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废物

发丝被粗暴地攥在手里,连带着发根的头皮都是疼的。

好痛——

没来得及做出的反应,杰西卡的头猛地被摁入了马桶中。液体疯狂地涌入口鼻,她几乎被呛得无法呼吸。以为自己终于要结束这折磨中死去时,施暴者揣着杰西卡的发丝,把脑袋从马桶里扯出来。

充满血丝的眼眶里不断地冒出的眼泪,淌过鼻翼,最终与她咳嗽呛出的鼻涕混合着,随着她用手擦得满脸都是。杰西卡掌面紧贴在肮脏的地板上,脑门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重地声响,回荡在充满嬉笑声的厕所里。

“求求你们不要再打我了。”嗓音是沙哑的,说话扯着疼。

为首的女生以高傲地姿态抬起她的长靴,踩在了杰西卡凌乱地发丝上,用脚后跟一边碾着一边不屑地说:“废物也配请求我们?”

话音未落,她的鞋尖狠狠地踢入趴倒在地的少女的腹部,后者吃痛地强忍着不叫出声。嘴唇死死地咬着,微微渗出少许血色。duwo.org 比奇小说网

杰西卡不清楚这次挨打又是哪里惹到她们了,她想不明白,也不愿意费劲地去想为什么。说实话,她习惯了被欺凌,但每次被打得这么痛,还是很难受。但是哪有能怎么样呢?没有人能够阻止她们的粗鲁行为,也没有人在她受伤之后拥抱她,安慰她,帮助她。自她记事起,她就是一个人,她的母亲已经被不知道是谁给害死了。不过能够肯定的是,一定是她父亲众多妻子中的一个,最恶毒的女人吧。

“把头抬起来,废物。”

任命地仰起头的杰西卡被对方三个人轮流甩了几次巴掌,耳朵陷入暂时耳鸣的状态,但就算如此,她们放肆大笑的声音,依然钻入杰西卡的脑子里,如同魔咒让她在这些人离开后,都不得安宁。

屈辱的眼泪涌出杰西卡的眼眶,她抱着自己蜷缩在地上。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瑟瑟发抖着。抽泣地声音不绝于耳,她痛恨自己能力太弱,更憎恨将她带到这个世界来的母亲,是个脏乱不堪的女人。

她好恨啊!!!

最让她怨念的是她没有在这些一次次折磨中死去,至今活在这世上。孤苦伶仃的,唯有她一人。

杰西卡捏紧拳头,凄厉地哀嚎着,她永远只能是所有人都瞧不起的废物吗!!!

她不甘心!!!

她不能,也不敢去接受这样残酷绝望的事实。

她想要如同小说里的主角一样,有绝处逢生的机会,也有能改变命运的力量!

悲愤与绝望中,杰西卡用她沙哑的声音,沁出鲜血的嘴皮,再次念出了她已经是不能够在熟练地召唤的咒语——

汝之身体,在吾之下;吾之命运,寄汝剑上。

响应圣杯之召唤,遵从这意志、道理者,回应我!

在此立誓,

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

吾乃传达世间一切恶意之人。

语毕,音未落。

魔法阵瞬间在地面铺开,符文如活物,星与圆圈构建的魔法阵顺逆时针的方式旋转,在亮起温柔地光泽过后,魔法阵中央凭空显现的人形此刻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高庭的鼻梁不偏不倚地竖在脸上,漂亮地唇形上勾勒出完美的弧度,蔚蓝似是深海的眼眸平视着前方,而他细长的辫子柔顺地垂在胸前。

从杰西卡歪在地上看这个男人,是那样的高大,仿佛是她可以依靠的对象。

一如死水的眼瞳,在看清眼前的男人后,终于是点亮了丝丝光线。好似陷入深渊的恶人看到了救赎,又像溺水的游客抓到浮木。

她终于召唤成功了!!!

她不再是废物了!!!

逆光而立的库·丘林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成为了Master的救赎。

映入眼帘的场景是隔间厕所里,光洁地板上少许水滩给脚印踩得脏乱不堪,凌乱地脚印旁,是手搁在马桶沿上,双眼通红有着明显哭过的泪痕,以及白皙脸颊上印着清晰地巴掌印,显眼地让一向怜惜女人的库丘林心中,顿时腾升起一股愤怒的烈火。

自我介绍直接给抛诸脑后,库·丘林蹲下来,伸出手正要拂去少女贴在肌肤上凌乱的发丝,还未触碰到前,杰西卡反射条件地后撤身子,反手就把伸过来的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打开,清脆地声响在空荡的洗手间里产生回应。

脱口而出的话语,是杰西卡下意识就把内心的想法道出的那句:“别碰我,很脏。”

鞋印,唾沫,污水,唾弃,辱骂……

从身体到内心,她都已经被污染了,一如汇入下水道的污垢。这样的她,不能沾染她的救赎,她的光。那是她的希望,是将她拉出名为绝望的泥潭的救命之人。

库丘林悬在半空的手又一次向前伸过去,而在此要挥开他的手掌的杰西卡才刚动,就被他立刻出声制止,动作强硬地双手掌住了她的脸颊。后者身体僵硬了一瞬,这时的库丘林才温柔地把她的发丝缕捋顺,顺便擦掉脸颊上明显的水迹。

“我的Master这是怎么了?”

靠近后,库·丘林才发现Master的眼眶高高地肿着,浮肿地模样像是核桃那样夸张,而她嘴唇上像是有着很深的牙印,嘴皮破得没有一丝完好的地方。结合她现在的状况,基本上能够推断她是在极具愤怒时,无意识地咬破嘴皮而不自知,并且嘴皮上的血液已经凝成痂扒在唇瓣上。

拇指轻轻地摩挲在杰西卡脸颊上红肿的区域,轻柔地动作仍然使她倒吸着气,眼尾若有似无地泪花让她更加地令库·丘林心疼起来。幽深地眼瞳中,透出无法掩盖的杀意。看得杰西卡不寒而栗地本能欲缩脖子,可这愤怒是因她而生,恐惧的心里顿时变得如五味成杂般复杂。

“M、Master?”开口,声音依然沙哑。

“是的,我是您的从者。只要您开口,我拼死也会帮你完成你的命令。”

库·丘林沉声道:“如果Master需要清除那些欺辱您的那些人,请尽管吩咐。”说出这句话时,他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杀意。如果杰西卡没有像现在这样平视他的话,她肯定会看漏这个眼神。

尽管只是三言两语,但杰西卡差不多理解了此时的状况,以及他们两人的关系。

虽然同书籍上的描述不同,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应当是她的召唤物吧。可是在她的记忆力,似乎是没有记载着能够召唤人类。

疑惑诸多的当前,杰西卡没能有时间去寻找其原因。

她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而蹲在她面前的男人,也很快消散在空气里,就像是没有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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