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酒楼逸话

其实小厮也没有主动拦住陈伦,只是陈伦走过来之后小厮的手一直在鼻子前挥舞。

看到小厮这样,陈伦先是闻了闻身上,然后思考了一瞬间,好像是有点味道。

“这附近哪里有河?”陈伦笑嘻嘻地问道。

小厮看了看陈伦,没多想,就给陈伦指了个方向。

“那边山脚下就是。”

刚说完就有个浑身酒味的老头走过来,小厮连忙凑过去拦着。

“老张啊,你这回不会又没带钱就想喝酒吃肉吧?”小厮有些不耐烦的说到。

“我有钱,我有钱,你看。”酒鬼老张拿出了十枚钱币,在小厮面前挥了挥。

小厮看了看这钱,似乎想说点什么。

“我这次做了个大活计,今天心情好,这是赏你的。”老张给了小厮一枚钱币。

拿到钱的小厮此时似乎在考虑些什么,不过很快就回话了。

“行吧,你进去吧。”小厮态度稍微缓和,不过面色和语气还是有些不耐烦,似乎这酒鬼很是讨人厌烦。

酒鬼对小厮的态度视若无睹,昂着头走了进去。

这段小插曲陈伦看在眼里,他本来只是想进去看看,但是听到了有钱就能喝酒吃肉,他终于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于是就开始找地方打理一下。

陈伦按照自己的理解走到了山脚,也看到了河流,对着河面照了照,面色确实不怎么样,笑着洗脸,脱衣服洗澡,同时把自己的亚麻衣服也带到水里洗了洗。

直到肚子开始抱怨。

没多久,陈伦又回到了那个酒店门口。

门口还是那位小厮。

陈伦年纪不大,虽说晒太阳多了黑了点,也勉强算得上眉清目秀,刚刚是个叫花子样儿,现在小厮真认不出他。

小厮常年在外迎宾,看人的眼光倒是有些,一眼就看出陈伦——没钱。不过不碍事,店里也有一些穷人来吃饭,就没多看陈伦,随便邀请陈伦进去了。倒是陈伦还笑着跟小厮道了一声谢,留下门口的小厮不禁歪了歪脖子。

人生路上第一次下馆子,陈伦一进门就感觉有点懵。

店里摆满了桌椅,扫视了一番,这个时间点空桌子还是有一些的,店里只有寥寥几张桌子有人。

陈伦发现左边靠窗的角落还有一个空桌子,径直走了过去,面向门口坐着,也不说话,就看着周围的人都是怎么做的,也不知他忘没忘记他的肚子。

店里的人一直没满,陈伦傻呵呵的看着,刚进来的人都会先大喊一声“伙计”,然后就有人凑上去跟他们说话。这些“风土人情”在陈伦眼里很新鲜。直到店里的人慢慢多起来,伙计终于找上了陈伦,询问他要吃点什么。

“客官,请问您需要点什么?”伙计用熟练的笑容对着陈伦问道。

“肉。”陈伦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只是他现在想吃肉。

“客官,您是想吃什么肉?我们店里有猪肉鸡肉鱼肉,如果钱给的多,还可以有羊肉和牛肉。”伙计的言语中透漏着少许的尴尬,不过陈伦看不出来。

“那来条煎鱼吧,给我点米饭。”陈伦想念自家做的鱼肉,就是简单的煎鱼,现在他很想吃。

“只要煎鱼吗?要不要来点青菜?要不要来点酒水?”伙计问道。

“给我来根萝卜吧。”

陈伦说出来的话让伙计愣了愣神。

“好的,客官。”伙计似乎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于是陈伦得以继续在这里等着看着。

最后上菜的时候,萝卜切成了丝,炒在鱼里。和陈伦一开始想的不太一样,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吃的很满足,比家里的好吃。

只有一盘菜,陈伦吃的很干净,最后付钱的时候陈伦有点后悔了,后悔不懂事没有事先问价,这鱼和饭,收了陈伦十五枚钱币!

他这才发现这六十枚钱币少得可怜。如果顿顿这样吃,两三天就吃干净了。

想着钱的事,陈伦无奈的走出了酒店。

陈伦出门的时候又看到酒鬼,这次老酒鬼是被撵出门,扔到了地上。

“好你个死酒鬼!居然骗酒喝。你一共就十个子儿,居然还装大款。你不是有钱吗?倒是拿出钱来啊!”另一个伙计衣装的人正指着酒鬼破口大骂。

酒鬼老张仿佛没事人一样,笑呵呵的,看那架势,还没喝够。

陈伦看着,开始考虑自己的未来。

“还是得找点生计啊。”陈伦自言自语到。

他的脸皮还没这酒鬼那么厚。

钱是舍不得花的,只花了五枚钱币买了点干粮。在县里随便逛了逛,中间有看到一些好东西,一问价格,陈伦就被吓跑了。

在县里又待了一天,旅店的价格很高,收十枚钱币一晚,包第二天早上的馒头和咸菜。可是陈伦哪敢花这钱啊,随便找了颗树,靠着树干将就了一晚上。陈伦又带着他那不知从哪来的梦想离开了安余县。

或许山野不用花钱的生活对陈伦来说更像是生活吧。

陈伦是个在乡野长大的野孩子,从小就知道很多“可以吃”和“不可以吃”的野生植物。也正是靠着这点经验,陈伦才能从家里拖着个肚子强行坚持走了一个月还没饿死。

从安余县一路向东,陈伦的山野流浪生活还在继续。

食物很快就吃完了,食不果腹的日子林林总总,好在陈伦吸取了之前艰难生活的教训,狠下心来又花了十枚钱币买了套点火工具。

沿着河流走有个好处,河里的食物很多,就看敢不敢吃。不过这问题对陈伦来说不算太大,家里不知从哪一代开始就把能吃的不能吃的全吃过了,现在他只需要排除明显不能吃的就行。

陈伦在山间行走着,日子不能说不苦,人脱离了自己原本生活的环境,常常会遇到突如其来的困难,所谓衣食住行在这些困难面前早已微不足道。

某一天陈伦在林间行走,昨夜的雨水留下淡淡的芬芳,脚底的泥土很是松软,有时一脚下去,反应过来时已经是湿漉漉的。

一路沿着河向东,留下几声喷嚏。

终于进入平地,陈伦早已晕头转向。又过了几天,好不容易看到人迹,陈伦已经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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