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卫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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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灵堂内,傅家人正在灵前跪着,乌泱泱跪了一屋子人,前面的几人烧着纸钱,队伍里时不时传来几声啜泣,玄空正与其他僧人在灵堂左侧诵经。

一小厮进来在玄空耳边说了些什么,玄空便起身去到了旁边的偏房,这是专门腾出来给玄空休息的。

屋子不大,却是一应俱全,此时桌上正放着一个食盒。

揭开盖子,清香便迎面而来,是一碟乳白色糯叭叭的点心,玄空望着点心,神色怔愣,良久,拈起一块送入口中,是玄空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糯米与豆沙在口腔里慢慢融合,吃完一块,玄空伫立了许久,喟叹一声,下意识想竖起右手,念一句“阿弥陀佛”,视线接触佛珠时,却顿了顿,手缓缓放下。

将佛珠与念珠收起来,又掏出干净的手帕将剩下的点心包了起来,拎起空了的食盒交给候在外面的小厮后,便准备回灵堂继续诵经。

刚将房门关上,一豆蔻少女便行至玄空面前,梳着双耳髻,一排齐整的刘海衬得一双鹿眼更加灵动娇俏,即使一身孝服,亦难掩女儿家的娇色。

少女皱着眉头,神色担忧,“玄空师父,可是身体有何不适吗?”

玄空未做停留,越过少女时,道:“贫僧无碍。”

少女一急,生怕玄空就这么走掉了,连忙扯住他衣袖,急急出声,“玄空师父。”

只一瞬,玄空抽回衣袖,向前一步后回身,“傅小姐,可还有事?”

少女轻咬嘴唇,眼含期待,“祖父说的事…”

玄空右手朝上,喃喃,“阿弥陀佛,即是傅老太公与师父临终前说好的,贫僧自是应的。”

说罢,转身进了灵堂。

少女留在原地,露出了多日来的一抹笑意。

姜月一行人逛了早市后,便去了一茶楼听说书,冬叶与夏风听的津津有味,姜月却听的都要睡过去了,终于是熬到了午膳。

姜月刚回卫府,门房就透露了卫家主他们回来的消息,姜月顿时眼前一亮,快步走向前厅。

卫家主一行人也正等在前厅,准备见见许久未见的姜月。

众人寒暄一番后,便问起了姜月的身体,得知姜月梦魇已解,头疾也消失了,众人心里都是一喜,虽然身体还未好转,但起码不会再恶化了。

大舅舅卫清满脸喜悦,“甚好甚好,阿月要好好养好身子,你母亲也能安心些。”

舅母赵氏亦是喜上眉梢,“赶明舅母给你介绍桩亲事,冲冲喜,定能好的快些。

一直绷着脸的卫家主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午膳摆好后,众人上桌,本是言笑随意的家宴,但期间卫家主不发一言,神情严肃,众人渐渐噤若寒蝉。

用过午膳后,卫家主将姜月单独叫到了书房。

姜月跟在卫家主身后走着,这才想起,上次小舅舅卫朗给她来信时说,卫家主发现了风月楼的事。

姜月顿时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解释,但现在想逃已是不可能了。

原本卫家主是如常人一般知道风月酒楼和风月楼的事,但不知道风月楼是姜月的,但不巧的是,风月酒楼的厨子是姜月拜托卫朗找的。

卫家主就是无意间知道了卫朗给风月酒楼送厨子的事,才反应过来风月楼是姜月的。

两年来卫家主给姜月写了多封信,姜月都是不知如何解释,而置之不理,回信事都是避开不谈。

姜月想到这,腿都有些软了,心里将不靠谱的卫朗骂了个遍。

“啪”,卫家主一巴掌拍在桌上,吓得姜月一激灵,忍不住想膝盖碰地。

“风月楼是怎么回事?”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姜月思索一会,决定实话实说,“是我的。”

卫家主胸膛起伏,咬牙道:“为何?”

姜月缓缓跪下,身子却挺的板正,“为了查当年镇国公一家被杀真相。

卫家主面容都被气得有些颤抖了,“刑部与大理寺那么多人都没查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

姜月望着卫家主,神情坚定,一字一句道:“不试试怎么知道,难道要孙女跟没事人一样什么都不做?”

“你可知你掌握了大齐那么多阴私情报,皇上一旦知道此事,会如何看待你父亲?”

姜月神情一松,她本以为一向遵循规矩的外祖父是怪她不该抛头露面,没想到是担心她,。

心中一暖,姜月释然,咧嘴笑着,起身走到卫家主背后,为他捏着肩,语气轻松道:“外祖父可知,风月楼是先在长安开起来的,接着再逐步壮大的,这样一个掌握着众多情报的组织,皇上不可能觉察不到的。”

卫家主神情松动,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月。

随后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风月楼是得到皇上同意的,情报每半月会送到皇上手上一份。”

但是姜月决定,这几个月都不送了,她本以为他们是盟友,却没想到他瞒了她那么大一件事。

既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卫家主便没有再多问,只是叮嘱她小心自身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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