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样？”那九尾怨灵听闻，似乎笑了笑，却是看着雪言默不作声。
后者见状。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天地万物，皆为命中注定，诞生，存活，死亡，这乃是一个轮回。
唯有恶鬼怨灵，不在这个轮回之中。
他们没有诞生，也不算活着，仅仅只是生前的执念所化，不愿离去罢了。
这九尾怨灵更是如此，带着整个狐族的伤痛而存在，它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复仇吧。
不过眼下彩衫也在此地，她却未曾动手，看来她所某者，肯定不止于此。
见雪言不语，那九尾怨灵抬起了双手，这副不属于她的身体，此刻是那般的柔弱。
“你知道么？因果轮回不止，种下了苦果，就得自己吃下。”
“你什么意思？”雪言直视着她问道。
见她不解，那九尾怨灵却继续淡淡道:“当年，我狐族繁荣昌盛之时。也曾在这妖界呼风唤雨，但我们，却从未向那些家伙们一样，将一个个种族逼至绝境。如今狐族式微，却沦落至此，谁又能甘心？
那一日，所有的一切我都还记得。族人的悲鸣。正是我应运而生的关键。那一天，他们给我留下的唯一目的，就只有一个。血债血偿！”duwo.org 比奇小说网
雪言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正欲开口，那九尾怨灵看了一眼那还在虎视眈眈的七尾狐妖，继续道:“此间之事，与你无关。现在我便给你的机会，从这里离开。”
听闻，雪言不知怎么回答，这种事情，她作为一个外人，又该如何插手？
可是心中的憋闷，却令她不可能就此退去。许久后。她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对不起，想要我离开，这里的人，我必须都带走。”
“哈哈。”那狐妖笑了起来，却是带着些许怪异的味道看着她。
“你想要带走她们，却殊不知她们是否想走呢？这个女孩，乃我狐族之人，狐媚缠身之术本对她无效，但她又为何会受我钳制，成为我冲出这死地的肉身呢？”
听闻。雪言瞳孔一缩，却是捏紧了拳头。
“正是因为她心中的恨还在，才会心甘情愿。你明白了吗？”九尾怨灵又继续道。
叶竹真的放下了吗？雪言其实心里清楚，她其实放不下，杀父灭族，哪怕是自己，也放不下。
她至此，为的仅仅只是那彩衫的请求而已。
“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不论如何，都是我们的自己的事情。你只是一个怨灵罢了，甚至连狐族都算不上。根本没有资格，去替我狐族做什么！你的目的，仅仅只是想要杀更多的人，获得更多的怨灵，来帮助你冲脱枷锁，成为一个生灵而已。别拿着替狐族报仇的借口，来冠冕堂皇的掩饰你那邪恶的本性。”这时候，一旁默不作声的叶欢，竟突然开口，脸上充满了愤怒。
她一说话，雪言也突然明白了过来，对了。纵然叶竹有恨，她也不屑靠别人去报复。
“她的选择，叶竹自然会亲自完成，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让叶竹出来，让她亲自告诉我她的答案。”雪言剑指九尾怨灵，冷冷道。
那九尾怨灵表情不变，眼中却浮现出一缕杀机。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一并留在这里，陪我狐族安息吧。”
话毕，山洞内亡灵哀嚎嘶吼之声顿时响起，那恐怖之音，震的山体都隐隐颤抖着。
“铮！”
白雪出鞘，雪言法诀攥出。决定先发制人。
片片雪花凝出，却是犹如无数飞刃。
九尾怨灵犹如鬼魅，面对那扑面而来的攻势，丝毫没有慌乱。
怨灵之气，似能腐蚀万物，被她驾出后，竟瞬间抵消了雪言所有的攻击。
随后，铺天盖地的黑色气浪开始反攻而来，令那雪言一时间也难以寸进。
双方大战开始后，那一直身处一旁的七尾狐妖，眼中突然闪过了些许亮光，随后将自己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强力的法诀在这荒荡山中不断炸响，其威能骇人，隐隐间，山体之上，亦开始浮现裂纹。
对于雪言来说，这等强大的人物，抛去浩劫之战，还是她第一次遇见。
几番交手，自己已是劣势尽现，但此刻，她却绝不可能就此退去。
“这些年来，我凝聚了无数死灵，魂魄早已完全成型。如今只差肉身，待我食尔等血肉后，必能获得自己的身体。”此时的叶竹，已经完全被怨气笼罩，隐隐间可以看出一道巨大的身影浮现。
那如同梦魇般的模样，若是寻常人看到，定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巨大的力量降临，其中那不甘愤怒以及无数令人绝望的情绪也随之迸发而出。
这一刻，沉寂了许久的白雪之剑再度隐隐绽放出了些许亮光。
一股熟悉的感觉顺着白雪之剑出现，却并非白雪的温柔。
“这是...”雪言吃惊的发展，那种力量，竟是那般凶厉，犹如十多年前的血魔一般...
圣典中，为何会有这等暴戾之气？
手中的剑变得有些陌生，恍惚间，又一道巨大的阴影出现在雪言心底。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令雪言有些措手不及。
此刻的她似乎来到了一片巨大的湖泊之中，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九尾怨灵，叶欢，叶竹，彩衫，都不见了，只有那阴影正笼罩着她。
“你看...这世间万物，美吗？杀戮，报复，憎恨。它们美吗？”
那阴影突然开口。
无数的画面开始流转，仿佛自天地诞生以来，所有的悲凉都在眼底。
一次次厮杀，留下的伤痛，令人裂肺撕心。
失去父母的孩子，失去丈夫的妻子，失去孩子的父母。
那绝望的模样，那发自心底的憎恨，他们...都在诅咒着这个世界。
“百族苍生，将这一切演绎的淋漓精致，未来的你，还能看到更多。”
雪言苦苦挣扎与其中，她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等变化。
“你拼命的守护，想要的，就是这些东西被延续下去么？”那声音又开始问道。
恍惚间，有些沉沦的雪言举起了双手，她看到了鲜红的血在她的指尖滑落。
“这世间憎恨不熄，轮回便不会终止。终归所有，都是拥有灵智的百族所滋生的贪婪所至。这样的事情，你想要它一直发生下去么...”
“不！我想保护的不是这些！”雪言大声的反驳着。
但那阴影却没有回答她。
雪言双手抱膝，流着泪不断重复着。
“也不想保护这些！我想要的，仅仅只是我的家人...都能好好活着而已...”
可是她知道，自己守护了家人，却也必须会造就无数这样的悲剧。
这个轮回啊，该怎样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