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霍许第一次真的进到录音棚里面来。虽然之前在T-Zone天天都路过，可那也只是看看罢了。
负责给她们录音的是刘熙的音乐制作课老师，一个看上去很严厉的姐姐。
“刘熙，你先出来，让她们两个人快点录完好回去休息，你要花好长时间。”制作人老师看着三个练习生鱼贯而入，又把刘熙叫出来。
“好。”刘熙放下耳机，去了隔壁的监控室。
耳机里面又传出了制作人老师的声音：“你们两个谁先录？”
霍许下意识地就想到金禹彬上课的辛苦，还是让她赶快录完回去休息比较好。
可金禹彬那边想的却是既然霍许的年纪比她大，那么霍许先录是理所应当的。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她先来吧。”
然后又诧异地对视。
霍许笑道：“你先来，我没录过音，看你录一遍给我打个样。”
金禹彬这才接受。
霍许也进了隔壁的监控室，看着金禹彬熟练地戴上了耳机，把歌词放到旁边的谱台上。
这边的制作人老师在面前的电脑上操作着，放缓了声音，对着麦克风说道：“先试一遍音色，不用紧张。”
音乐声响起。
霍许也在心里默默地跟着唱。
第一主唱不愧是第一主唱，第一遍试音就已经唱得相当好。
制作人老师在面前的调音控制台上噼里啪啦按了几个键，霍许的音乐制作还没有学到这里，完全看不懂，只觉得高大上。随后那姐姐说：“好，这一次我们正式开始，只唱副歌这一部分就可以了，注意和声的音准。”
金禹彬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小脸此时是一脸严肃正经，垂着眸子去看歌词，悦耳的旋律从口中唱出。
第一个人的录制比想象中的顺利得多，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
“回去好好休息吧。”金禹彬和制作人老师鞠躬道别的时候，老师说道。
临出门之前金禹彬还冲霍许眨眨眼。
霍许出了监控室，站在刚刚金禹彬站着的地方，戴上了刚刚金禹彬戴过的耳机。
这个位置仿佛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人只要往这个地方一站，就会下意识地紧张，霍许的手抖得都没法把歌词好好放在谱台上。
“你是第一次录音是吗？”耳机里传出了制作人的声音，真实而贴近，仿佛她就在霍许的耳边说话一样。
“是。”霍许点点头。
“行，不用紧张，多花点时间也没关系，慢慢适应。”制作人把手放在鼠标上，“你也先试一遍，准备……”无广告网am~w~w.
耳机里传出伴奏的声音，霍许凑到麦克风前开口。
唱到一半，耳机里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注意音准。”
刚刚和声的部分跑调了。
“对不起。”
“再来一遍。”
霍许静下心来，努力找那个调调。
制作人皱起眉头来：“还是有一点偏差，再来。”
霍许终于唱对了。
“我放着伴奏，你自己练两遍。”
霍许这一折腾，竟然录了三个多小时，刘熙已经躺在监控室里的沙发上睡了一觉。
制作人终于满意地笑了笑，说道：“好了，你也可以去休息了。”
霍许还是觉得自己发挥得不怎么好：“多谢您照顾了，真是对不起。”
“你第一次录音，紧张是难免的，能这么快录好已经很不错了。”制作人安慰了霍许两句，把霍许送出门。
霍许又突然觉得这个制作人姐姐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严肃。
出电梯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沈戚。
“沈戚姐？”霍许正想问她怎么在这儿的。
“我感觉你可能录完了，正好也下课了，就站在这儿等着。”沈戚眉眼温婉，“你看，这不就被我抓到了么？”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这种超能力。”
“录得顺利吗？”
“我可紧张了……”霍许恨不得把自己刚刚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一股脑告诉沈戚，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
录制完音源之后这事情也没有完，马上就跟着要准备比赛的舞台，霍许和金禹彬自然也要跟着刘熙一起去练习节目。课程被砍掉了一部分，但是也不是完全不用上课了，甚至舞蹈课的考核都不会把霍许落下，霍许眼见着越来越疲惫。
吃早饭的时候，沈戚像往常一样把保温杯放到霍许面前。
这个保温杯真的是承载了很多她们的经历，里面装过治喉咙的药，装过雪梨汤，现在装的又是热牛奶。
霍许腿抽筋和膝盖痛的毛病日益加重，是真的缺钙了。公司的正常食谱里是不会给练习生提供牛奶这种让人发胖的东西的，于是沈戚只能偷偷地自己买一些脱脂牛奶，每天早上加热之后倒进保温杯里给霍许喝。
小朋友嘴上说着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不再需要喝牛奶了，但每天又喝得很香。
沈戚吃完早饭，倚在桌子旁边看着霍许喝奶。
霍许红着脸擦擦自己嘴唇上面的花猫胡子：“你不要看。”
“喝完了？”
“还剩一点。”说罢，霍许把里面最后一点牛奶也倒进嘴里，一点儿没浪费。
沈戚笑弯了眼，把保温杯拿回来：“真乖。”
“你哄孩子呢！”霍许嗔道。
“没有没有，你都是个大人了……”
霍许憋着口气。
沈戚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在哄孩子。
吃完早饭之后的霍许又去练习室里和刘熙与金禹彬一起练习，明天就要去录影棚彩排，今天是最后的练习时间。
其实舞蹈动作很简单，歌词也早就烂熟于心，表情与台风已经练成肌肉记忆，只是有着明天要彩排的压力逼着，三个人都不敢停下来。
下午有节目组的人扛着摄影机过来取材，霍许就更不敢懈怠了。
吃完晚饭就要准备走了，沈戚趁着还没上课，专程跑出来送霍许。
霍许知道沈戚惯不会做这种出格的事情，这回破了例，足以体现出自己的特殊，心底悄然雀跃。
“你带厚外套了吗？”沈戚把霍许为了耍帅而大敞着的外套拉链拉上，问道。
“带了。”
“记得穿，明后天要降温了。”
“知道。”
“记得每天要喝牛奶，不能断。”
“我带了四盒呢。”
“路上睡一会儿，记得盖上毯子，别冻着。”
“沈戚姐，你怎么突然这么唠叨？”
沈戚突然愣住。
霍许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紧张地解释道：“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我就是想说，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沈戚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尖。
“沈戚姐。”
“嗯？”
“你也是，要照顾好自己，要好好吃饭。”霍许有一瞬间差点冲动地说出一句“我会想你”，但又被她憋回去了。
霍许啊霍许，你可千万不要再说错话了。
“霍许姐姐！”远处的金禹彬已经开始催促她。
“沈戚姐，你快回去上课吧，我要走了。”霍许说罢，和沈戚告别往保姆车那边走过去。
沈戚嘴上答应着，脚下却半天挪不动步，直到那辆贴着漆黑玻璃膜的保姆车开远了才进公司。
霍许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沈戚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她，心里突然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填满。
这是来这边之后第一次离开沈戚。
好不习惯。
就算之前再怎么忙碌，她总是会有一种安心感。沈戚是在那里的，只要她想见，就随时能够见到她。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是真的和沈戚被分开了，物理距离被拉远而产生的思念在短时间内淹没霍许。
就像沈戚在不经意间开始依赖霍许一样，霍许也在不知不觉中对沈戚产生了依赖感。
保姆车的速度不算快，从这里赶到录影棚有三四个小时的车程，霍许听了沈戚的话，盖着毯子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车上睡觉总是不舒服的，霍许的头没地方枕着，在这儿靠一会儿在那靠一会儿，脖子酸痛无比，偶尔随着车子的颠簸头还要被磕一下，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相当疲倦。
迷迷糊糊之中，车子停了，暂时充当经纪人的选管把她们叫醒。
“到了，下车。”
霍许掀开毯子，即便秋夜不算冷得厉害，里外的温度差还是让霍许打了个哆嗦。进录影棚之前要没收手机，霍许抓紧时间给王贰诗和沈戚报平安，最后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
“你们三个这次睡一个房间，明天早上六点有早餐供应，八点钟开始节目走台，晚饭之后看时间开始第一次带妆联排。”一边往住宿区走，选管一边在她们耳边唠叨着明天的行程。
录影棚搭建在郊区，她们的住宿区是在最近的一家酒店里，规格不大，只能算得上是干净。霍许也没什么心思管这些条件，她已经困到现在就是给她一个睡袋她都能躺在地上睡的程度。
一个大房间，三张床并排。
“怎么睡？”
“你们有什么要求？”刘熙问。
“没要求。”
“那我靠窗，霍许睡中间，金禹彬靠墙，就这样。”刘熙也困得没心情讲那么多话，按照三个人站着的顺序挨个分配，分配完转身进了浴室洗漱。
房间里连个电视也没有，霍许从行李箱里面把睡衣和洗漱的东西拿出来之后坐在闭着眼睛一遍一遍背歌词，金禹彬听到了也凑过来，于是两个人干脆练起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