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针对徐天然的阳谋上

日月帝看着谢安贵,皱了下眉,心中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谢卿若无要事,还是下次再说,退下吧。”

谢安贵坚持道:“陛下,臣所求之事确为要事,乃是和太子殿下有关。”

“和太子有关?”日月帝疑惑道。

“正是,陛下,臣想收太子殿下为我的关门弟子。”谢安贵一本正经地说。

世家家主谢安贵竟然要收徐天然作弟子,稀奇了,日月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和谢安贵确认,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太子殿下年后就要行冠礼了,届时必然要为太子选择辅政和修炼方面的老师。太子殿下素有贤名,修炼天赋也极佳,武魂更是极品龙类武魂,老臣对太子殿下甚是欣赏,斗胆向皇上自荐,担任指导太子殿下魂导器和修炼的工作,望陛下成全。”

和徐天真不同,徐天然是日月帝没有登上皇位前就有的孩子,虽然也请了名师来指点,但由于日月帝当时的身份并不特别尊贵,所以徐天然一直没有正式地拜入哪位强者的门下,属于受了教育,但是没有毕业证的那种情况。徐天然加冠时给他封一个强者当老师,就相当于给徐天然弄了个文凭,也给徐天然在高级魂导师圈子里找了个支撑。

谢安贵说得冠冕堂皇,但显然没安好心。世家一直盯着储君之位,谢贵妃生的四皇子和八皇子更是早就觊觎太子久矣,现在谢家家主却想当太子的老师,不想也知道他们一定在打坏注意。

日月帝当然不想让谢安贵当徐天然的老师,当即说道:“谢卿,此事不急,等太子弱冠时再议吧。”

谢安贵听见皇帝推脱也没有再说什么,行了一礼后就安静地和其他三大家主退下了,反应之平静出乎了日月帝的预料,让本来找好了新的理由继续拒绝的他一时有些不习惯。不过日月帝也乐得四大世家不纠缠,经历了之前那一番风波后,日月帝暂时是不想看见这四个可恶的东西了。众人都没太在意,唯独徐天真看着乖乖退下的谢安贵等人心中一阵深思。

徐天真想不明白谢安贵最后玩这一出是为了什么,给日月帝上眼药?那最后又为什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是看出日月帝此时在气头上?那又为什么要提出收徒这件事呢?徐天真百思不得其解。

徐天然看见妹妹这副皱着眉头的模样,知道她心里大概是在想刚刚谢安贵的事,出言道:“天真别想了,父皇不会答应他的。”

徐天真闻言木然地点点头,但心中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总觉得四大世家另有文章。

四大世家家主告退之后,高台上的气氛又慢慢回到了一派和谐的样子,所有人包括日月帝都说说笑笑的,比之前还要热闹几分,但这笑容中有几分真切就不得而知了。陆陆续续又不断有官员们上台拜年,可是徐天真已经提不起兴趣再去关注他们了,晚宴就在这种有些奇怪和尴尬的氛围下过去了。

第二天,因为过年而被孔德明放了几天假的徐天真难得地睡了个懒觉,直到上午十点左右,她才将将醒来。起来后尚未洗漱的徐天真就见到了嬷嬷急迫地进来喊道:“不好了,殿下!陛下他……”

“我父皇他怎么了?”看见嬷嬷这样失态,徐天真焦急地问道。

“殿下,您快去劝劝吧。陛下他辍朝后就正在书房里发怒呢。”

“到底怎么回事?我父皇因为什么这么生气?”

“老仆也不知道,您还是先去看看吧。”嬷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无奈,徐天真只能迅速收拾了一下就往御书房赶去。

来到书房外,只见宫女们噤若寒蝉地在地上趴成了一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书房里不时传来花瓶破碎和家具“乒乒乓乓”的碰撞声以及日月帝的怒骂,哪怕隔着一扇门也能感受到日月帝此时在里面的滔天怒火。

徐天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一幕,她命令跪着的宫女们都到殿外去。宫女们感激地行了礼,就飞快地走了。徐天真确认了一下书房外的情况,叮嘱自己的嬷嬷守在外面,然后便推门进入了书房。

原本整齐精致的书房现在变得乱七八糟,破碎的花瓶和各种摆件、散乱的书籍、倾倒的书架。日月帝坐在书桌后面,桌上是数个杯子的残片,他脸色铁青,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口中还在不断地喝骂道:“混蛋,那群混蛋!朕要砍了他们,把他们全都扔去喂狗!”他边骂还边喘着粗气,显然是气得不轻。徐天然也面沉似水地站在日月帝身后,他咬紧牙关,双拳攥得紧紧的,显然也很不满。

父子俩人看见徐天真推门进来,倒是收敛了一点脾气。徐天然的脸色好看了些,日月帝也停止了咒骂。

徐天真劝慰道:“父皇,何事引得您如此生气?您快消消气,不管什么事,气坏了身子都不值得。”她乖巧地跑到日月帝身后,给日月帝捶着肩膀,抚着他的后背帮他调理呼吸。

日月帝在女儿的关心下心情稍微恢复了一点,但还是沉着脸不说话,只是捏了捏自己肩膀上徐天真的小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徐天真又转头向徐天然问道:“大哥,今天朝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和父皇都这般怒不可遏。”

徐天然看了日月帝一眼,见皇帝没有出言阻止,便将朝廷上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原来今天一上朝,就有大批世家一系的官员上奏说太子加冠在即,应当为太子寻找名师辅导,并联名推举谢安贵担当太子的修炼老师。领头奏事的官员更是说谢安贵已经属意太子很久了,又是帝国魂导师中的最老辈,怕是没有比谢安贵更合适的人选了。谢安贵也当场证实了自己对太子的期待,表示昨日晚宴上自己就已经向日月帝自荐了,相信不日皇帝就会下旨确定太子之师的人选。世家们在朝堂上唱了一出双簧,想要继续在徐天然老师的位置上做文章。

“他们根本不是想要这个未来帝师的位置,他们就是想毁了然儿。”日月帝咬牙切齿地说。四大世家知道日月帝断然不愿让他们插手干涉东宫,所以他们故意安排谢安贵出面自荐成为太子的老师,不是为了真的争夺这个位置,而是震慑其他可能的人选。

听了日月帝的话,徐天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问道:“父皇,您问过红尘堂主的意见了吗?”

日月帝长叹一声:“父皇当然清楚,下朝后我就留下堂主单独询问了。可是红尘堂主也表示无能为力,他们虽然和谢安贵在政见上不对付,但也不好在这种师承问题上跟他作对,毕竟人家的辈分在那里,你的老师孔德明也是这个意思。”

日月魂导师们颇重师承辈分,长者为尊的观念由来已久。由于谢安贵辈分奇高,加上世家一系大肆炒作,其他的魂导师们怕是都不愿意当徐天然的老师了。徐天真记得孔德明曾经对她说过,就算是他在魂导师界也得给谢安贵面子,孔德明一系的魂导师此时都不方便出头,更何况其他的魂导师了。

于是问题就变成了日月帝要么找一个资历和谢安贵比在他之上或齐平的魂导师,要么就必须接受谢安贵作徐天然的老师。第一个选项的问题是没有人选,第二个选项压根不在日月帝的接受范围内,这是世家针对徐天然大大方方的阳谋,就是要打断徐天然和高级魂导师的联系。在日月帝国这样一个魂导器王国,身为储君却没有和高级魂导师的关系,在政治上就少了一根支柱,这样会是什么后果就不用多说了。即便日月帝走了下策真让谢安贵当徐天然的老师,谢安贵也有办法。只要占住了这个位置,教导徐天然什么不还是他世家说了算吗,还多了一个名正言顺插手东宫的借口。这样的结果,日月帝怎能不愤怒。

日月帝说完,房间内又陷入了沉默,他有些挫败的叹着气。徐天然的脸色更难看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双手甚至抓破了自己的衣角。

“真是太阴险了。”徐天真说,可是她也没什么办法,“要不我再和老师说说?”

“没有用的,你要知道你虽然是孔老的弟子,但是魂导师的传统不会因此而改变。若是孔德明在收下你时没有说出关门弟子这种话,朕就是不要这副面皮,也会求孔老收下然儿。可是如今,就算是红尘堂主这种顶级魂导师,也是谢安贵的徒孙辈,他们也不好和师叔祖去争弟子。”日月帝对此已经有些绝望了。

“早知道,朕就应该提前把这事敲定。昨天晚上谢安贵提出收徒,就是试探朕给太子准备了老师没有,是朕失策了,悔之不及啊。”日月帝重重地捶着腿说道。

这时,嬷嬷敲响了书房的房门,说道:“陛下,俩位殿下。谢贵妃听说陛下心情不悦,特意带了些糕点过来看看陛下。”

“她还有胆子过来!不见,你让她给朕滚回去。”日月帝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徐天真连忙安慰道:“父皇息怒,还是让她进来吧。谢贵妃应该知道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也知道现在父皇不想看见他们谢家的人,可是她还是来了,应该是谢安贵有什么话让她带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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