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春满人间福满楼

老家还是熟悉的感觉,小道上,铺满了杉树的枝丫,一层枝丫一层雪,房屋周围无数的青松被雪压弯,积雪从棕榈树上哗哗地落下。

屋子上,有烟火气的地方,积雪已经融化,没有烟往外冒的区域则还是堆满积雪。

踏进堂屋,抬头,看见屋顶有一个窟窿,雪落进屋里,融化成水。

张苍云看向窟窿:“是祝家人抱石头从后面砸的,我们昨天刚下来,还没来得及修!”

“奶,我回来了!”

马景澄高兴地喊着,然后踏进了耳间。

老人家一听,挣扎着要爬起来。

马景澄赶紧过去。

老人捏着马景澄的手,颤抖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吃饭了没?”

“我们不饿!”马景澄回答着。

张莘月也一下扑进自己奶奶的怀抱。

相互诉说着祖孙的思念。

寒暄了几句。

外面有人的声音响起。

随后,好些人走了进来。

说着客套的话。

马景澄招呼着他们。

将凳子都搬到外面。

让人将那些自己欠钱的人都叫过来。

“我说话算话,虽然没有一年,但都过年了,说好10分利,就是十分,今天一起还大家了,按照一年的来还!”

马景澄待众人都到来之后,才开口。

他并不是逞能,现在几百块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这些人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而且,人家当时也没有太过于为难自己。

“哎呀,小澄,利息就算了,这本来都不关你的事情,是刘东欠我们的,你能替他还掉本金,我们就很感谢了!”

有人开口。

这短短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先是刘东去世,然后是马景澄突然离开花镇,再然后大家都在借钱买煤矿,拿到钱的人又跑得不见影子,小年夜,还发生了那种事。

这几天,那些跑掉的人,突然又回来了。

白白赚了几千几万块。

整个花镇,基本上最恶的人都不在了。

即使有一些小小凶恶的人,也不至于说像祝家和霍家还在的时候那样。

剩下就是本分的人。

现在这些人,没什么损失,也没赚到钱。

发生了那种因为钱造成百十人丧命的重大事故,让每个人都更加的珍惜生命。

也不想因为一点点钱,就闹翻。

“嬢嬢,不要这样说嘛,如果我没有,那没有办法,但是现在我手里还有点钱,就还大家了!”

马景澄开始按照小本子上记的,一个一个的还钱。

债主们都感激涕零,能够在过年的时候得到这么一笔钱,算是喜事了。

有人提议:“你看,景澄家,这漏洞,怎么能住人,我们找点瓦,给他家翻一下!”

其余人纷纷表示同意。

于是大家纷纷行动起来,有人用背篓背来了瓦,有人抬来了楼梯,男人们爬到房顶上,开始敲敲打打,女人们在下面递砖递瓦。

没过一会儿,堂屋那漏洞就修补完毕。

马景澄还发动人,将车上的米面发给镇上那些穷得揭不开锅的人。

一直忙到了下午,才休息。

众人在马景澄家堂屋拉起了桌子,点起了灯,好不热闹,就像某家办喜事儿一样。

写春联,放鞭炮。

当晚,除夕夜,有上百人在马景澄家来来回回穿梭。

巨大的篝火点起来,人们又开始围坐在篝火旁,畅所欲言。

有人都哭了。

一来是感谢马景澄给他们发粮食,二来是那些凶神恶霸终于得到了报应。

当然主要是后者。

看得出来,每个人都很高兴。

在大家疯狂的时候,一个人一直在沉默。

那就是魏和尚。

他本以为自己老板是个地主,没想到,和自己家差不多,甚至连自己家都不如。

马景澄让张苍云招呼众人,自己带着张莘月,打着电筒,来到了刘东家的院子。

院子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干净,变得苍凉无比。

走近一看,那些玻璃被石头砸得一个又一个窟窿,碎了一地。

马景澄拉着张莘月,走到了左边,打开齐灵的房间。

里面桌椅倒地,纸张乱飞。

两人坐在齐灵的沙发上,这时,外面漆黑的天空绽放起了烟花。

漆黑中映射在玻璃窗上。

那是马景澄从城里拉来的,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年份。

尽管这早已不是那个温馨的小屋。

但是听着那外面的噼啪声,还是感觉很安心。

张莘月将头靠在他肩上。

让马景澄想起了一首歌‘你一点一点慢慢靠近我,在我耳边轻轻对我说…’

烟火还在继续,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进来。

张莘月赶紧站起来,去点蜡烛。

走进里间,只有一张床还是完整的。

张莘月翻箱倒柜,取出未被污染的被子,铺在床上。

“睡吧!”

她有点大大咧咧的样子。

马景澄有点累了。

直接躺在上面。

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记不清了。

来到这个世界,似乎就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啪啪啪!

马景澄拍拍自己的旁边,“来呀!”

张莘月扭捏了一会儿,才乖乖躺在马景澄身边,紧张得她连呼吸都很谨慎。

不过,很快,马景澄就睡着了。

张莘月这才扭头看向马景澄。

她看不清马景澄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很轻。

以前,在她们家,她哥睡在堂屋,打呼声在楼上都能听到。

她真想从楼上弄点玉米芯给他塞上,吵死个人。

但她发现,马景澄竟然不会打呼。

在这之前,她还以为,男生睡觉都会打呼呢。

张莘月没睡,她伸手在距离马景澄脸还有一点点的地方,来回的环绕。

头渐渐靠近马景澄,很近,鼻子都快碰到了头了。

她掏出在攀州买的小电筒,小小的一支,用手蒙着光,照亮马景澄的脸。

豆蔻年华,情窦初开。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有点快。

回想起这些日子。

张莘月心里有些暖暖的。

尽管城里有那么多好看的女生,但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每当他很随意地将手搭在自己肩上时,总有一种被偏爱的感觉。

他的不理不睬,搞得那个扎着两条好看麻花辫的女孩子,抱着书走过时,都向自己投来了奇怪的眼神。

真想陪着他一直走下去呀!

可,这是不可能的,他突然变得好厉害,是啊,好厉害...

而自己,除了一身三脚猫的拳法,似乎什么都不会。

张莘月从紧张、变得高兴、再变得失落。

盯着天花板,看了一晚上。

……

早晨,她还在床上美美地睡着,马景澄已经在外面开始整理东西了。

都是齐灵走时没带走的东西。

而在攀州,除夕夜,赵未来亲口宣布了一件事情。

某位来攀州旅游的京城游客,中了双色球,两千万的大奖。

这个消息,让整个攀州城,一下子炸开了锅。

除夕夜的吸引,远远比不上这则消息。

除夕夜,晚上八点半,赵未来身穿一身的红。

红色的风衣,红色的裙子,红色的长靴,高马尾,她宣布:“从今天开始,双色球增加一个新玩法,一注十块钱,追投20块,3倍40块,4倍80块,最高可投99倍…”

很多人开始议论起来:

“这不是胡闹吗,99倍,99倍是多少钱,有人买得起吗?”

“买得起买不起,看个人,人家想买就买,不想买就算,你这人…”

……

同时也宣布,中奖的概率将会变大,不再是1-33和1-16。

州里的人也在时刻关注着这一变化。

最关注的是宋青州。

他隐隐的感觉到不对劲,饭都没吃,他就出了门,直接拜访了那位中奖的客人。

宋青州见到了那位来自京城的客人,他身边的人开始询问:“请问先生来自哪里?”

“京城!”那人不卑不亢。

“来攀州做什么?”

“你这人,问这么多,想要干什么?”那人有点生气,“我来旅游的!”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是攀州的州长,宋青州,我们非常欢迎诸位来攀州旅游,给您造成困扰十分对不起!”

宋青州及时制止了手下的继续问话,并且道歉。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那人很生气。

“实在抱歉,主要,您是新开设的双色球得主,所以我们才会特别的关心。”

宋青州再次道歉。

“你说什么?”那人推了推眼镜。

“您不知道自己中奖了?”宋青州有点意外,随后问道:“请问您,是否在陶铃街买过彩票?”

“买过!”那人掏出了自己在陶铃街登记的号码。

“哦,那要恭喜您了!”

宋青州说着,心却走神了。

之后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这才离开。

他们离开之后,那人松了一大口气。

此前几天,小年夜晚上。

马景澄手下的得力干将,徐之,从京城回来,带来了一个人。

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四五十岁左右。

马景澄去见了这个人。

他手里有五千多万外汇,想要兑换成红武币。

一元红武币和马景澄前世的一元RMB相等。

两人来回讨价还价。

他最后同意,两千万出手。

本来这位富豪要四千万,但是马景澄只给两千万,多一分都不给。

原因很简单,他的五千万如果能够通过正常渠道兑换,他根本不需要找到马景澄。

因为他兑换不了。

按照利元与红武币的兑换来讲,一利元等于两红武币。

就是说,他手里拥有超过一亿的红武币。

那不是一亿冥币,而是壹亿元。

谁敢给他兑?

除了攀州汇东,没有别人可以给他兑换。

他要是去红武银行,那就是死路一条。

然而去汇东,风险也大。

他应该是想要去汇东的,但是看到了马景澄的广告。

一个大胆的想法诞生了。

马景澄之所以能够用两千万撬动他手里的一个亿,原因就在于他们双方都十分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个年头,两千万,足够他和他儿子,以及儿子的儿子,睡着吃,躺着吃,站着吃,怎么吃都吃不完了。

但如果他拿在手里,和冥币也差不了多少。

马景澄拿到这一张纸条,他也是用不了的。

然而,他有自己的办法。

对于这件事,马景澄自己都没想到,还有这种玩法。

为此,他不得不感叹,这世界上,比自己‘聪明’的人,还是多啊。

马景澄手下,有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人才,平时就养着他们,也没指派什么活儿给他们干。

在谷雨河南岸,刚修好的那些房子里,有各种各样的工具,都是从全国,甚至全世界搜罗来的物件,任由那些人在里面折腾。

里面有个八级工,大概是能够焊火箭的那种,花了五天的时间,造了一个控球的机器。

为马景澄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

本来还说等到了甽州,去找私下买卖外汇留成的王总,抢他手里的生意,即使岳父是羊境的高层也不好使。

现在看来,不用了。

有人送上门了。

这才是真正的坐着数钱。

不过风险,那不是一般的大,操作不当,直接完蛋。

也不是长久的生意。

而那个给他带来点子的男人,和马景澄达成协议之后,就消失了。

现在中奖的这个,是另外一个人。

尽管宋青州直觉很强,但没有丝毫的用处。

具体的情况,他也十分的清楚,彩票的事情不能停。

过完三天年,他就要进京汇报攀州的情况,包括除夕夜中奖的事情。

宋青州在和那个人谈话间,走神了,他在想,要不要留下那个人的详细信息,大脑闪过一个片段,让他没有留。

他觉得,自己势必要和那个搅动攀州的人,谈一谈。

但是,和马景澄的谈话,只能等各种棘手的问题处理完才行了。

……

花镇,马景澄无意间找到了一个自己需要的东西,他心里就更加的有底了。

和张莘月一起回家吃了汤圆,大年初一吃汤圆。

吃完汤圆之后,张苍云给每人发了一盒擦炮,“走,我们去炸粪!”

“炸粪?”

马景澄听到了一个曾经听过无数次的词语。

“昂”张苍云点头。

随后,嘭啪,嘭啪!

粪水溅起老高。

然后炸玻璃瓶。

炸竹子。

用鞭炮做手榴弹,赶着人跑,有过年那味儿了。

村里几个往日不敢在大路上走动的青年,这时跑来找马景澄。

马景澄没有穿着什么华丽的衣服,还是以往那样的破旧,这让那些穿着破旧的青年有了一些些亲近。

“马景澄,追兔子,去不?”

追兔子?

马景澄笑了。

过年,大雪,不去山上追兔子,都对不起这场雪。

说是追兔子,其实就是为了追着好玩。

有时候,追一天,屁都没追上,却还是兴高采烈的。

花镇村民的快乐其实很简单,有吃有穿,不被人欺负,就够了。

“去,为什么不去?”

马景澄只能从原主的记忆得知这种信息,想要亲自去感受一下,小镇年轻人们的快乐。

“俺,也去!”

魏和尚笑嘻嘻地走过去。

“走咯!”

张苍云从旁边把马拉过来。

张莘月轻松翻上去,英姿飒爽,惹得人注目不已。

丹山也并不都是悬崖峭壁,也有平缓的---山脉。

如今,山脉上庄稼早已不见,一片光秃秃的。

每到下雪,就会有兔子出没。

爱玩的小镇年轻人,带着自己家的狗,就开始了一场无聊的狩猎。

一群人,嘻嘻哈哈,从来没有像这样快乐过。

男生拿着棍子就到处乱打。

女生则安静地跟在后面,或者相互打雪仗。

声音很大,连对面山上的人都能听见。

小镇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

以前,要去追兔子,一见到祝家人来,就纷纷都没了兴致。

如今倒好了,祝家人没了,感觉整片天空都敞亮了。

很快在一片开阔地上,有人发现兔子的脚印,挥手让众人靠近。

“你们从那边,你们从那边,包抄!”

有经验的年轻人指挥着,马景澄也认真地听着,然后吩咐魏和尚:“和尚,待会儿看见兔子,你就上,听见没?”

“俺知道了!”

这是一片荞麦地,非常广阔,小镇人称之为梁子。

“我看到了,在那点!”

有人突然叫喊起来。

“快追!”

“追啊!”

“冲啊!”

“杀啊!”

……

众人从几处包抄,防止高脚的兔子逃进林子里。

兔子的速度非常的快,在人们的喊打喊杀之中,到处逃窜。

在它要跑过去的时候,埋伏的人突然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张莘月骑马站在山梁上,俯览天下。

只见一群人,在广阔的荞麦地里追着一个黄褐色的影子,叫声震耳欲聋。

有人摔倒了又站起来。

有人甚至脱下自己的鞋子朝着兔子扔去。

有人累得佝偻着,不停地咳嗽。

吐着舌头的狗子们,疯狂地朝前追,等到自己主人停下来,它们也停下来。

气得狗的主人对着它们大喊大叫。

狗子却不理会,只是吐着舌头,不停地摇尾巴。

那兔子非常的警觉,跑一段路,它就停下来,伸着头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再跑。

地方太大,小伙子们早已跑得筋疲力尽,只能远远地看着兔子消失在视野。

这时,张莘月拍打了一下马屁股,“驾!”

清澈的声音响起。

胯下骏马在雪地里飞驰,骏马的鬃毛随风飘动,如同一阵风,径直冲向兔子。

兔子已经被那群老六追得快累死了。

没跑多久,被张莘月一个侧身就抓住了耳朵。

“张莘月,NB!”

“好好!”

“太牛了!”

……

青年们扯着嗓子大喊。

张莘月一笑,看向马景澄。

马景澄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

他的体力已经很好了,奈何这群孙子,实在太能跑了。

能不能抓到兔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份什么都不在乎的乐趣,放空了心神去玩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夏天的晚上,打着电筒河边抓青蛙一样,能不能抓到不要紧,重要的是那份参与。

“我们抓野鸡,去不去?”

马景澄挥手:“老子走不动了,要去自己去!”

一群人不管马景澄,呐喊着从进了另一边的树林里。

在窝里睡觉的野鸡被他们屎都吓出来,一扑腾,照着山坡下的树丛飞去。

它不出来还好,一出来,这群家伙怎么会放过他,朝着树林里就钻进去,坐在斜坡上,就往下滑去。

“骑不骑?”

张莘月骑在马上,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抚摸兔子毛发,问道。

今天,她穿了一件很显身材的夹克,加一个马景澄专门为她定做的腰封,身姿挺拔。

“骑!”

马景澄从地上站起来。

“和尚,拿着兔子,待会儿和他们一起回来!”

“哎!”魏和尚走过去接着张莘月手里的兔子。

张莘月一只手拉着马景澄,往上一使劲,马景澄就骑上了马。

“苍云,我们先回去了!”马景澄挥着手。

另一只手紧紧搂着张莘月的腰。

“驾!”

张莘月一拍,差点把马景澄摔下去。

一只手不行了,只能两只手紧紧搂着。

从山脉上一路飞驰而下。

然后到了河滩,顺河河滩的浅水,一路疾驰。

距离马景澄家没多远,张莘月才放慢速度。

河滩地里,有些许的露出雪苞谷草,那马儿走两步就停下来吃一下,顿挫感十足。

马景澄这才发现,张莘月的腰,不细也不粗,却很柔软,发迹间弥散着淡淡的香味,让马景澄不想撒手,想靠在其肩膀上。

张莘月也没有说让马景澄将手从自己腰间拿走,河边,白鹤在乱飞,感觉很美好的样子。

冷风吹来,两人腿贴着马,紧靠在一起,一点都不觉得冷。

“婆婆,我舅舅让我喊你吃饭了说!”

炊烟袅袅中,有小孩尖锐的声音响彻小镇,隔老远都能听见。

有人戏谑地回应:“小龙儿,我马上来了说!”

小龙儿怼回去:“你在板命”

两人骑在马上,噗呲就笑了。

花镇的那份凝重,此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

三天年过完了。

交代了该交代的,马景澄三人又踏上了返回攀州的路。

攀州依旧热闹非凡。

过年嘛,一年到头,唯一可以什么都不做的几天,成群结队都上街去玩。

不过,有人是可以不过年的。

就是卖彩票的人。

马景澄给了他们双倍的工资。

张莘月和马景澄在大江边下了车。

他要去福利区看看。

正当中午。

福利区开始排起了长队,多个窗口开始放饭。

马景澄拉住一个人:“这菜,还有别的吗,还是过年也吃这个?”

“哪有什么其他的,这个有吃就不错了!”

几个人都是这么回答。

马景澄没再继续问下去。

他带着张莘月直接来到了彩虹路二十五号。

李宽等人是不可能不在的。

马景澄直接闯进李宽的办公室,“你给我个解释。”

李宽拿着一本书,缓慢转过身:“什么解释?”

“福利区吃的东西怎么回事?”

马景澄很气愤,“你别忘了,那是拿我的钱去做的事情,是我的事情,懂吗?”

“怎么了,这不像你啊?”李宽语气很淡,他不明所以。

“我不是说,过年了,要加肉吗?饭里的肉到哪儿去?”

马景澄指着北方,“福利区!”

“对啊,加了呀!”李宽点头。

马景澄站起来就走,走到门那儿,“你自己去看看,去打听打听,负责的人都是你安排的,我想请你给我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

李宽突然不知所措了。

马景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MD,太可恶了。

一直以来,他没有时间来管理福利区,就交给了李宽,让他找人来负责食物的供应。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李宽也没有过多耽搁,李宽骑上车往福利区去。

这几天,没有什么重大的事务要处理,宋青州已经进京,很多事情要等他回来才会有个定论。

但是福利区,自从马景澄交给他之后,他就交给了下面的人,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马景澄的态度让他有点急。

难道真的出问题了?

等他赶到那儿,突然停下走进去。

那个靠在门边的负责人差点没摔倒。

赶忙迎了上去,“李主任,您怎么有时间过来,有什么事情,告诉我们一声就可以了,何必劳烦您亲自来一趟!”

李宽眼睛往前看,停下脚步,挥手:“你站在这儿别动!”

负责人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急得不得了,但是他又不能不听话,只能站在原地,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整个身子不再那么硬朗挺拔,仿佛被抽掉了脊椎。

李宽在食堂里来来回回地走,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儿问这个,一会儿问那个。

随后打发一个人去将负责人找来。

李宽双手叉腰,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人,心里有气,很大的气。

难怪马景澄会如此生气。

马景澄说的不错,这是他的钱,他的钱,他可以拿出来帮助需要的人,但是绝对不允许用在其他的地方。

没有肉。

过年几天,没有肉,这可不是小事。

涉及的资金最少是几千块。

不要说几千块,就是几十块,那都是大事儿…

咚咚咚!

外面的人敲了敲门。

“来,康天湛,说说吧!”

李宽招呼着那个衣服洗得发白的男生。

李宽撩了一眼男生开裂的鞋帮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主任,我对不起你!”

男生低下头,开始承认自己的错误:“是我…挪用了福利区买肉的钱!”

李宽走来走去,气得不行,“来,你告诉我,为什么?”

男生开始一顿说。

李宽看着外面,听着男生的诉说。

“你跟我走!”李宽听完之后往外走,阻止了男生的话,“什么都不要说,跟我走,我有办法帮你!”

两人很快来到了陶铃街十三号。

李宽走进马景澄的办公室,“人我给你领来了!”

“说吧,你还想要干什么?”

马景澄没有看那个男生,而是盯着自己的图纸。

“他母亲,需要做一场手术,可手术费要好几千…”

马景澄手中的笔并未停下来,淡淡地问道:“什么手术,要好几千块?”

“可能收得有点贵了……”李宽无奈地说。

“我知道了,你走吧!”马景澄语气还是很淡。

李宽长出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康天湛欲言又止。

李宽转身:“你啥也不用说了,先跟我去医院,解决手术费的问题。”

康天湛点点头。

两人到医院。

李宽一问,才得知,做手术的专家要从京城请,所以比较贵。

最后到了主任那儿,那人李宽认识:“主任,这还需要多少钱?”

医院主任:“大概一万吧!”

李宽低眉,“这么多?”

“能不能宽限几天?”

主任笑了笑:“刚才有人来交过费了,一口气交了一万多。”

“什么人?”李宽和康天湛松了一口气,又异口同声地问。

“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说是他们老板让他来的。”

主任随即递给他缴费单。

两人接过来一看,李宽笑了起来。

缴费单落款:马景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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