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七十九章小师弟等我

哪怕身体再强壮的人,也挨不了结结实实的一鞭,何况林远辰不久前刚遭遇了一场事故。

就在其他几人担忧地时候,却看到林远辰抬高右手,竟将那钢鞭攥在了手心,依稀可以看到血丝从他掌心往外流。

“哦?你这是想要抗拒惩罚?那可是罪上加罪!”

知秋很满意看见林远辰任自己宰割的模样,冷笑着说道。

“如果我倒数三人,你还不放手,那就按照咱们悬壶馆的规矩,直接将你逐出悬壶馆,三……”

“你想要以大师兄的名义惩罚我,给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

林远辰握紧手里的钢鞭,冷冷地看着知秋。

“否则,我不会任由你摆布。”

“笑话!我作为悬壶馆大弟子,在师父离开期间代理悬壶馆一切事务,惩罚一个犯错的弟子需要理由吗?”

知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林远辰微微颔首,声音也冷了下去。

“我明白了,既然你不告诉我,那我就不问了,不过我想知道,你凭什么可以代替师父?是谁赋予你的权利?”

“你这不是废话吗?自然是师父交代我的!”

知秋看白痴一样看着林远辰,冷声说道。

“师父自我很小的时候便用心栽培我,对我相当信任,所以在他离开的时候,让我代为管理悬壶馆,有什么不妥的吗?”

“师父他老人家离开去了哪里?”

林远辰并未直面回答,而是转头问一旁的其他师兄。

知柏的脸上现出一抹担忧与尴尬,大师兄说得没错,今日的事的确有自己的责任,可他也没能力收场。

“小师弟……师父他一早便进山采药去了,离开的时候说是要四五天才能回来。

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要不……你跟大师兄服个软,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师兄,你不用说了,我懂了。”

林远辰打断了知柏,继续问道。

“所以他说的是真的,师父离开前真的把悬壶馆交给他打理?他是师父最信任最器重的人?”

“大师兄……他说得没错,的确……是这样。”

“呵,原来如此。”

林远辰不屑地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将钢鞭重重地甩到一旁。

“唐人街人人都说悬壶馆的段坤德高望重,可师父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栽培重用了这么一个刚愎自用的混账!不得不说,师父看人的眼光不怎么样!

如果让这样的人打理悬壶馆,那真的是将师父的老脸按在地上摩擦,将悬壶馆的金字招牌往地上砸!”

“你这是嫉妒师父对我的信任!林远辰,你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凭什么对师父出言不屑!”

知秋抬高手腕,将钢鞭举起来。

“如今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要么跪地求饶,跟我认错,我打上几鞭就可以既往不咎,还有一条路,就是立刻回后院收拾你的行李,离开悬壶馆!”

“不得不说,悬壶馆的声誉因为你这颗老鼠屎给败光了!”

林远辰冷笑着看着对方手里的钢鞭。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既然这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决定,我不会违抗!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也能被委以重任的悬壶馆,我也看不到什么光亮,留下也没意思……”

“小师弟,你该不会……”

其他几位师兄听完林远辰的话惊呆了,他们从未想过对方真的会答应离开。

“几位师兄,这段时间多谢大家的包容和照顾了。”

林远辰笑着对其他师兄拱拱手,问声说道。

“你们也知道我向来心高气傲,眼里揉不得沙子,今日我明明没有错,可大师兄却要对我发难,我实在是忍不下这委屈,我不会道歉,更不会愿意接受惩罚。”

“你想好了,真的答应滚出悬壶馆?”

知秋压抑着心头的狂喜,冷嗤一声。

“在这镁国,你就是一个黑户吧?没有任何的身份证明,举目无亲,你是准备到大街上流浪吗?如若你被抓紧了警察局,下场肯定会很凄惨的!”

“我的下场如何,不用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操心。”

林远辰如今看着知秋只觉得恶心反胃。

“就算是我在外边风餐露宿,睡大街住桥洞,也不会向你这种卑劣之人服软,你的算盘打错了!”

“滚!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知秋恼怒地指着悬壶馆大门的方向,嘲笑地说道。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硬气到几时?到时候别在外边混不下去了又回头找师父收留你!那样我会看不起你!”

林远辰不再看他,转眼看向其他几个师兄。

“师兄们,实在是抱歉,不能与你们一起吃饭喝酒了,这些日子承蒙诸位的照顾。

师父回来若是问起我的去向,代我向他说声抱歉。再见,后会有期。”

“滚!滚出我们的视线!以后别靠近悬壶馆,悬壶馆你沾了你都觉得晦气!”

知秋心头的怒火迟迟未能宣泄,越烧越旺,不禁举起手中的钢鞭,猛地朝林远辰的背影挥去。

可林远辰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般,他的身形一闪,右手一抬,便将鞭子握得严严实实,之后手腕一转。

知秋感觉自己的手掌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裂开了一般,钻心地疼痛传来,而他的身形也随着林远辰的动作往前扑倒。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倒在地上,而那条钢鞭正握在林远辰右手中。

“你要做……嗷!”

知秋的质问还没吐出口,林远辰手臂一震,那钢鞭便结结实实落在知秋的背上,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凄厉的惨嚎。

他可以感觉到背后的皮肉都被那倒刺所勾下,空气中甚至还闻到了血液的腥甜气息。

“傻逼,真当我是软柿子,可以任由你揉捏?”

林远辰冷冷地看着痛不欲生惨嚎的人。

“我都决定离开你这是非之地了,你居然还想打我?不给你点厉害你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林远辰实在是觉得心底太憋屈了,于是又抬手重重地挥出一鞭,这一鞭比之前的力道更重,而且结结实实地抽打在知秋的大腿上,若是再往上一些,他可算是彻底废了。

不过这位置的肉极嫩,也够他喝一壶的,登时脸色就变成了青紫色,抱着自己的大腿在地上惨嚎打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整张脸都变得极其狼狈。

“这一鞭,是我帮师父他老人家打的,你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违背他的重托,浪费他的心血,实在是该打!”

林远辰云淡风轻地说道,手腕一抬,钢鞭作势又要挥下去。

“别,不要,不要在抽了,师弟!我错了!你不要再抽了!”

知秋硬生生挨了两鞭,他自然知道这鞭子的威力,赶忙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躲避林远辰的动作,涕泪纵横地讨饶。

“哈!如今总算念起咱们有师兄弟情分了?晚了!”

说完,手中的钢鞭又是重重地挥下。

知秋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甚至连惨嚎都失声了,像垂死的鱼一般,身体在地板上蠕动几下,之后就不再动弹,目光也一片涣散,没了焦点,

这钢鞭是许家世代承袭下来的,从段坤祖上的某一代起,这钢鞭就再没使用过,原因是那位祖上没控制好力道,硬生生将一名犯错的弟子抽成了终生残疾。

事后他对于这一切追悔莫及,从此立下家训,钢鞭伤害力太过惊人,有违天道人伦,世代不许再用此作为惩罚工具。

虽说林远辰只打了知秋三鞭,可他终究只是肉体凡胎,哪儿能经受得住。

“刚才那一鞭,算是为这些年饱受你欺凌打压的师兄们而打!”

之后,看着俨然已经昏死过去的知秋,林远辰也没了继续的心思,将钢鞭随手丢在地上。

“今日开始,我与你,与这悬壶馆就没有半分关联,你也别想着再利用我对师父的敬重而作威作福,若是你还敢招惹我,就不是今日这般简单,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说完,他头也不会毫不留恋的走出了悬壶馆,留下已经只剩半条命的知秋恨得差点咬碎了牙。

昂首挺胸地走出悬壶馆的大门,冷风一吹,林远辰登时便清醒过来,无力感笼上心头。

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他不卑不亢地离开了悬壶馆,可接下来呢?他又该到哪儿去?

从那场事故中昏迷几个月醒来后,他便已经身在了悬壶馆,屈指算算,清醒后能与师父及师兄们共处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月出头。

但是他是真的享受悬壶馆其乐融融的氛围,平静安宁的小幸福,有时候他甚至想,过去的记忆或许不重要了,这儿就是他的家,是他可以避风的港湾,而师父与师兄们就是自己的亲人。

可伴随着知秋的出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冲突终于在今日彻底爆发,他也彻底失去了赖以栖身的港湾和平静祥和的幸福。

抬眼望去,唐人街依旧熙熙攘攘,可是却不知道哪儿有自己容身的地方,z洲也没有,镁国也没有,那这世界呢?会有一个角落是属于他的吗?

“师弟!小师弟!你慢些,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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