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赴宴,明牌诱惑 “某年二十有余,尚未……

清晨早岸,晨霜未明,县衙便敞门迎客,三两仆从在门口纳礼,笑脸相迎。

江书棠再次上门,距离她以过府献礼为由给温庭晏送酒和道歉信才不过半个时辰。

昨日温庭晏走后,江书棠略一思忖,觉得还是不能与户部尚书交恶,若是要把商路建起来,以后少不得要同他打交道。

温庭晏为人清直,到时候她再拍马恭迎,恐怕就为时已晚了,倒不如现在就仗着救命之恩的关系,送份薄礼道歉,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就是不知道,温庭晏会不会给她这个台阶了。毕竟如此高官,想来也有自己的气节在,往常被巴结都来不及,更何谈像她那样数落他。

她将手中的礼品献上,又有边上的师爷一一誊录,另一边的小厮查看了名帖,头也不敢抬地径自放她进去。

江书棠双脚方踏入门槛,却被身后师爷疑惑的声音叫住:“江小姐?您早上不是来过一趟了?我这记录上早就登记了您。”

江书棠面上带有一丝歉疚:“当时来的太早,又没带上名帖,恐施了礼数,这就回去了,眼下才过来。”

师爷上下扫视了她一眼,低声嘟囔:“商家女就是没规矩。”他摆了摆手,示意她:“行了,进去吧。”

江书棠却止了步,似笑非笑道:“大人要不还是再仔细看看名帖,唯恐我谎用了别人的身份进来,毕竟小小商女,哪里来的资格拜访县令大人。”

师爷轻嗤了一声,应付似的从小厮手里接过名帖,方一打开,一张脸愣在当场。

贴中末尾赫然几个大字:恭请八方联营水师提督屈尊观礼,苏州吴县县令敬启。

他手一抖,险些那帖子划手脱落,江书棠笑着帮他拖住,声音放低放缓:“大人可仔细着点。”

“恭……恭请提督大人贵安……请……请进……”他微微屈膝,弓着身子趴下,不敢再抬头看江书棠。

四下里门口仆从跪了一地,坊间交谈声不绝于耳。

有几个胆小谨慎的客人听说了,甚至交了礼,记完名,就转身一溜烟走了。

今日的场合,他们不配参与。

恍惚间,江书棠已经进门走远。

她今日之局,想来想去,不如直接打明牌。本来若是她出于胆怯,不用冒用提督威名,那么最后,即使成功,也是提督之利,但若是失败,是她一人之过,左右和提督没有任何干系。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她就算赌命,也要将提督拖下水。

今日直接以他的名义前来,在大门口大爆名讳,虽说直接正面树敌,但是其震慑效益也是十分之高。

提督没来,那么代替提督而来的她,究竟在提督心中是何等地位?没人敢猜,也没人猜的到。

但现在最起码普通宵小之辈是不敢招惹她了。

庭院中摆上了桌案,未真正开宴前,桌上皆有糕点酒食,只是并不精致。

江书棠没什么兴趣,索性鼻尖嗅到一股烤肉香,她来了兴致,趁着宴席还早,便悄悄往那个方向摸了过去。

本来以为能见到哪个丫鬟小厮在偷偷烧野饭打牙祭,谁成想,这县衙之后竟然弯弯绕绕,走不到底。

都怪她嗅觉太灵敏,以为就在不远处,谁成想用现代的时间算,走了将近十几分钟的功夫。

四下里皆未见到人,江书棠眼见着宴席将行,便打算折返回去。

谁知,就在此时,左边一株巨大的古树之下,发出一阵阵酸烂腐臭的味道。、

时值寒冬,树上翠绿的叶片繁盛异常,有种刺目的诡异。

江书棠皱了皱眉,正要过去查看,谁知一个小丫鬟火急火燎地找了过来,略打量了一下,忙道:“您是江小姐吧?”

江书棠点了点头,心中放不下那些疑虑。

希望不要是她想的那样,也许就是简单的农家肥罢了。

“我是县令大人派来服侍您的。刚刚在庭院没见到您,恐您在府衙迷路,这才找了过来。您是要小解吗?”小丫鬟喘着粗气,想来找她找了很久。

江书棠应了一声,最后请她带自己去了趟恭房,又被服侍着净水擦手,这才回到宴席之上。

等真正坐在宴席座位,她才想起来正事还没干。

提督给她的名单上一共三个人。

桑秋生,做的是远洋舶来的布匹买卖,手中尽是稀奇的奇珍物件,此人油嘴滑舌,口角凌厉,不堪糊弄。

谢凉,家中以烧制瓷器起家,早年窑中出过事故,赔了大笔钱财,后来便搁业洗手;没几年突然有了悟性,转行贩卖白瓷,不再碰烧制之后,少了众多安全隐患,挣得都是净利润,生意倒是蒸蒸日上。

凤一刀,走私铁铸品出身,此人极度危险。

好就好在,这三人是结拜的异性兄弟,所以但凡说服一个,其余两人也就手到擒来了。

可是,从哪个人入手呢?江书棠第一个排除了凤一刀。

卖铁器的人,谁知道会不会耍两下大刀?万一一言不合,他当场把自己当做别有用心的竞争对手给砍了,那可怎么办?

虽然她确实是别有用心……

江书棠叹了口气,将手肘支在桌子上,琢磨着将现场这些来来往往觥筹交错的人,与名录上那三个人对应上。

然而无果。

她一咬牙,实在不行,就一一跑过去硬着头皮问。

诶,你是不是桑秋生啊?诶,你是不是谢凉啊?是啊,那可太好了。我有件事情拜托你们啊,能不能麻烦你们的商船改道去延陇啊?

心中给自己打了个大大的叉,这么问完,最后她会被当做有病对待。

正在踌躇之余,一道影子落于她的身前。

江书棠抬眼,温庭晏似笑非笑地看过来,一双凤眸满是漾人的春意。

“江小姐。”见江书棠并不表示,他索性自己发声询问:“早间的酒我可以理解为和好的酒吗?”

江书棠点了点头,道歉信都写了,再不和好就不给她面子了啊。

只是她现在心里没有多少时间应付他,就随意敷衍了几句。

见到她眉头紧皱,温庭晏便轻轻掀开衣摆,干脆坐于她身侧,问道:“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江书棠这才有点过激地推他起来,忙低声道:“你疯了?被提督的人看到,我不要命了?”

“今日之宴,没有提督之人。”他顿了一顿,又有些好笑地改口:“哦,忘了,有一个,那就是江小姐你。”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江书棠有些别扭地打量他:“你不会也有间谍在那边吧?”

“间谍?是何意思?”温庭晏面上不解,语气还是低声细语,好声好气。

“就是内奸的意思。”江书棠白他一眼:“我还以为你是堂堂正正的好人。”

温庭晏一愣,苦笑一声:“再堂堂正正,若没有些手段,这官场几载,我早就被吞的骨头都不剩了。”

江书棠无语凝噎,他说的也对。再清明正直的人,不懂得些手段,怎么在森森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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