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霏霏直面风离尘一行强者，神色间没有任何畏惧之色。
在慕霏霏眼中，姜器不该死。
毕竟她进下都九个月，姜器是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这一点慕霏霏感受得很真切，姜器绝不是在伪装。
所以慕霏霏就算是恨死了姜家那些人，却是把姜器给排除在了外面。
面对姜家其他人，慕霏霏可以痛下狠手。
面对姜器，慕霏霏却是硬不下心肠。M.
哪怕只是做一个旁观者，看着姜器赴死，她也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其实，她本以为自己是可以做到的。
姜器到底是姜顶天的死忠，她要报复姜家，姜器绝对是一块巨大的拦路石。
可当她真的看到姜器落入绝境，濒临死亡，慕霏霏却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绪。
“神女大人？”
风离尘陡然止步，定在了慕霏霏身前不远处。
其他人见到风离尘止步，自然也停下了脚步。
慕霏霏可是下都神女，整个下都地位最尊崇的一个人，他们可没有底气冒犯慕霏霏。
“诸位，还请留手放姜器大长老一马！”
“他虽然是姜顶天的心腹，但和姜顶天是不一样的，姜器大长老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进入下都以来，姜器大长老一直待我极好！”
慕霏霏知道风离尘是领头之人，眸子紧紧地盯着风离尘说道。
身为下都神女，面对风离尘等人，慕霏霏还是很有底气的，身上自有一股可以慑服他人的威严。
她以前就身居高位，如今虽然换了一个身份，却依然是身居高位，当然可以很快适应自己的身份，驾轻就熟。
她很清楚眼下这种情况，她该如何表现，才能够让风离尘等人妥协。
风离尘闻言，眉头蹙起，似有不悦。
“神女大人，您这是要保姜器？”
“不错！”
“神女大人，姜器可是姜顶天手底下最强的一个爪牙，我们要覆灭姜顶天对下都的统治，饶恕姜器，岂不是放虎归山？”
“姜器大长老对我有恩，我一向知恩图报，如果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击杀姜器大长老，传扬出去，岂不是会被他人言说我慕霏霏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慕霏霏怔怔地望着风离尘说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风离尘的眉头顿时蹙得更深，他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神女大人，还请您三思！姜器，绝不可放！”
“如果我说我一定要保姜器大长老呢？”
慕霏霏的声音这时也提高了几分，她俏脸带煞。
风离尘望着慕霏霏，寸步不让。
他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老纨绔，要不然也不会和方天浩闹那么僵。
“神女大人，您若执意如此，那我等就只有冒犯了！”
“你好大的胆子，我可是下都神女，下都身份地位最崇高的人，你敢忤逆我？还是说，你们灭了姜顶天以后，还想杀了我，以求独掌下都大权？”
“神女大人，您误会了，我等怎么敢有这般心思？”
“误会？那就是说你们觉得我实力孱弱，虽是下都神女，但却没资格掌控下都大权，所以对本神女的命令阳奉阴违？”
慕霏霏连连逼问，风离尘额头上已经浮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神……神女大人，我……我等并不是这个意思。”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神女大人，我等……”
“行了，如此也太无趣了，这下都神女不当也罢！你们就另请高明吧，谁爱当这个神女就由谁来当！”
慕霏霏疾言厉色，话落直接转身。
她迈步走向姜器，抬手扶住了姜器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时，风离尘的面色难看至极，他望着慕霏霏的背影，脸上一阵阴晴变幻不定。
不久，他牙关一咬。
“神女大人，就依您所言，我们不杀姜器，可您也得答应我们，不要再随意撂挑子不干。”
“下都没有神女的统领，便是一盘散沙，如今大世来临，下都的力量一旦分散，恐怕很难在接下来的乱世里立足。”
“只有在神女您的带领下，我们下都才能在乱世之中崛起，重现昔日荣光。”
风离尘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毕竟神女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想要成为下都神女，必须要觉醒下都古祖血脉。
如今的下都，觉醒了古祖血脉的人，只有慕霏霏一人而已。
如果姜顶天被诛，慕霏霏甩手不干，下都怕是会迎来一场更加巨大的危机。
大世即乱世，他们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姜顶天出手，还不是为了能更好地迎接接下来这个世界发生的巨大变故。
姜顶天实力虽强，但一心追求力量。
他极端自私，若是由他继续统治下都，下都必然覆灭。
下都众多强者里，在意下都存亡的人始终是大多数。
“此话当真？”
“不敢欺瞒神女大人，不过神女大人，我们可以不杀姜器，但姜器必须要立下天道誓言，自此时开始，不再插手我们和姜顶天之间的争斗。”
“这是应该的！”
慕霏霏点了点头，她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
风离尘不杀姜器，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
她移动视线，望向姜器。
“大长老！”
慕霏霏的意思溢于言表，她希望姜器可以妥协。
姜器望着身前的慕霏霏，苍白的脸上一直都挂着一抹分外浓郁的笑容。
慕霏霏为了护住他，甘愿以一人之力独面风离尘等人，让他可以说是既感动又欣慰。
他真的真的很想妥协，从今往后就一直跟在慕霏霏身边，护着慕霏霏。
可是，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
那件事，除了他，没人能做。
而那件事，他又必须得做。
他若不做，慕霏霏的危机如何接触，慕霏霏如何坐稳下都神女的位置。
所以，他只能在心里暗道一句遗憾，然后不识好歹地辜负慕霏霏的一片好意。
“神女大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不可能放任都主大人不管，哪怕是死！”
“都主大人待我毕竟不薄，正如神女大人您所说，您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我姜器同样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
“所以神女大人，您且让到一边，让我继续与风离尘那老小子论个高低！这是我的归宿，也是我的命运，还希望神女大人不要阻挠，姜器必将一直感念神女大人您的恩德！”
说到这里，姜器一步前踏，直接越过了挡在他身前的慕霏霏。
他先前看起来明明就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此时却是颓态褪尽。
“风离尘，你不是很想杀了本长老么？还等什么，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