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利普顿疯人院(11)

疯狂,时常源自极致未知的恐惧,超负荷运转后崩塌的脑神经,以及难以理解的恐怖异象。

林刑心跳如雷,他承认,现在他感到非常害怕。

他害怕自己其实已经疯了,却正因为这股逐渐强烈的恐惧感,而愈发难以自控。

手脚开始麻木发冷,诡异的凉意深入骨髓,大脑深处传来“嘎吱”、“嘎吱”的僵直幻听。

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失常,甚至在极端危机感的压迫下,动弹不得。

悬在心头的忧虑很快成为现实,被关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突然感觉黑暗在一寸一寸向他周身收紧、坍塌。

空间的概念突然不成立了,濒死的窒息感令林刑惊恐嚎叫起来,即将愈合的肋骨被狠狠碾压敲碎,再次弥漫起难以抑制的扭曲痛楚。

他以为自己就会这样窝囊的死去,可下一瞬间,身下的冰凉地砖毫无预兆消失无踪,失重感轰然袭来,林刑措手不及感受着自己麻木的身体下坠,旋转,下坠……

“砰——”

重重落在陌生的地板上,锁骨裂了,林刑摔得头晕眼花,口腔涌出一股浓郁的甜腥味。

曾经模仿猴叫的疯癫老太从远处发出刺耳的嘲笑,恍惚间他看见了查理那只孤零零的眼球在余光边缘转动,鼻血流淌,蠕动的水蛭伸出狰狞口器,细细密密的牙齿咬着他断裂的骨头,一点一点吮吸起粉白骨髓。duwo.org 比奇小说网

不,那好像不是水蛭……寄生在他肋骨处的卵囊药汁,正在疯狂地自行□□、繁殖和分裂,源源不断孕育出畸形而污秽的怪异肉块。

林刑甚至不敢呼吸,在狭窄扭曲的黑暗空间里挣扎挪动。

他心里清楚,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有可能只是虚妄,但他不敢不信,他真的要死了。求生本能带来无法忽视的神经刺痛,黏稠厚重的恐惧在胸前间鼓动爆发。

林刑踉跄着爬起来,大口呼吸稀薄的空气,漫无目的地向前奔跑。

他一边跑,一边抬手抠挖着胸腔里疯狂繁殖的肮脏肉虫,以防继续被吸食更多血肉。

手指甲翻开翘起,疼痛难忍,可他不敢停下,哪怕抠掉自己几块肉也在所不惜。

“嘿嘿嘿……可怜,可怜。”

不知在狭窄的黑暗中跑了多久,他终于听见了不属于自己的声音,看见了第一个并非自己的人类。

那是一个蓬头垢面的邋遢老人,穿着破破烂烂的白色棉麻病号服。林刑滚烫黏糊的脑子艰难转动着,隐约回想起他究竟是谁。

——住在宋葬病房隔壁的疯癫患者。

被圣水鞭子抽得满地乱爬的那个。

老人沟壑纵深的苍老脸皮颤动着,眼底翻涌着狰狞邪恶,干瘪嘴唇掀起一段嘲弄的弧度。

“嘿嘿,可怜,可怜。”

林刑绷紧浑身肌肉,心中警惕,想要先发制人弄死他,却惊悚发现自己的四肢失去了力气,毫无预兆。

他在老人精神污染般的“嘿嘿”笑声中轰然

倒地,手脚无力地抽搐着,像一条濒死挣扎的鱼。

随即他看见老人举起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勺,蜿蜒曲面坑坑洼洼,沾满污浊的老垢与陈旧水泥。

要死了,真的会死。林刑崩溃地张大嘴巴,想呼救,想求饶,可他根本无法支配自己死尸般僵硬的声带,只能在无尽绝望中沉沦。

昏沉视野中的老人开始变得扭曲,佝偻背影后方蔓延出层层黑沉诡诞的泥泞重影,肆无忌惮包裹着林刑脱力的身体。

怪物……怪物!疯人院里不止一个怪物,这一事实林刑早有预料。

可它怎么会这样强?为什么?为什么?

林刑恐惧又不甘,目光无比惊恐,颤抖地看着老人举起铁勺,挖开他脆弱的太阳穴,“嘿嘿”笑着捅穿他炙热溶解的脑仁,挖出一勺粉白腥膻的怪异黏泥,不由分说将勺子喂进他的嘴里。

品尝到自己脑仁的那一瞬间,林刑彻底崩溃了,终于抑制不住地哭嚎出声。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林刑,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温柔清润的少年嗓音,陡然滑过他敏感颤栗的耳膜。

林刑周身疯狂挤压的空间骤然一轻,他趁机努力大口呼吸起来,抬头拼命左顾右盼,涕泗横流地绝望呼叫着:“宋、宋葬?你在哪儿!我看不见你,救救我!!”

“唔,事情大概是这样……你进入了我的梦境?

“应该没错。快点离开吧,我现在对梦的掌控还不太熟练,很危险。”

宋葬轻声催促,似是有些苦恼,透过黑暗敲打着林刑愈发脆弱的神经。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操操操!!你他妈的到底在做什么鬼梦!!!”

“……我也不太清楚。”意识到林刑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宋葬想了想,含糊其辞地回答。

实际上,此时此刻,宋葬就站在林刑面前。

他甚至主动对林刑挥了挥手,可林刑却恍若不知所措的盲人,表情惊怒又仓惶,像只无头苍蝇一般拼命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破案了,林刑根本看不见他的实体。

宋葬恍然大悟,同时也颇为不解。林刑不应该看不见他的……

因为,宋葬正在消化上帝赠予他的,至高无上的珍贵知识。

——【创世】。

字如其意,他在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不需要擅长某种精妙绝伦的魔法,不需要多么虚无缥缈的神秘力量……只需要掌握了精准且正确的磅礴知识,人人都可以依葫芦画瓢,利用自身的精神与灵魂,亲手创世。

当然,在此之前还有一项最大前提,那就是——必须拥有足够强大的精神意识,大脑才不会被【知识的厚重】直接压成烂泥。

换句话说,抗性非常重要。

只要他在接收完所有知识以后,大脑组织没有被融化成一团滚烫的黏稠液体,没有病变腐烂失控,没

有因超负荷或无法理解而陷入混沌疯狂……那么,创世之能,并非遥不可及。

宋葬认为这是一种非常诡异且奇葩的唯心论,但至少在此次副本里,唯心主义真的可以生效。

在他亲手创造的世界里,他将会是唯一真神,就像信徒们对耶和华的吹捧,他可以做到全知全能,无所不在,无所不知……

除非,构建的过程中出现了些许差错、些许意外,以及些许偏离轨道的异数。

这个副本的上帝便是如此。

祂亲口承认了,在最初创世时经验不够,被某些古老而神秘的外来神祇悄然插足,导致一切事物都在不着痕迹地发生扭曲异变。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更多乱套的现象。

连上帝自己也莫名其妙一分为三,心念无法完美地融合相通,本尊还被同样强大的孩子疯狂纠缠着,难以把控这个世界逐渐偏移航线的种种发展与变化。

过于发达的精密蒸汽火车,提前几百年出现的工业制品,不属于中世纪帝国的华丽枪械……更别提纹章魔法、诡异却有用的水蛭药水,以及那些掌握着真实力量的女巫与异教徒了。

总而言之,历史的车轮拐了几个弯,跨越到了不该触及的维度,非常令神苦恼。

宋葬对祂传达的说法半信半疑,但这份经过游戏系统认证的【知识】,绝对保真。

能把他折腾得吐血昏迷、疼得差点死去,足以说明其中囊括的信息有多么厚重。

于是宋葬毫不犹豫开始尝试,去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谨慎起见,他以兰玉珩那根制造梦境的盲杖道具为灵感,先在自己的梦里折腾起了小型工程。

——结合他从本次副本里获取过的所有信息和元素,构建出一个崭新的疯人院世界。

这样一来,宋葬还能在梦里偷偷练习纹章魔法,再找一找被自己忽略的已知线索。堪称一举多得。

哪怕出现差错也没有关系,因为当他睡醒的那一瞬间,梦境世界里的一切事物都会随之消亡,彻底灰飞烟灭。

但是宋葬也没想到,居然真的出现了特别严重、特别恐怖的巨大问题。

林刑的意识,莫名其妙被拉进了他的梦里。而且显而易见,林刑所经历的事情似乎非常糟糕,把人逼得离发疯不远了。

宋葬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他率先醒来,那么被遗弃在垮塌世界里的林刑,面临的结局将会是绝望终焉。

最体面的情况是脑死亡,绝对没救,百分之百药石无医。

感受到林刑濒临崩溃的精神状态,宋葬不由继续催促:“你别管我做了什么梦,快点离开吧,不然你会死的。”

奶奶的我现在就快死了!那个神经病老头还在用勺子挖我的脑花,唔唔……你看不见吗?!?”

宋葬愣了一下。

他还真没看见。

但林刑的这番话,就像某种能令人耳清目明的神奇咒语,瞬间点亮了宋葬模糊又梦幻的视野。

宋葬眨了眨

眼,那些若有若无笼罩在梦境世界里的迷雾,陡然消散开来。

他这才悚然惊觉,这个世界并不安全。

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外来力量,有一道极为邪恶污秽的扭曲意念,正在堂而皇之侵蚀着、污染着、渗透着他梦境的界限。

“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在做梦,所以才会感觉模模糊糊的呢……对不起啦,平白无故让你遭了好多罪。”

宋葬若有所思地嘟囔着,有些歉疚地勾了勾手,赶紧将已经被挖烂了半个脑子的林刑解救出来。

随即他打了个响指,那癫狂的老头直接浑身起火,挣扎惨叫着自燃在了两人面前,化作一滩腐烂恶臭的灰泥。

接着宋葬皱皱眉头,那滩烂泥也随之烟消云散。

“呼、呼……我草,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我还没有死!”

林刑大惊失色,摸了摸突然恢复如初的颅骨,不敢置信地抱紧自己。

宋葬弯唇,尽可能显得温和无害:“因为这是我的梦呀,你快点醒过来吧。再不醒就真的死啦。”

“可是这到底……”

“噢对了,如果殷臣知道你赖在我的梦里不走……他会很吃醋的,然后把你砍死。”宋葬微微眯眼,软硬兼施。

闻言,林刑本就惨白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个度。他深吸一口气,表情有些狰狞:“别告诉大佬,我现在就努力醒过来!”

宋葬轻咳一声,不自在地垂下眸子。

他也不想这样威胁,但主要是他现在的技术还不够熟练,不知道该怎么把林刑的意识给安全挪出自己的世界。

万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人家搞成脑出血脑死亡,那就尴尬了。

而林刑咬咬牙,开始下死劲掐自己大腿,用力撕扯络腮胡,甚至恨不得抠下眼睛,拼了命地试图赶紧离开这里。

看得出来,他心理阴影无比惨重。

但最终令他清醒过来的,并非这些自残行为,而是……普渡修女扇给他的一大耳光。

“啪——!”

林刑蓦然惊醒,神经紧绷着左顾右盼,握紧了手里的铁勺……

等等,铁勺?

哪来的铁勺?!

他定了定神,对上普渡修女严肃铁青的面容,又低头去看自己手上冰凉的铁器。

锈迹斑斑的铁勺里,装满了腥膻的粉白色脑组织。林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曾经的禁闭室。

他坐在地上,强劲有力的大腿狠狠夹着一名陌生护工的脖颈……

这护工早已死透了,眼珠凄惨地外凸着。颅骨被残忍敲开大半,柔腻肥硕的脑仁也坑坑洼洼,像是被谁用勺子挖走了一块又一块褶皱皮层。

想必这把铁勺里的脑浆,也正是来自于他。

林刑流着冷汗丢开铁勺,茫然地揉起脑袋:“我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犯了疯病,杀了两个无辜的人,还要反过来质问我?”普渡修女居高临下抱

起手臂,冷冷地看着他。

林刑呆愣地反应了好一会儿,没把这话听进耳朵里。

他的目光,直勾勾停留在普渡修女那一侧青黑发紫的眼眶上。

好吓人,殷臣刺向她眼睛的那一手杖,可真是丝毫没有留手。这样都能活下来,不愧是被上帝眷顾的女人。

他在想什么?

林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他的脑组织好像受到了严重损伤,整个人都变得迟钝了些,思维不受控制地四处发散。

好饿,想吃肉。

哇哦,普渡修女的眼眶好青……

“你没事?”

呆愣半天,林刑终于再一次开口说话。

普渡修女皱眉盯着他,片刻后冷淡评价:你看起来快死了,像个被魔鬼掏空灵魂的苍白空壳。

现在马上睡觉,我明早会请卡佩医生过来,为你治疗。??[”

“卡佩医生是谁?”林刑怔然问。

“……没救的家伙。”

普渡修女冷“嗤”一声,拿出麻绳将林刑的手脚牢牢绑紧,没忍住用力踹了他一脚,接着毫不犹豫转头离开。

禁闭室的门没有关上,林刑也没有挣扎。

他看着地上仍有余温的护工尸体,无比茫然,劫后余生的松弛感逐渐席卷全身,好似细细密密的温柔海浪,抚慰着他破损颤抖的灵魂。

困了,再睡一觉。他迟钝地想。

转瞬间,呼噜声震天响,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僵硬尸体的眼珠泛起血丝,越来越凸。扩散瞳孔中似有若无的视线,一眨不眨凝固在林刑身上。

宋葬在殷臣温暖的怀抱中醒来。

他发现自己换了身干干净净的衣服。

摸着像是殷臣的备用睡衣,品质上好的昂贵东方丝绸。

他又闻到了新鲜薄荷叶的味道,房间里弥漫着令人放松的柑橘香,枕褥中有柔和薰衣草的气息……没有一丝血腥残留。

好完美的睡觉环境,真舒服。宋葬通体舒畅,精神雀跃,猛地坐起身来。

没办法,想到自己现在居然也能当一个小小的创世神了,宋葬实在是有点小兴奋。

就在这时,他腰后被塞进一个松软的抱枕,殷臣温热的手紧随而至,轻柔抚上他的额头。

“动作慢点,急什么?”

殷臣略带责怪的声音里,隐约藏着丝丝欣悦与庆幸。

也许是在庆幸,宋葬还能靠自己的意志清醒过来。

“殷臣,我想你了。”宋葬弯着唇,主动拉过他的手,捏着殷臣骨节分明的手腕摩挲起来。

“……睡了一觉,怎么会突然想我?”殷臣没有反抗,凛冽凤眸却敏锐地微眯着,审视起宋葬的细微表情,“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危险的事,告诉我。”

“才不危险,我现在可厉害了。”

宋葬笑眯眯地坦然回视,一脸骄傲。

他几乎毫无保留,把自己尝

试创世时遭遇的一系列事件如数告诉了殷臣。言之凿凿地告诉他,确实没有一点危险。

毕竟真正倒霉的家伙?_[(,从头到尾都是林刑,遭了大罪,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可殷臣听完以后,看起来好像还是有点生气,抿起唇沉默地盯着宋葬,幽幽散发出昭然若揭的怒意与怨气。

“……殷臣,不要老是皱眉,会留下川字皱纹的,不好看。”宋葬莫名感到些许心虚,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而殷臣压根不接茬,嗓音阴戾,带着不加遮掩的妒忌与杀意:“林刑,凭什么是第一个见证你创世的人?你怎么想的?他凭什么?”

哎呀,果然吃醋了。

宋葬勾着他指尖,好声好气跟他讲道理:“林刑被残酷折磨了好几个小时,没有享受到一点乐趣,还吃了自己的脑组织。这种可怕又恶心的世界,我怎么忍心让你参与呢?

“而且那只是一个残缺的试验品,还被特别邪恶的外神入侵了,我根本赶不走祂们,也无法尽情施展我的力量,对不对?

“以后等我足够熟练,我会专门打造一个完美的世界,只给你一个人享受,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怎么样,可以吧?”

殷臣安静半晌,幽幽投来一道威胁的目光,好像还是委屈:“别哄骗我,我会砍死你的。”

“嗯嗯好,随便你砍什么都行,”宋葬弯着眸子,“你还没有夸我厉害呢,这次我是不是很争气?”

闻言,殷臣突然反手与他十指相交,用力扣紧,继续冷着脸补充:“还有,以后不许随便尝试这些危险的事情。伪神的力量,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宋葬顿时有些好奇:“怎么不简单?”

“伪神只是无限游戏里最强的Bss笼统分类,而且是玩家们自己内部划分的,没有官方统一标准。

“有些Bss虽然被定位在这个分类之内,却并不能代表玩家常识中的伪神强度,就等同于祂的实力上限。”

“你的意思是,有些Bss特别恐怖,几乎根本无法被杀死,就像全知全能的真实神灵?”

“有我在,什么都能杀死。但如果你在我动手之前,主动去与伪神接触,出了点意外……”

说到这里殷臣顿了顿,冷笑着捏他耳尖,凶巴巴地恐吓威胁:“七窍流血只是第一步,我怕自己日后想给你收尸,却连你的骨头残渣也找不到半斤。”

“嗯,唔……”

宋葬并没有被吓到,但是脸颊倏然泛起红意,咬着唇垂下眼睫,唇齿间溢出一声脆弱又缱绻的低喘。

殷臣顿时愣了一下,脸上装腔作势的凶戾气势瞬间如潮水退去。

他不明白,宋葬怎么能发出这种……这种奇怪的声音。

他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听得手都软了,脊椎从头到尾蔓延着一阵若有似无的酥麻。

见殷臣一幅不知所措的茫然神色,呆头呆脑的,宋葬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紧接着,宋葬立刻反过来凶他,红着脸威胁:“以后不能用力捏我耳朵,太变态了。下次再捏,你一个月都别再想碰我。”

殷臣盯着他粉意弥漫的白皙耳尖,喉结微滚,依旧茫然,却下意识不依不饶地追问了一句。

“但是,为什么变态?”

“因为我敏感。你现在不是也很敏感吗?应该能理解吧,差不多都是一个意思。”宋葬睫毛颤了颤,尽量含糊地解释。

“可我其实很喜欢……你那样对我,甚至故意欺负我。”

殷臣若有所思,语气逐渐从犹疑变得越来越笃定。

不等宋葬开口,他斩钉截铁地判断:“所以实际上,你也很喜欢我碰你的耳朵。你感觉很舒服,你在口是心非。”

宋葬:……?!

殷臣说话怎么能这样直白,他竟一时无法反驳。

“别说了,不许再谈这个话题,我害羞,”宋葬深呼吸,调整心态,“我们先来谈谈你‘预产期’的事,那更重要。”

“好,”殷臣怔了下,忽然勾起唇角,愉悦地问,“你很期待我们的宝宝诞生?”

他不知是会错了什么意,主动拉开外套,拿出一把锋利匕首递给宋葬,语气带着丝丝诡异的期待。

“可以,你可以现在就切开我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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