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0番外君国篇
她着急了，那话脱口而出已然来不及收住。
莫闻却笑了笑。
“凤姑娘，这近一年的相处，如果我们是论身份相处论身份待人的，早在很久之前，你已经早早轮回又或者与我们分道扬镳。陛下不说，我们也会动手。”
“陛下不是个容忍度多高的，这你应该很清楚，但是容许你很多事情，这就是特别。而且与我而言，我说了，志同道合的太少了，哪怕有一日你的身份被针对，莫闻一定会为你力排众议。”
“凤姑娘，你要相信自己，你的为人如何的大家都看在眼里。”
这是莫闻心底话，他管她是神是魔，这不重要。
他相信他们主子也觉得不重要。
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是可遇不可求的，若是遇上了，不傻的也知道该如何做。
“谢谢！”
她饶是放下了对君夜的疑惑，也不得不在意他身边的人。如果君夜是个孑然一身的妖精，她才不管这些，她拐了便是
但他不是，她就得考虑。更何况他是妖界的妖皇，他的身边不能够孤立无援，更不能因为她的存在而导致分崩离析。
妖界对神界的恨，不在少数，她不得不思量太多。
看着女子眼中的忧虑并未散去多少，莫闻觉得自己得跟陛下打个小报告了。
......
如同深秋季节银杏叶一般色彩的疗愈殿，终于把大门打开了，而这外面确确实实也是深秋之际，却是硕果累累的时候。
是个好时候，也是个好现象。
单从外面看着，三五成群的，所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点都没错。
莫闻很明显的能看得出来那些是妖丹受损的，那些是经脉受损的而导致无法吸收灵气的，哪些是生来就有的问题，这种现象很好，可以说大家不再把这种事情当作耻辱只会藏着掖着，能分享自己的症状，这对以后自己出现问题也是个询问的好去处。
他和凤姑娘也不是生来就拿捏着灵力之术摆弄的，大都是自己反复试错，熟能生巧的结果。
若是相似症结的可以在一起谈谈自己的情况，其实会更好，他们少走许多弯路。
祤灵和莫闻同样的想法，但是她一眼看过去，略有些惊叹，不过是一小撮的妖类，放眼看去乌压压一片啊。
“沐灵，沐灵，这里~”
远远地黑韶就开始招手，说实在多亏了她招手，不然真的瞧不见她。
不少妖也都认出来黑韶了，有的也都纷纷让路给她，也有的没想到这黑大小姐和这医女如此亲密。
黑韶拉着南梦走了过来，“幸好早点来了，还能多帮你些。”
“沐灵小姐姐，几日不见你更好看了。”南梦嘴巴又开始涂蜜糖了。
祤灵轻笑，“今儿好好帮忙，一定好好犒劳！”
“遵命！”南梦高喊口号，立正表决心。
倒是个会耍宝的！众人这么想。
这一次是分两个看病的位置，祤灵一处，莫闻一处，倒是可以加快进度。
小药童也分好几批，维持纪律排队，记录病患之间话语，在药材房守着的，经过前几日大家也都干得熟练，也分批次轮流来也都能好好地学习一番。
至于多出来的南梦和祤灵，各自被分配到祤灵和莫闻，打下手。
祤灵这边到底是女妖多一些，到是看起来倒也方便。
祤灵看着写下的信息，“今日是第二次来，复诊。”
“是的。”这第一个女妖是个模样不过人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身边还带着个侍女跟着，摸約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小女妖的信息写得是，墨穗，妖龄九十，种族墨蛇，病因出生便无法修炼，难以修成内丹，只得汲取少许木灵力。
这应该是莫闻看诊的，她没有接手过这个病人。
“药单在吗？”
小女妖的侍女把单子递过去，“在的，这里。”
祤灵看着上面写得，是莫闻的字迹，开得丹药也确实是纾解经络，先把身体里面的废料排除的，这的确是第一步。
这是她在看过三个类似症状的后给莫闻总结的，只有几味药材区别于体质和生活习惯问题。
所以本质上来说来也算是她下的药单了。
“姑娘，请把手放上来。”
悬丝诊脉中，探究到的越多，祤灵就更加明白为什么莫闻开得是多是排毒之类的丹药，这姑娘真的是吃了太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姑娘，能够自己介绍下自己的病情，以及自己这几日吃过丹药之后的情况，比如说身体有什么反应，用膳如何，呼吸如何，排泄如何，睡眠如何，请具体一些。”
小女妖墨穗明显有点虚弱，声音也小，有些警惕，“小艾。”
自家小姐吩咐，小艾自然是听从的，“我家小姐是娘胎里落了病，无法很好地汲取灵力，这几日吃了莫闻大人开得药之后，着实伤了我家小姐。这几日上吐下泻的，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的，人都快瘦了一圈，可叫我家大公子和大小姐都心疼了。”
“我家小姐是瞒着家里来的，还以为有一线生机，我看就是骗人的，害的我家小姐吃了不少苦。”
越说，小姑娘眼看着越发的消沉。
小艾倒是个心疼主子的，实在是这三日她日夜侍奉在自家小姐跟前情况都知道的。她是个健全的，都被来回折腾，何况还是她家小姐这个虚弱的病体。
“小艾！”小姑娘重了些声音。
“小姐！本就是，这几日原本大夫看得药都没吃了，光吃他们的了，可是把您都折腾什么样了！您不说，小艾可得说。小姐，别怕，小艾要是闹一闹还是闹的起来的，您是知道小艾的本事的。”
听口气倒是个能打的小侍女。
墨穗听得耳朵都疼了，“小艾，我的好小艾，咱们能不添乱不，这是皇城不是咱家！”
祤灵是被逗乐了，但是她乐是乐，身边左右两大护法已经出动了，黑韶在左，桃花在右，“小姑娘，你先如何闹？不如与姐姐我说说如何？”
至于小药童早已经躲在祤灵身后了，第一个就来闹事的，她怕！
桃花的威压一放，这小艾姑娘老老实实怂了，可还是护着自家小姐，“小姐，待会儿你先跑，我稍后跟上。”
“小艾，你闭嘴！”墨穗转脸道歉，声音比刚刚大了点，“抱歉各位，我家侍女打小就不聪明，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
祤灵摆摆手表示无碍，“没事，墨姑娘，你自己说一遍具体情况吧。”
墨...黑韶觉得这姑娘看着眼熟，但是有确定自己好像没见过。
墨穗点点头，看了看几个姑娘，一鼓作气，“我确实娘胎里面带来的损害，到如今妖丹也无法结成，身体忽冷忽热。其实小艾说得只对了一半，这几日我确实是上吐下泻，尤其是吃了丹药立竿见影，都不想吃东西了，但是药单上面明确写了这几日必须按时饮食规范。”
“所以也就照办了，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吃东西的量要之前多了些，不是看到就食之无味；还有我觉得我如厕后身体轻盈了不少，而不是腹部疼痛或者虚弱。从前的呼吸跟如今比较一吐一息总觉得从前浑浊的很，以致于呼吸不顺，经常性头痛。睡眠因为折腾没有明显的好转，但是没有之前那种疲惫感特别重。”
祤灵冲她莞尔一笑，“姑娘表示的很清楚，很棒！因为这个药单准确来说是我开的，但是莫闻针对你的情况加以修改，他给你下的不少都是排毒的药物，因为你身体内其实除了你与生俱来的症结，还有就是体内有很多毒素，正所谓是药三分毒，再加上你似乎也吃了些补品，或者说不正确的吃了补品，导致你体内其实堆积了许多毒素。”
“所以小艾姑娘，我们开的药是针对你家小姐体质来的，这几日她排除的都是毒素，所以觉得身体轻盈了，饮食和呼吸也都好了些。”
“是吗？”小艾挠了挠头，憨厚一笑，又埋怨道，“那日莫闻大人也没说什么就让按照药单要做，只当是小姐吃了这药不舒服呢。”
偏生她家小姐还得瞒着老爷他们，不准说，不准请大夫。
祤灵把丝线收回来，“姑娘，其实这第一步远远不够的，你这几十年来堆积的毒素不是短短几日可以去除的，还有你身体忽冷忽热，蛇性属寒，你亲和木灵力是可以，但是更应该亲和水灵力才是。”。
“或许你该弄清楚娘胎里落得什么病，什么原因造成的，是你母亲吃错了药，受到了惊吓，还是外部造成的。忽冷忽热的话，你本属性寒，所以极冷的时候你应该还好受，极热的时候，像是夏日或是正午，怕是难受地紧吧。”
墨穗抓住了祤灵，“嗯嗯，是的是的，尤其是正午的时候，我从不愿出门因为那时候时常病发，置身于火炉中，而且极其容易变回原身。”
看墨穗委屈难受的模样，怕是小姑娘极有可能在外人跟前显露过真身吧。
若是世家贵族真身是非常私隐的事情，除非你在战斗中，否则平常被看到就只有被嘲笑的份儿。
这种事情还是黑韶跟她闲聊的时候跟她吐槽的，世家贵族贵在屁事儿贼多！
“医女姐姐，他们说你很厉害，我在外面听说有的人已经有好转迹象了，我是不是也可以像正常的妖一样？”
黑色的双眸已经盛满了泪水，小姑娘看来因为生来就带的损伤受了许多委屈。
“抱有希望总是没错的，我们先一步一步来，好吗？”祤灵不能给她准确的保证，娘胎受损的，最棘手的一种情况之一，她不敢保证，可给小姑娘一些希望是没错的。
“墨穗是个坚强的姑娘，我相信会有奇迹发生。”
祤灵写下药单，“这是个持久战，墨穗要坚持到底不能半途而废，一定要听话哦。”
“其实我诊脉的时候发现，墨穗应该是吃过许多珍贵的药品吧。”
墨穗重重的点头，“爹爹有钱，我家不缺钱。”
这话让黑大小姐也抽了抽嘴角，这小姑娘还真实诚。不过越说越觉得她觉得墨穗这个名字也熟悉起来。
“嗯，你看，你家里人都这么疼你，所以我们没必要因为自己身体受别人的气。”祤灵手上轻快，眼睛也不停地瞄着小姑娘，“世上有你家人爱你，别的那些只会嘲笑的妖，你仔细想想他们与你有什么关系吗？最亲的血缘吗？”
小墨穗摇摇头。
“最好的朋友吗？”
小墨穗还是摇摇头。
“所以啊，不过是不相干的，他们的话就当是屁话，不好听不好闻，何必自己还得凑上去听着想着，惹得自己不痛快呢？”
“你的病者光靠丹药纾解体内的郁结，也得保持好心情才可以。”
祤灵揉了揉小姑娘的头，“懂吗？”
黑韶也附和，还指了指那个小艾，“你身边这个小侍女看起来挺厉害的，以后有谁欺负你就让她出面，你家有钱，让你爹雇几个带着，谁要是欺负你嘲笑你，就打他的嘴，让他以后还敢不敢拿嘴放屁！”
这种装腔作势的事情，她黑大小姐可没少干！问她，她门清。
桃花捂嘴直笑，没想到一向在贵族中名声颇好的黑大小姐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啊。
祤灵也点点头，“有道理，可以这么干。咱不仗势欺人，但也不能被人欺负”
她当公主那会儿，她那个姐姐倒是经常干仗势欺人这事儿。
墨穗头点如捣蒜，牢牢地记着两位姐姐的话，回去就找爹爹哥哥物色几个。
“谢谢两位姐姐，改明儿去我家或者我家酒楼吃东西，我请客。”墨穗抹了抹眼泪，“医女姐姐，谢谢你。还有黑姐姐，我以后能去你家玩吗？”
“你认识我？”黑韶指了指自己。
墨穗道，“不认识，但是你进来的时候好多人认识你。不过我哥哥认识你，他说小时候被你打过，让他一直记到了现在。”
突然小姑娘有些羞涩起来，“黑姐姐，我觉得我哥他喜欢你，搞不好你还能做我嫂子呢~”
往前墨穗也是远远地瞧过黑韶好几回的，大都时候是在哥哥的嘴里听见的，之后后来这个姐姐不再来他们家玩了，所以她也就听说或者说墨家举办什么宴会她远远地可以见到。
黑韶姐姐确实比她哥哥说得还要好看许多。
“哈？”黑韶惊呆了。她的小伙伴也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