,吃了好少苦,这点钱就是县太爷给你们的安家费,怎可不拿,岂可不拿?!”

眼看顾捷说板上钉钉,就知此事断不会有假,几人登时就给他跪下,大喊菩萨。

“浑个账,男儿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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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黄金,跪舔跪地跪父母,怎能跪我,岂非折煞我!”

他们仍眼眶发红,言辞激动,于人间所活之久竟从未知天上真有免费的馅饼,他们哭着,也盼着顾捷恩公能到他们邻乡故里做客。

“料知我等受恩公泽惠,而见恩公在此委身赘婿,如此才貌,委属不该,仅劝恩公四方游玩,舒舒新人,也算我等心愿,万望恩公成全!”

于时,他顾捷若是再推辞下去,只怕他们就要和顾捷计较下去。

他回到家,文凤儿还在香榻安睡,不禁回忆从此前,想他懵懵来到此地,又做了此人夫君,于情于理,他都算是对不住和他订下亲事的崔见怜。

“也罢,既是辞别,就少不得辜负,这无我门派之人,又无我亲人,留在此地不过也是徒惹伤心而已…!”

顾捷既是笃定主意,可真要和文凤儿讲理,顿时就张不了口,只得拟上一封书信,交于米儿,米儿知他心思,也不甘示弱,在他耳边喃上两句,这才放他离开。

那晚,文凤儿睡得格外香甜,似从未有过的舒心,她揭开帘子,叫应米儿。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家姑爷可曾回来?”

米儿一板身子,眼神不禁柔向一方。

“小姐,那傻儿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心里早装了人,如今就是去找的路上…!”

“糊涂啊你,他如今入了我的门,自然就是我的夫,你怎可放他走了!”

她说时就要穿衣往外走,怪叫米儿偷乐一会笑出声来。

“好个心中只有汉子的痴女,见他走了就是如此按耐不住,传出去你也不怕丢了女儿家的脸面?”

还什么女儿家?她早已是新妇,好个胡诌的小丫环,牙尖嘴利看她不打死她!?

“哎哎,小姐若真想打死我,那姑爷往后再不能回来,你可就不能再怪着我了!”

知道她淘气,顿时文凤儿就换了表情,往她手上放上二钱银子买些脂粉,可米儿不做,生生拿了一两银子这才做数。

“我的乖乖,小姐你也不想想,如今姑爷什么身份,既是你的夫君,又是县太爷之子,如今还掌管整个丹药运作,一个月内拿不出丹药,你看到时县太爷和他的大娘大哥会不会饶了这小子?”

文凤儿试想也觉不错,可品着品着就觉不对味,这还是要把他芮敦往死路上推啊,他虽有些神力,却是黔驴技穷,未必使得。

况且她也说了他家爹娘不会放过他,那又是怎允他离开,思来想去这个家最属米儿见不惯他,莫不是?

“好个小蹄子,你竟敢骗我……!?”

米儿正蹲门口吃着猪蹄,一见文凤儿如此,吓得一扔而逃,片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话说这个消息早就传到县令耳中,一早就打发几个衙役跟上,他徘徊正厅,早饭时得潘氏和芮植问起,顿时惹得他们大怒。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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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怎么如此糊涂啊!那傻子是答应我们要做仙丹,还逼着我们签了字,消息一早就散了出去,预定更是不在话下,他这时候临阵退缩,可不就是想要了我们的命啊!!”

花花公子芮植向来知吃喝玩乐,此事已是动了他的根基,竟忍不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连带着潘氏也哭得梨花带雨。

“我就知道你爹心里还装着孙氏母子,要不然也不会明知道你的二弟芮敦是个傻子,也不肯将他赶出家门,无端送去文家享清福,前时伤了自家手足,如今还想要我们全家的项上人头,这是什么逆子啊…!!”

听到此处,县令的脾气登时上来,将手中筷子用力一扔,眼指潘氏。

“好个口舌如簧的巧妇,一张嘴已是赚了一条人命,当年你借故让稳婆保大不保小,实则已知她血崩在即,她腹中孩子拉扯过久,这才成了你我不清的傻子,如今他稍稍恢复神智你就如此不能容他,实在是…将他老子不放在眼里,欺人太甚了!”

潘氏也是一懵,若不是她还记得当年事情只怕就要被他唬过了。

“你还有没有良心了,当年可是你家老祖宗不喜她,要保小的,是你自作主张非要保大的,我只不过就是个递话的,如今你看他成些气候,扯头扯到老子身上,就拿我们母子撒气,你可真是妙极了!”

这些话芮植原是没有听他们说过,一时心中中话,嘴巴张不出言语看向爹。

他自然不是吃素的,登时就恼羞成怒,托着芮植说什么也要给人家当上门女婿,还说什么就让他把老脸丢尽之类的话,气得潘氏苦苦哀求,这才让他放手。

事后,潘氏越想越气,这家里平白无故吃了十几年小傻子的气,如今又到老东西发作。

她自认没嫁给芮竞时,自家爹爹好歹也算是巡检,做的是从九品官员,虽然日渐式微,但当初也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受了爹前教诲,如今敢得罪她,怕不是想要掉脑袋!

“娘,孩儿要向您请罪…!”

芮植站在门外多时,一起瞧见潘氏眉头松,这才敢入了进来,一进来就给她磕头。

潘氏被这平时胡作非为的孩子整出圈来。

“你这是做什么,往日也没见你这般献殷勤,如今不能全是为了我吧?”

虽被潘氏说中五成,但这戏还是要演下去。

“孩儿前时私铸铁器,未禀明父母,又让芮敦这个傻子钻了空子,今日更是无端让娘被责骂,孩儿过意不去,又无计可施,只能以此戴罪之身前来见娘,望娘不要嫌弃孩儿…!”

他说得声泪俱下,若不是他自个心中跟明镜似的,自己也要被自己的演技所折服。

潘氏不敢将他扶起,心中早已泪滴。

“男儿自有创事业之心,不过就是私造武器,盈利一二,算得了什么,倒是你那位爹爹我看他如今才是瞎眼又蒙心,不叫人给他提点提点,真当我潘明儿身后无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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