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建元皇帝

徐辉祖这个人,绝对是忠君爱国的典范,甚至能到大义灭亲的地步。

原本历史中,他效忠建文直到最后,被圈禁而死。

在朱爽看来,这是一个值得信任的臣子,至少比大明战神李景隆强很多。

“允恭勿忧,燕王异心朕早知之,已做安排。他若做个老实藩王,朕也能顾念手足之情,让他安享富贵。若有异动,便有不忍言之事了!”

徐辉祖闻言愣了下,未料朱樉说的这般直接。

“陛下慧眼如炬,倒是臣多虑了!”

朱樉呵呵一笑,“允恭能为国谋划,进此忠言,朕心甚慰,以后自有你建功立业,光耀门楣之时!”

徐辉祖叩头,离去不提。

又走了几步,遇到翰林学士解缙与礼部尚书任亨泰,来说年号的事。

任亨泰将礼部拟定的几个年号呈上,朱樉都不满意。

任亨泰急了,“陛下,诏书再不定下来,可就耽误明日的吉时了!”

解缙道:“陛下心中,可是有了中意的年号?”

朱樉笑了,“就叫建元吧!”

“建元?”任亨泰疑惑道。

解缙说:“建元是历史上第一个年号,汉朝武皇帝所用。不过那时一个皇帝用很多年号,汉武帝除了建元,还用过元光、元朔、元狩、元鼎、元封、太初、天汉、太始、征和等。”

任亨泰无奈:“那便用建元吧!”duwo.org 比奇小说网

一副气呼呼的模样,与解缙一同离开。

转过天一早,便是登基大典。

礼部已于华盖殿设御座,于奉天殿设宝座,钦天监设定时鼓。

且派遣官员祗告天地、宗庙、社稷。

而朱樉则起大早,穿上孝服去几延殿,向大行皇帝告知继位的事。

拜礼之后,去换衮冕服,于奉天殿丹陛上拜天,行五拜三叩头礼。

然后再去几延殿,叩拜大行皇帝。再去奉慈殿,拜孝慈高皇后灵位。

文武官员则各穿朝服入候丹墀内,等朱樉到华盖殿,鸿胪寺官传旨百官免贺。

朱樉由中门行至奉天殿宝座,锦衣卫力士鸣鞭,鸿胪寺赞百官行五拜三叩头礼。

之后,百官出至承天门外……。

总得来说,登基仪式比结婚累多了,不过就内心愉悦感而言。

不是结婚能比的,毕竟很多人是抱着遗憾的心态结婚。

却没听哪个皇帝,是抱着遗憾的心态登基的。

一切登基流程结束后,朱樉成了大明帝国名正言顺的第二任君主,建元皇帝。

而他脑海中的“万里江山图”,也在登基诏书宣读的一刹那,发生巨大的改变。

原本朱樉对“万里江山图”的操作,仅限一府之地。

譬如说他到了金陵后,便无法通过“万里江山图”在秦岭一带种植烟草,更无法探查应天府以外的矿脉。

现如今却不同了,整个大明的实控区域,皆可通过“万里江山图”去影响。

他可以用图中“云南”上空的“草木精华”,在陕北一带种树。

也可以探查大明境内的一切矿脉、水源。

那种掌握一切的感觉,很不错。

翌日,建元皇帝朱樉第一次大朝会。

凡大明在京六品以上官员,皆来参加。

而赶到京城的藩王也有七八个,全都心怀忐忑,不知朱樉今日所发的诏书,是否涉及宗室藩王。

然而朱樉所发的第一封诏书,是册封皇后。

不出意外的落到原太子妃观音奴身上,至于邓氏,则被封为皇贵妃。侍妾李婉儿,被封淑妃。

另有几名宠妾,获得宁妃、贤嫔、惠嫔等封号。

至于皇太子,毫无悬念的落到吴王朱尚炳身上。

随后,又发布诏书,大赦天下。

百官齐声称颂,高呼吾皇仁德。

大赦天下是古时新皇登基的一项常规操作,有点普天同庆的意思。

但更多的,其实是对封建司法系统中产生的偏差,做一些纠正。

封建时代,司法不独立,刑讯逼供、屈打成招是家常便饭。

在这种前提下,冤假错桉不说俯拾皆是,但绝对是数量惊人的。

然而,身为皇帝就算知道也没用,纵然勤政如早年的朱元章,也不可能拉回来一个个重新审。

另外,还有一些人触犯了刑律,却躲在深山里打家劫舍,成为危害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这当中不定哪个,就是黄巢、李自成一样的人物。

他们的犯罪事实是确凿无疑的,可还是要给一条生路,不然很容易搞出更大的动乱。

如《水浒传中的宋江,未上梁山之前,一直盼着能遇大赦。

对于一些古人而言,新皇大赦天下,是他们活下去的动力之一。

治理国家不能一味的严刑峻法,大秦朝倒是律例森严,可大泽乡那九百人若不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何至于斩木为兵、揭竿为旗,令大秦二世而亡啊!

却说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的消息传开后,不少老百姓眼含热泪,奔走相告。

朱元章是好皇帝,朱樉或朱尚炳监国时,做的也不错。

然而人力有时尽,天高皇帝远。

一些恶吏、乡绅联手鱼肉百姓,为所欲为时,当地的底层百姓,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如今遇到大赦,算是捡条活路。

当然,这其中也会有一些漏网之鱼,不过很多罪大恶极的,是不在特赦序列的。

……

太原,晋王府。

为朱?办丧事朱济熺,终于等来朝廷的圣旨。

诏书中命他继晋王位,同时给朱?定下谥号,是为晋恭王。

朱济熺怀着悲痛的心情,接了诏书,一旁的朱济熿眼睛都红了。

他是晋王三子,却一直不受宠爱。

如今大哥朱济熺,得了晋王的爵位。

二哥朱济烨,移藩实封,也是一国之主。

偏他只是个空头王爵,心中不甘啊!

趁着朝廷使臣如厕之际,朱济熿偷偷跟去,见四下无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声道:“还请天使,救小王性命啊!”

使臣吓了一大跳,他就是过来宣读诏书的,可不敢参与藩王家务事,更受不起朱济熿的大礼啊!

忙系上玉带,“小王爷,万万使不得,折煞下官了!”

朱济熿道:“天使,小王有绝密消息,告知朝廷,还请天使转达!”

使臣犹豫,他就是礼部的一个小官,没参与过大事。

再说来之前,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波折,参与其中,不会走不出晋王府吧!

然而立功的心思,又让他下意识道:“小王爷说的消息是?”

“朱济熺要造反!”

“小王爷,无凭无据的,可不敢乱说啊!”

使臣说到这,惊慌的看向四周。

朱济熿道:“小王这么说,自然是有证据的,父王在时,便有与当今圣上争夺储君之位的野心。并数次下手,置圣上于险地,这其中就有朱济熺的手笔。”

使臣闻听,一颗心悬到嗓子眼处,生怕下一秒朱济熺的人便到近前。

“不至于吧!”

“父王薨了后,朱济熺与燕王暗通曲款,他们一个为父守孝,一个装病不出,都在集结军队,等着造朝廷的反呢!”

使臣听这话,吓得心惊胆战,未想出来宣旨一趟,还能参与破获谋逆大桉。

他早听部里的同僚说,朝廷有削藩的心思,一旦新皇登基,很快就会面临削藩之战。

未想自己,竟也能参与其中。

“那,那下官该如何?”

朱济熿见状,心中一喜,“你只需回京时,跟朝廷上报。当先下手为强,不然等晋、燕二藩合谋,准备好粮草,调集好军队,便一切晚了。”

“对对!”

使臣正要多言,忽见晋王朱济熺带领太监、护卫前来,吓得两腿哆嗦。

朱济熺上前,“本王听说天使一去不回,心中担忧,故而来寻。不知三弟在此,是何缘故。”

朱济熿嘿嘿道:“我这里,自然是要上茅厕的,见天使在此,自然是要等他先上嘛!”

说罢大咧咧入了茅厕,里面很快传来不雅之声。

朱济熺闻言皱眉,他家这老三年纪不大,性格却极为无赖。

打小就会告刁状,惹的人人不喜。

从前向父王告状也就罢了,如今若要向天子告状,可就麻烦了。

“天使,舍弟不懂礼数,得罪了,还请到花厅一叙,共饮一杯!”

使臣听这话,腿肚子抽抽。

他原是国子监出身,年纪不大,爱看演义。

什么酒席宴前,摔杯为号,刀斧手一拥而上的桥段,不知看过多少。

是真怕朱济熺冲动之下,宰了他祭旗啊!

“王爷,喝酒就不必了,下官皇差在身,不敢耽搁,且容我回朝廷复命!”

朱济熺也人中龙凤,一时之选,哪里瞧不出这使臣有异,料想是被弟弟告了刁状。

“也好,本王送你出府!”

当即带领太监、护卫,送使臣出了晋王府、太原城。

出城三里处,使臣惶恐道:“王爷,不能再送了,不合规制啊!”

朱济熺点点头,“也是,便到此处吧,未能宴请天使,是本王招待不周,这些盘缠,还请拿着在路上用。”

说罢已有太监捧个托盘过来,上面盖着红布。

使臣惊讶,“王爷,您这是?”

“一点心意,还请天使笑纳!”

使臣大着胆子掀开托盘上的红布,里面放着的竟是十两一锭的金子,足有八个之多。

按此刻大明金银一比七的兑换比例,八十两黄金,便是银五百六十两。

对于一个礼部六品小官而言,五百多两银子,绝对是笔巨款。

“王爷,这,这,这,这如何使得啊!”

朱济熺笑着道:“天使来回奔波上千里,辛劳至极,送这些俗物别无他意,让您回去买些补品,免得有暗疾在身,英年早逝,便是朝廷的损失了!”

使臣见朱济熺的话,即又收买又有恐吓,惶恐至极,暗暗道:“大不了我先把这些金子拿到京城,都交给朝廷再说!”

“如此,下官便却之不恭了!”

说罢接过托盘,将上面的金子用布包了,绑在腰间。

朱济熺又拿出几锭十两一个银子,分给使臣随从。

这些人见了银子,全都喜笑颜开,乐呵呵收下。

使臣见状,愈发心惊,暗暗道:“这朱济熺,或许并不简单啊!”当即告辞离去。

朱济熺瞧了一会使臣远去的背影,脸色瞬间一变,“去,把朱济熿给我绑了!”

“王爷?”

“嗯?”

身旁的护卫们不敢迟疑,当即纵马回了晋王府,冲入府内,将在书房假装看书的朱济熿抓了出来。

后者自然不服,大叫道:“你们做什么,如何敢绑本王?”

然而一众护卫,压根就不听他的。

在朱元章设计的藩王制度内,晋王便是晋藩一系当中,所有王爷的天。

漫说朱济熺已经猜到,朱济熿向朝廷告了他的刁状。

就是没有证据,他身为晋王、兄长,想收拾朱济熿一顿,也是轻而易举。

一众护卫押着朱济熿到演武场,后者被绑的如要被杀的猪一般,痛的大叫,“太紧了,把绳子松一松!”

正巧赶来的朱济熺冷笑:“缚虎,不得不紧啊!”

朱济熿惊声道:“大哥,小弟犯了什么错,要这般对我?父王尸骨未寒,灵柩还……!”

“住口,你还有脸提父王,你险些令整个晋藩,万劫不复你知道吗?”

朱济熿不以为然,什么整个晋藩,他只希望大哥万劫不复。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我问你,你是否跟使臣说,我要造反?”

“没有啊,我说这个干嘛?我刚才,就是碰巧了!”

朱济熺见其嘴硬,恨恨道:“给我拿鞭子来,家法伺候!”

朱济熿闻言,瞬间脸色煞白。

“大,大哥,你别玩真的,小弟我当真什么都没说,不信你问他们嘛!”

奈何朱济熺,压根不听解释。

抬手就是一鞭,疼的朱济熿感觉自己的魂都要跳出躯体一般。

“啊,疼疼疼疼疼疼,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啊!”

“饶命,我让你不说,我让你胡作非为!”

朱济熺越打越顺手,似要把这些年所受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一般。

朱济熿却疼惨了,只挨了三鞭子,就一切都招了。

朱济熺闻听这货污蔑他要造反,当真气的三尸神暴跳,噼里啪啦又打了十几鞭,竟把朱济熿抽的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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