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亲吻交换

温庭晏轻掀眼皮,淡漠地看向左智明手里的鱼,明知故问道:“左先生这是从哪里来,又是要去哪里?”

左智明被鱼折腾的浑身狼狈,满身都是鱼腥味,兼鱼身上的滑腻黏糊糊的,一心要赶快到厨房卸了货。便有些敷衍地回答:“去煮鱼。”

“看先生似乎身体不适?不如我替先生拿去吧?”温庭晏笑了笑,伸手过来。

却被左智明躲开,含含糊糊道:“鱼不是我的,我得紧要赶往厨房才是。那位是一刻也等不得的。”

虽然不知道温大人要抢一条普通的鲤鱼作甚,但是这到底是江书棠的鱼。她才刚答应自己带他飞呢,哪里能救这样把她的鱼让了出去?于是他便想干脆把鱼主人模糊成提督大人,以此蒙混过关。毕竟当朝户部尚书兼现任摄政王,他一个门客也得罪不起。

却不料听了这话,温庭晏的脸色更差劲了。

他似笑非笑地道:“左先生,倒是听话的很。”倒是给人让了路。

左智明见他一副似要杀人的表情,有些惶恐地挪了几步,见并未被阻拦,这才丢了前二十多年的风度,用手扣着鱼嘴,防止它继续造孽,然后以以往从没有的别扭姿势,往厨房跑去。

温庭晏抢鱼不成,一双眼眸凉的如同冰海,寒冷刺骨。

他只能往回走,走回亭中的时候,却发现,亭中人早已不见。

他独自在她站过的位置站了一会儿,就想转身离开。

几月未见,她又有了新欢。他这个旧人,终究还是被淘汰了吗?

谁知一个不防,被人从身前的假山中丢了一块石子,这石子还恰好丢中了他的脑门。

石子倒是打的不疼,但是这种程度的伤害,可以称得上是挑衅了。

往日里,温庭晏是不予理会的。但是整个园林,敢对他动手的也屈指可数。

况且今日他的情绪尤其烦躁,忍不住就往假山里走,想要揪出那个始作俑者。

苏州园林中,山石错落,假山自然也复杂,往里走了许久,又跨上一个山阶,温庭晏才找到了那个刚刚丢他石子的位置。可是也没见到任何人。

他叹了口气,心中最后那点希冀散去,勉强苦涩一笑,往回走去。

却被人突然从身后蒙上了眼睛。

明显能感觉到这是一双女人的手,温庭晏浑身一抖,挣扎了起来,但苦于假山中狭窄,他看不见也一时伸展不开,又不好对女子动手。只好声音带了几分肃杀,言简意赅:“松手!”

江书棠第一次见他这副娇弱的样子,高岭之花楚楚可怜的模样确实很带感。

她顿时在这鸟不拉屎、荒无人烟的假山里起了些邪念。

反正也没人能看见,她嘴角弧度上扬,将他抵至角落,然后身体慢慢靠了过去。

见来人并无动作,反而靠的更近、捂得更紧了,温庭晏一咬牙,少不得要对女子动手。虽然不如江湖人武艺高强,基本的拳脚功夫还是有的,他一手往后一抬,直接扯住了女人的胳膊,用力深刻,仿佛要将人的胳膊直接卸下来。

江书棠痛呼一声,他是真一点不怜香惜玉啊!

眼见就要被他一个过肩摔摔过去,江书棠连忙松手,作投降状:“温大人饶命!再不敢了!”

先前江书棠未出声,温庭晏没有认出她来,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有些慌张地转过去。

见她正在揉自己的胳膊,顿时有些结巴和懊恼:“我……我不知道是你……”

下手好像有些重了。他的眼里满是心疼,恨不得自己上前给她揉揉。

江书棠“嘿嘿”一笑,倒是不甚在意。只是更加感兴趣地凑上前来:“温大人,姑娘家投怀送抱都不行吗?如此狠心。”

她离得太近,两人几乎能交换呼吸。

温庭晏脸上“轰”地燃起一片火热,那些她寻了新欢的事情早被他抛之脑后,那颗澎湃的心只为她来寻自己而欢呼雀跃,喜色掩都掩不住。

“你要说是你,我便不躲了……”他声音越说越轻,偷眼又觑了江书棠一眼,然后又迅速地转移目光。

江书棠再次靠过去,这次当着他面,将他抵到角落。

温庭晏有些无措,整张脸被她用手摆正,不得不双目直视。他抿紧了双唇,脑中的弦瞬间绷紧,一股可耻的愉悦冲至大脑。压根不想挣脱她。

想被她困住一辈子。两人的呼吸错落纠缠,缠绵的如同感情最甜腻的夫妻。他甚至在心里阴暗地想,要是两人一辈子待在这里就好了。

江书棠笑了笑,又细看了眼他的眉眼,见他面红耳赤又局促不安,轻轻摸了摸他有些熏红的脸:“温大人,听话的很。”

这话他不久前,还嘲讽似的对另一个男人说过。

温庭晏顿时心头一冷,恍如被人浇了一头冷水。

他再听话,她的身边不是还有更听话的吗?

见温庭晏眉眼下落,江书棠以为他是生气了。连忙松开了他。“不好意思,开个玩笑。”男人这方面都要面子的吧,被个女子按在身下,难免会有些气结。

温庭晏低沉着眉眼,听到她说“开个玩笑”后彻底情绪崩溃,他一把将她拉扯回来,把她的手牢牢地按上自己的腰间。

低低地道:“你玩吧,玩多久都行。”这样就别去找别人了。

江书棠有些懵懵的,这是什么情况?

双手摸上他纤细劲瘦的腰,江书棠置身于这样突然的福利中还晕乎乎的,抬起头来看他,却只能看到他失神又疲倦的样子。

怎么突然这样了?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过去:“怎么了?”

温庭晏摇了摇头,这是不肯再说了。

猜测人心最为繁琐艰难,江书棠只能一步步试探,细数自己的罪状:“是我给你回信太少了,所以生气了?”她忙脸不红心不跳地辩解道:“那你只能怪张叔啊,他整日对我意见很大的,如果我信件写多了,到时候飞沙鸽翅膀坏了也能算到我的头上来的。”

她嘟囔了句:“而且重要的信我都回了嘛,你要的自画像我也尽力了,就是不太像我本人。”

温庭晏有些无奈地勉强笑笑,轻轻将她搂紧了些。

统共他写了六十多封信,她就回了十封不到,字句简单,敷衍的不行。刚开始,他以为是她太忙,直到他今日在亭中看见了她与别的男人欢声笑语,这才明白,她不是没空,只是对他没空。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好歹她还愿意留着他,那就说明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他只要一日不捅破,当做不知晓,任她周旋于几人中,又有什么要紧?

江书棠却见他面色纠结又委屈,眼眶都逐渐红了出来,似乎正在脑补什么伤春悲秋的大戏。

连忙打断他,摸了摸他的背脊,又顺了顺毛,求饶道:“不如你直接告诉我,我哪里惹你不满意了?合理范围内我们都可以协商。”

温庭晏听到这话哪里还了得,以为她是厌倦自己了,他紧紧咬住嘴唇,将嘴都咬出了血痕,却仍旧打算什么都不说。

江书棠有时候讨厌闷骚的就讨厌在这里。

一句话回不出个闷屁来。

她突然想起偶像剧里的求和好大法,心想不管好用不好用,先用了再说。

手指轻轻捏过男人的下巴,手动帮他把双唇解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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