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风月

“既然这样,那我就去找我叔父说说此事,让此人加入我们,一起调查青水堂。文虎,这两天应该没什么事,但是我们也不能放松,随时做好准备,一旦青水堂有了消息,我们马上行动。”

“齐太兄,最近青水堂都潜藏起来了,我们无从下手啊,就这样等下去似乎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采取一些行动,让青水堂动起来。”

黄齐太摆了摆手,“不必如此。青水堂总有坐不住的时候,我们就静观其行吧!”

焦文虎郁郁地从黄齐太处回来,阿鳖看到他闷闷不乐的样子,问道:“虎哥,发生什么事了?”

“哦,没什么,就是这青水堂调查一事陷入困境了。本来我们都是暗中调查青水堂一事,可他们还是收到了风声,潜藏起来,在这诺大的苏浙城中,竟也无处可寻。”

“虎哥,你的意思是咱们官府之中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

“呃,这个是肯定有的。苏浙城的知府童治生,此前一直勾结包庇青水堂,但我们没有真凭实据,倒也拿他没办法。除了我们刺史黄大人的人外,本地官府中的差人大多都与青水堂有关联。他们知道,一旦青水堂倒了,他们也将会被法办,因此是想着法子包庇青水堂。咱们的行动虽然隐秘,但在人家知府衙门众人的眼皮底下,难免泄露出去。所以说,咱们要揪出青水堂,还真是难啊!”

阿鳖说道:“我倒是觉得昨晚丐帮的那些人,倒是一个突破口。”

“你是说魏老六那些人?你说得不错,可是咱们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我们也抓到丐帮的手下之人,可是他们确实也不知道魏老六在哪里,更别说青水堂了。不过他们胆子也是真大,把你当做了官差,居然想要对你下手。不过昨晚他们失手之后,一定会老老实实躲起来,不敢再露头了。哎!这可怎么办?走吧,阿鳖,跟我去街上转转,在此空想也想不出来好的办法。”

于是二人出了门,走到了苏浙城的街道上。“对了,阿鳖,你加入我们刺史大人的队伍一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只要黄齐太和黄大人说了,便一定能行。”焦文虎胸有成竹地说道。

“”虎哥,你说黄齐太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人啊,其实还不错。此前他一直在京师,此次随他叔父来这里,其实就是锻炼,增加阅历。他虽然有些公子哥的脾气,但人还挺好,没什么架子,和我称兄道弟的。以后啊,你们也要多熟悉熟悉。对了,若是以后切磋功夫,你可要让着他一点。”

“那他功夫比起虎哥你怎么样呢?”

“他呀,和我比起来不相上下。人家出身好,又有那么好的资源,只要稍微对武功感一些兴趣,功夫就不会差。不过老实说,他比起阿鳖你啊,还是有点差距的。”

不知不觉,二人走到了苏浙城繁华的街道上。阿鳖突然想起了什么,“虎哥啊,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尽管说,客气什么。”

“虎哥,你能不能帮我找两个人?”接着阿鳖将林贞宝和冯阿鼠二人描述了一番。

“哦,这好说,我让手下打听打听便是了。这两个兄弟也真是不错,为了你抛家舍业,来到苏浙城。”

“嗯,其实呢,只要知道他们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一连五六天过去了,阿鳖一直和焦文虎待在一起,无话不说。而青水堂那边已经没有什么动静和线索。其间,刺史黄大人下了任命,阿鳖加入了刺史黄大人的队伍,成为了焦文虎的手下。焦文虎也在自己的隔壁给阿鳖安排了住处,二人几乎每天都聊到夜深。

这一天,黄齐太突然叫来了焦文虎。一见面,黄齐太便严肃地说:“文虎,魏老六那边有了线索,我们已经得知了魏老六可能的藏身之处。”

“啊?”对此焦文虎毫不知情,“齐太兄,你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魏老六的一个手下决意投奔我们,暗中和我们联系,告诉了我们魏老六的下落。”

“齐太,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呢?

黄齐太胸有成竹地说:“不会,绝对不会。文虎啊,是这样的,最近宰相郭怀清在朝廷上失势,受到皇上的冷落。朝臣看到情况有变,纷纷倒向了御史田大人的一方,对郭怀清口诛笔伐。现在郭怀清的处境极其不妙,地位岌岌可危。风声从京师传开,想必也已传到此处。一些见风使舵之人看情况不妙,想要和青水堂划清界限。这两天本地知府童治生便是殷勤得很,在我叔父跟前跑前跑后,嘘寒问暖。这个家伙!不过他狡猾地很,他虽然知道青水堂的内情,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只有我们从魏老六这里挖出青水堂,他才能抛弃最后一点幻想,老老实实和我们合作。所以说魏老六这个人极其重要,这是我们挖出青水堂的关键所在。你布置一下,咱们今晚就行动!记住,咱们行动的人手不能过多,连我在内,不能超过八个人,以免惊动青水堂。记住,一定不能走漏任何风声!具体的行动地点咱们到时候再说。”

“好!你放心,我去安排人手,今晚一定要抓住魏老六!”

回过头来,焦文虎便着急找到了阿鳖,“阿鳖啊,今晚有行动了!”焦文虎兴奋地低声说道。

“哦?虎哥,快说说,怎么回事!”

焦文虎将刚才黄齐太所说的原原本本和阿鳖说了一遍。

“哦,那可太好了!”阿鳖也兴奋起来,这几天把他憋坏了,眼看事情有了转机,他怎能不激动。

“别急啊兄弟,咱们晚上才行动呢。对了这次齐太他也要和咱们一起去,到时候,咱们都要听他的。”

“好说好说。虎哥,那咱们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这我也不清楚。到时候我再挑几个好手,咱们一起去齐太那里再说。”说罢焦文虎又急匆匆走了。

现在中午还不到,时间还早,阿鳖在屋里走动了一会儿后,索性来到小院中练起了拳脚。

时间过得真是漫长,好不容易等到天色擦黑,阿鳖便坐不住了,眼巴巴地等着焦文虎回来。又过了一会儿,焦文虎才带着四个个精干的手下来找阿鳖,“走吧,咱们去齐太那里!”

几个人精神抖擞,又不引人注意地来到黄齐太所在的厢房。黄齐太的房中早已准备了一桌的饭菜,一身富家公子哥打扮的黄齐太招呼众人:“快吃吧,吃完咱们就出发!”

焦文虎也不客气,吩咐大伙儿坐下。众人狼吞虎咽吃了起来。黄齐太却似乎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饭菜之后便放下了筷子,笑着看着大伙儿。

很快众人就吃饱了。这时黄齐太拿出几身衣服,让大伙换上。

阿鳖拿过自己的这身衣服,不禁傻了眼。他不明白黄齐太为何要让他们换上这样的衣服。这套衣服可是绸袍绸裤,一看就价值不菲。阿鳖从来没穿过这样的衣服。他将这套衣服穿上,戴上珠玉绸冠,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穿上之后,阿鳖偷偷打量其他人,恰巧与黄齐太的目光相遇。阿鳖看到黄齐太的眉头微皱了一下,随即马上又舒展开来。阿鳖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再看焦文虎,他穿上一身绫罗绸缎,倒也像模像样。

“好,咱们出发!”黄齐太带着众人,在夜色中悄悄溜出了知府衙门。黄齐太走在前面,不急不缓,派头十足。阿鳖紧紧跟着焦文虎在其身后,一直往城中的最繁华之地而去。此时的苏浙城内已是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的气氛。再有三天便是除夕了,街上的行人们脸上都洋溢着自心底而来的充满喜悦的笑容。

他们一直来到城中最热闹地段的一处气派豪华的高楼前停了下来。黄齐太扭头对焦文虎说道:“魏老六就在这里藏身。你叫几个人守在四周,然后咱们进去。”

阿鳖一看那高楼,灯红酒绿,上有牌匾写着“夜珠楼”三个大字。这是什么地方呢?

焦文虎马上吩咐四个手下散开,准备带着阿鳖跟着黄齐太一起进去。黄齐太又皱了皱眉头,似有不悦之意。但他什么也没说,在头前迈着步子,走进了这家高楼。焦文虎和阿鳖紧跟在后。阿鳖担心自己的跛脚被人看出马脚,引起丐帮的警觉,只得踮起左脚,装作和正常人一样。“早知道这样,我就把二师父给我的短靴穿上了。”阿鳖心里暗暗懊悔。

三人一进门,阿鳖便感到一股腻得让人发慌的香气迎面而来,他朝四周一打量,只见张灯结彩的大厅之内随处可见年轻的女子,一个个花枝招展,招蜂引蝶。男人们或坐或站,和女子们肆意调笑着,大厅之中充满了各自浪荡的笑声。阿鳖不由得紧张起来,他知道,这是来到风月场所了。这样的地方他可是第一次来,他不由得头冒冷汗,嗓子发干。

很快一个打扮华贵的中年妖冶女人迎上前来,“哎呀,爷几个来了?我看几位大爷可是面生啊,头一次来我们夜珠楼吧?”

黄齐太轻咳了一声,“这么说是不欢迎我们喽?”

“哪里哪里,您说的哪里去了?您爷几位头次来,我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您以后可得常来啊!”那女人不动声色将话圆了回去。

“哦,这样啊,那就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给我们找来!我看看我们下次还值不值得再来。”黄齐太派头十足,一副很老练的样子。

“好嘞,您几位请!我给爷几位安排个雅间怎么样?”

“那自然,带我们到最好的房间,找最好的姑娘!”黄齐太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

那女人看到黄齐太的气派,知道此人非富即贵,不敢怠慢,领着三人上楼来到二楼一间精致华贵的房间之内。房间之内俱为粉色,粉色的窗户,粉色的幔帐,粉色的茶具酒具,就连烛火上的灯罩也是粉色的。

那女人招呼黄齐太他们三人坐下,又给三人倒上了茶水,“爷几个请稍等,我去安排姑娘们。”说着话,轻轻退了出去。

焦文虎也有点不自在,“齐太兄,那魏老六真的就藏在这里?”他轻声问道。

黄齐太点了点头,“据那内线说,他就藏身在此处的四楼。咱们等会儿见机行事。”

焦文虎看了看阿鳖,又对黄齐太说,“齐太兄,我和阿鳖都不大熟悉这种环境,你可得罩着点我们啊!”

黄齐太微笑着说:“放心,场面上的事,我来应付。”

正说话间,一阵香气袭来,刚才那个女人带着三个年轻女子来到了雅间之内。阿鳖一看三位女子,环肥燕瘦,各有不同,但是都浓妆艳抹,明丽动人。阿鳖马上涨红了脸,低下头去。

那老鸨一样的女人笑吟吟地说:“爷几位,人我都带来了,你们看怎么样?”

只见那黄齐太皱起眉头,露出不悦之色,“怎么,你这里的女子都是这样吗?还是看不起我,拿这些庸脂俗粉糊弄我们!既然如此,那我们去别处!”说罢作势站起来就要走。

“哎,别别别,这位爷,是我老眼昏花,没弄清楚。您别生气,我这就去给爷几位换几位。”这老鸨马上赔上笑容,讨好地对黄齐太说道。说罢带着那三位姑娘匆匆走了出去。

焦文虎悄声说道:“齐太啊,我看随便就可以了,何必换人呢?”

黄齐太略带得意地说道:“这种地方面对生客都会这么做,不肯让最好的姑娘出来。我不这样诈一诈她,她不会把咱们放在眼里的。”

“哦,是这样啊!”焦文虎点了点头。阿鳖在一旁没说话,心里也有些不得劲儿:我们是来找魏老六的,何必跟这些人较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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