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爷爷

“谢谢你,旭……”灰原哀说。

“能跟我说一下你爷爷吗?”灰原哀看着温旭问。

温旭看着灰原哀,笑了笑,问到:“真的想知道吗?”

“嗯!”灰原哀回答道。

“这样吧,我先给你说一篇我看到的文章。”

“这篇文章的名字,叫做《赶乡场》。”

“他是这样写的……”

“我时常想念乡村里故乡的赶场。”

“曾经。也只是曾经,念得急了,便选一个赶场的日子,踏就秋风奔向故乡。”

“翻山越岭后,伴着耳畔传来的几声破碎的鸡鸣,爷爷总是等在镇上的院门口,提着竹篮,翘首等待我和他去集上。”

“记忆里这样的画面,不断清晰。小时候最喜欢爷爷带我去赶场。挑两袋自家种的葵花,几罐土法酿制的佳酿,风风火火的赶到乡场。”

“只见那场面:人声鼎沸,吆喝连天,琳琅满目的货物绵延到街市,肩挑山货的老农,左牵黄、右擎苍的驯兽人,身上挂满新奇物件的小生意人……擦肩接踵。”

“爷爷宽大的手总是为我挑这拣那,满足我一切的好奇。”

“逛的乏了,爷爷带我找一处阴凉,看人来人往、风气云飞,听八方方言、十里乡音,满足我对一切原味小吃的贪念。”

“不觉夕阳洒下一片金黄,爷爷便肩扛空空的扁担,怀揣满盈的钱袋,牵着我踏一地夕阳余辉,踩一地鸡鸣狗吠,慢慢地回家。”

“那时的我,对爷爷的眷念是对乡场的眷念。”

“记忆里这样的画面,再难重现。如今,爷爷走了,乡场也消逝了,消散在岁月的风里。”

“那些在乡土人情中畅游的自由自在,在茶汤飘香里移步的轻松坦然;对街大爷如雷的吆喝,邻家小妹绯红的笑脸……”

“老槐树下没有了爷爷为杂耍艺人阵阵欢呼,老木屋旁没有了爷爷笑逐颜开的脸庞。”

“现代风暴洗刷下的故乡,像个垂暮老人,静静地躺在时光里,描摹过往的模样。”

“现在的小镇,沧海桑田,岁月变迁,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钢筋水泥冰冷割据了蓬勃生春的土地;超市等新市场垄断了人们的需求,货架上明码标价的,是失去了讨价还价后会心一笑的冰冷商品。”

“那萦绕心间的赶场,已被光阴无情吞没。横在眼前的,确实人气凋零的没有爷爷的市集,仿佛没落的挽歌。”

“对乡场的怀念是对爷爷的怀念。”

“乡场,处处荡漾着爷爷的味道,处处充盈着童年的欢欣。失去了乡场的我,又将去哪里捡拾那浓郁的乡愁,依存这飘荡的心灵?”

一篇文章完了,确是短暂的沉寂。

文章到最后,都可以体会到,作者对于爷爷的思念。温旭念出来那种浓厚的思念之情,也许…这也是他对于自己爷爷的思念吧……

“旭……”灰原哀打破了沉寂。

“你还好吧?”灰原哀小心翼翼的问道。

温旭看着小心翼翼的灰原哀,淡淡的笑了笑,轻轻将灰原哀抱在怀里。

“我没事。”温旭说。

“我对于我爷爷的回忆是冰糖葫芦。”

“在我小时候耍小脾气的时候,他总是会偷偷的去镇上买一串冰糖葫芦来哄我开心。”温旭说到这,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我见到冰糖葫芦之后,也就听话了,不在耍我的小脾气。”

“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温旭摸了摸灰原哀的头说。

“他告诉我,我的父母早就不在了,奶奶也离开的早,他厌倦了尘世,于是带着我跑到深山老林去了。”

“也就偶尔去到周围的小镇去买些东西。其实,离我们家最近的一个小镇都需要走一个小时,还是天气好的情况下,要是下雨,估计要走一个半小时。”

“那你爷爷还专门跑到镇上给你买糖葫芦?你那个时候就不知道听话吗?”灰原哀听到温旭说的,都觉得他的爷爷真的是太宠他了。

“嗯,我现在后悔了,后悔没有好好的听他的话……”温旭轻声说。

“可是,当我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那是我最听话的一次。”

“爷爷每天都会给我一些任务,不让我闲着,但是我总是偷懒。我那天在院子里磨刀,可是我才6岁,能磨多久?很快就放弃了,于是跑到林子里去玩。”

“到家附近,却闻到了血腥味,于是加快脚步到了院子里,那个样子,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我拿起一根路边捡来的木棍,戳了戳,发现,人已经死了!”

“尸体,还是尸体,除了尸体还是尸体。我都快麻木了,我家的院子很大,此刻却全是尸体,连能走路的地方都没有,血流成河……”

“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眼皮直跳。爷爷,我的爷爷!”

“我如同发疯了一般,踩在一具具尸体上,到处找爷爷,却没有找到。”

“经管不想相信,我还是开始在满地的尸体中翻找着爷爷。”

“在一个角落里,我找到了爷爷,他趴在地上,但是,但是,爷爷的身体早就没有了温度………”温旭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爷爷就这样丢下我不管了,拼命的喊着爷爷,晃着爷爷的身体,可是…可是他就是不起来。”

“我叫不醒他…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将他翻过来,这才发现,他全身都是血…”

“我害怕…好害怕…”

灰原哀紧紧的抱住温旭,声音温柔的简直不像她:“没事的,没事的,我在呢,我在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也会一直保护我的,对吧?”

“嗯,肯定的!”温旭的声音很沙哑,他早已泪流满面,前世在爷爷死后就没有流过眼泪的他,才来到这个世界多少天?就哭了两次了。

“哀,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好……”灰原哀答应道。

“所以,你家到底是得罪了谁啊?派那么多人跑到深山老林里去杀你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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