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认主

“大妹子你刀下留人!”曹殷见林墨又要挥刀斩首,这次还是活人,急忙喊道,“你这是干什么,谁让你在我家杀人的?”

林墨抬起头道:“现在不杀,以后他还会再找你麻烦。”

“那也用不着剁头啊,你赶紧给我住手,”曹殷连忙劝阻,“你要杀人可以,不要在我家里动手,你这家伙给我找的麻烦也不小。”

林墨沉思片刻,道:“好,那我把他拖出房子再动手。”

说罢,林墨收刀起身,单手拽住胡渣男的右脚,将这个身形高大的昏迷男子给拖到了门外面,光洁的地板上因此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利落干脆的剁砍声,伴随着血液溅出的声音,虽然仅仅是一瞬之间,也听得曹殷浑身发麻,心想那个胡渣男此时铁定身首异处了。

林墨从门外现身,手上还握着血淋淋的菜刀,道:“搞定了,为了避免你反感,我还特意用塑料布把他的尸体给蒙住了。”

“你还真是有心,我谢谢你全家啊!”曹殷想起需要确认纸条上的字印写的啥,“你现在没什么事了吧,我现在需要在家里待一会儿,你回去吧。”

“不了,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林墨的口吻一如既往地平淡,“现在你是我的主人,我会一直跟随你,守护你的安全。”

“我什么时候成你主人了,你没事吧你?”曹殷道,“你的主子不是那个瞎子李冶华吗,你听他的调遣,差点害死我。”

“我只是暂时听命于他,只要时机到临,我就会脱离他们。”

“那你将我认作主人又是为什么?”曹殷满脸不信地质问道,“之前咱俩刚见面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说明,之后还听李冶华的安排,吸引丧尸来咬我。”

林墨此时微微低头,默然不语,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你很可疑啊,”曹殷摆了摆手,道,“我可不想当你主人,你走吧。”

“我的父亲是林照勋,是他拜托我保护你的。”林墨忽道。

曹殷听到这个名字后心中一颤,这分明是隔壁林伯的名字!林伯曾经说过自己有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儿,由于和妻子离异的关系,很难再见到她,不过当时也没有见过她的照片,也不知道名字。

“你是林伯的女儿?”

林墨点了点头。

“还有这么巧的事?”曹殷狐疑地打量着林墨,道,“我不信,就算你是林伯的女儿,为什么会特地跑来保护我,你的家人呢?”

林墨道:“去年江华市爆发丧尸,父亲带着曹枢敏来到我家,本打算带着我们一起逃,不过我的父母中途被丧尸杀死了。”

“什么?”曹殷大惊道,“原来你认识我妹妹,那她现在在哪?”

“曹枢敏中途被人群冲散了,去向不明,”林墨道,“我父亲临死前让我一定要找到你们,如果能够和你相遇,就将你视为主人,守护好你的安全。”

“这也太扯了,”曹殷直晃脑袋,道,“你就这么听话?林伯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林墨又点了点头:“父亲的命令是绝对的,是不容置疑的。”

“鉴于你之前差点害死我的疯狂举动,我还是不能相信你,”曹殷道,“你跟李冶华就是一伙的,不管你们是想捉弄我还是想利用我,我都不会让你们得逞。”

“我并没有一开始就将你视为主人,这也不是父亲的原意,”林墨道,“当我确认你能力觉醒的异象时,才会做最终的判定,将你视作我的主人。”

“什么能力觉醒?”

“就是这样。”林墨忽然举起菜刀,一个箭步冲向曹殷,挥刀便砍,由于她的速度太过凌厉,曹殷完全措手不及,只觉得脖子一凉,温热的液体顿时喷溅出来。

“呃!”曹殷没想到林墨忽然会对自己行凶,只能捂着脖子向后退,伤口血流如注,用手压根本止不住血。

“别怕,你不会死的,”林墨后退几步,平静的口吻带着些许严厉,“集中你的精神,把你的愤怒和杀意聚集在我的身上。”

曹殷完全无法集中精神,脑海全是对于死亡的恐惧,所以双脚很快就发软无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不要恐惧,那种程度的伤口只会对普通人致命,”林墨道,“你要克服它,不然你永远也没办法掌握觉醒的能力。”

流出的血液虽然很大量,但是并没有流到地上,这些血液仿佛脱离了重力一样悬浮在曹殷的周围,逐渐扩散为一团笼罩在曹殷周身的血红云雾,将曹殷的整个身体笼罩住,曹殷再次踏入之前被丧尸围困时体验的慢速时空。

“只要因为恐慌而失神,能力就会以这种被动护体的方式出现,”林墨道,“这次不是对付丧尸,转移血腥气味的手段可没用,让我看看藏在你体内的家伙还有什么本事吧。”

曹殷周围的血雾越来越浓,扩散范围也越来越大,很快便将整个客厅都充满了,现在林墨也被血雾笼罩,浓烈的血腥味并没有分散她的注意力,她专注地凝视着血雾的中心,也就是曹殷的所在。

很快,那个长着蝴蝶翅膀的瘦小阴影再次从血雾中浮现了出来,它站在曹殷的肩膀上,宽大的翅膀向着两侧展开,这一次,它并没有向林墨挥手示意,而是保持着一种临战的姿态对峙着她。

林墨再次冲向曹殷,手中的菜刀以更加迅疾的速度劈向曹殷的脑门,这一次,刀刃在离曹殷脑袋一公分左右停住了,林墨此时感到自己拿刀的右手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缠绕住,无法再往下挥动。

林墨看了看自己的手,一股色泽极深的血流如同蟒蛇般紧密地缠绕在自己的的手臂上。

林墨看了一眼那个靠在曹殷身上的人形阴影,阴影的色泽与缠绕在自己手臂上的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这里所有的血都由你支配吗?”林墨淡淡一笑,“这样又如何?”

林墨轻喝一声,双目陡然间闪射出慑人的绿色荧光,右臂随之快速膨胀起来,有如壮年男子的胳膊般粗壮,白皙的手掌冒出一层青灰色的皮毛,原本纤细的手指化为野兽的利爪,清纯可人的表情也顿时变得狰狞。

当林墨再次发劲时,缠绕在手臂上的暗红血流再也无法牵制她的力量,她振臂一挥,这股血流就立即化散开来,融入到周围的血雾之中。

这时,曹殷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双眼已经恢复了神采,人形阴影趴在曹殷的身后,手脚并用地环抱住曹殷的躯体,乍一看,就如同曹殷的背后长出了两只翅膀一样。

“你的手臂,竟然会变成这样,”曹殷见到林墨的右臂,惊道,“这原来就是你的血畸特质,这难道是兽化?”

“不用在意我,专心控制你的能力,”林墨淡然回道,“我的力量是与生俱来的。”

“原来……是这样,”曹殷气喘吁吁地看着周围弥漫的血色雾霾,喃喃道,“血畸特质……我的血居然就是我觉醒的能力!”

“血液外流,身体组织的供氧会大量减少,这种形态你维持不了太久,”林墨道,“在你无法承受负担之前,和我过两招。”

“来吧,”曹殷一边喘气一边道,“现在我可不会像刚才那么弱鸡,要上了!”

这一次换做曹殷主动出击,他挥动着拳头猛冲向林墨,攻击方式非常简单,就是用拳头狠揍对方,林墨很轻易地闪避开了,这种攻击太过直接,如果力道和速度不够很容易被看穿。

曹殷朝着林墨不停地挥动双拳,身形脚步毫无节奏可言,林墨轻而易举地闪避开所有攻击,即便曹殷碰到了她,也仅限于打到格挡的兽化右臂上。

“这样不对,”林墨一边化解曹殷的攻势,一边道,“如果仅仅用拳头来进行攻击,根本无法将血畸特质发挥出来。”

林墨看准曹殷的一个破绽,朝着他胸口迅捷地击出劲力十足的左拳,而不是选择用兽化的右臂攻击,但是即便是常态的左拳,运足力道也能击穿实木门板。

曹殷的五感目前仍处于慢速时空之中,对外界的感知极其敏锐,林墨这一拳在他的脑中已经停留了数秒,但是身体反应却不足以去躲闪,就在这时,曹殷的胸前骤然聚起一团暗红色的血流漩涡,林墨左拳正好击中漩涡。

血流漩涡受到拳头的重击后顿时散开,这一拳几乎让曹殷窒息,身体直接被这股强劲的力道击飞,撞在后面的墙壁上。

“呜啊!”曹殷感觉嗓子眼一阵发咸,想要呕血却呕不出来,胸腔如同碎裂了一样疼痛无比,呼吸也变得十分困难。

“如果没有它凝聚血液防御,你的胸骨会被我打碎,”林墨道,“背后的阴影不是你自己的意志,但总会有失手的时候,你最好打起精神来,学会自己支配血液的力量。”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要教我这些?”曹殷疼得直不起身,他捂着胸口费力地说道,“就算我能够支配血液又能怎样,对付得了机枪大炮吗?”

说完,曹殷便再次软瘫了下去,一边大喘气一边咳嗽,周围的血雾迅速向他的身躯汇聚收拢,这是能力解除的迹象。

“真是愚蠢的问题,看来你还不够明白自己的处境。”林墨摇摇头道,正准备解除右臂的兽化形态。

“嘿嘿,抱歉打扰你们的特训。”林墨的背后这时传来胡渣男的声音,林墨回过头去时,一把尖利的匕首已经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后背。

“这是刚才的谢礼。”胡渣男狞笑着踹开林墨,顺带着拔出匕首,甩出一滩鲜血。

林墨闷哼了一声,迅速朝着胡渣男挥出正在弱化的利爪,胡渣男轻而易举地格挡开来,林墨借势向后退去,挡在曹殷的身前,目光冷冷地盯着胡渣男,道:“你竟然还没死,脑袋掉了都能接回去吗?”

曹殷看见胡渣男的脖子上有一条很明显的环状伤痕,那是林墨将他斩首的证据,但是现在他却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气势完全不亚于林墨,曹殷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断掉的脑袋给接回去的,如果可以还真想亲眼见识一下。

“你……不是被她给砍头了吗?”曹殷惊讶地问道。

“是啊,费了不少劲才恢复过来,”胡渣男活动了下脖子,看向了林墨,“妹子,你下手真够狠的,对付你这样的人,我不动真格都说不过去呢。”

“无所谓,放马过来。”林墨毫无惧色道。

曹殷见胡渣男眼中散发出凛冽的杀意,不由得紧张起来,脖子的伤口又开始向周围涌出一些血液,视线中事物的变化又开始变得沉缓,但这种现象很快便消退下去。

“曹殷你老实地待在原处,我就不会伤害你。”胡渣男此时脱下手套,他的双手布满了赤红的裂纹,纹路以呼吸的频率闪烁着慑人的光辉。

“你也是血畸特质的觉醒者!”曹殷惊呼道,他记得陈玉兔在激活能力时,双眼周围也出现了类似的红色纹路,但是没有胡渣男手上的耀眼。

“不不不,我可没感染辐射,这是天赋异禀,”胡渣男道,“已经很久没用这个能力了,没想到再次发动是为了对付一个软妹子,呵呵,真是讽刺。”

胡渣男的双眼此时也变成血红,全身都发出淡淡的红色光晕,他对林墨做了一个“你过来”的手势,道:“你要不上,我可就上了。”

林墨背对着曹殷,淡然道:“你在这里等待时机,我如果牵制住了他,你就赶紧跑。”

林墨背后的刺伤血流如注,但是她丝毫不在意,抄起地板上的菜刀便猛冲向胡渣男,紧接着蹬地一跃,刀刃借着坠力朝着胡渣男的脖子迅猛地斜劈而下。

胡渣男仅仅只是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精准地捏在了刀刃两边,菜刀顿时停在了半空,林墨双目圆睁,凌厉的攻势戛然而止,她立刻松开菜刀,抽身向后闪退数步。

“你还挺警觉,”胡渣男道,“这么快就知道和我近身的下场了。”

胡渣男看了一眼菜刀,又看了一眼林墨,嫌弃地将菜刀仍在地上,埋怨道:“你也太不讲究了,刚才就是用这把王麻子把我的头剁下来的?”

“这家伙不是普通的觉醒者,”林墨的额头开始冒汗,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凝重,“能够如此娴熟地掌握这种力量,肯定不是一两年之内能够达到的。”

“都说我是天赋异禀了,”胡渣男笑道,“还要继续吗。”

林墨看瞧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掌心已经血肉模糊,她道:“看样子,常规手段是对付不了他,曹殷你把眼睛闭上。”

“啊?”

“让你闭上!”

“好……好吧!”曹殷只好闭上眼睛。

林墨摆开架势,整个身躯开始剧烈膨胀起来,外套内衣都被逐渐隆起的骨骼和肌肉撑破,身躯迅速化为大型猛兽的形态。

曹殷听见前方的异响,好奇地微微睁眼,视线被一头双脚站立的青色猛兽所占据,她身高足有三米,几乎快要碰到天花板,强壮的四肢伸出锋利的爪子,仿能轻而易举地撕碎一切。

“我靠,这难道是林墨的真身吗!”曹殷吓得往后缩了缩,他觉得自己从休眠仓醒来之后应该是穿越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平行世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会遇到这么多可怕的怪物。

林墨现在的外形正如一头狼人,全身都散发出狂暴嗜杀的戾气,喉咙之中不停地发出令人胆寒的低吼,充满野性的凶猛外表下却又难掩几分优雅高贵的姿态,她的青色皮毛随着胸腔的起伏轻轻颤动,闪闪发亮,宛若沐浴着皎洁的月光。

“你这是想将我撕成碎片吗,”胡渣男见到娇小的女孩变成这般恐怖的模样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周身散发的红色光晕越来越强,道,“原来是狼人,世界上竟然真的会有这种生物。”

林墨大吼一声,咆哮声如雷贯耳,巨大的身躯朝前猛冲,坚硬厚实的两只前爪裹挟着劲风向胡渣男挥舞而去,其势仿佛要将对方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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