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排好队!”
男人显然不知道这件事,他狠狠瞪了眼门口的保安,转身凑到为首男人旁边,谄媚道:“景局长来了怎么也不和我提前说一声,我这没准备好招待您的,您看……”
“你要准备了我还检查什么?”
景楠冷声。
他上前几步与男人错开,金瞳如利刀般隔开每个人的皮囊,似是一眼就可以看见被掩藏的事实。
白文混在人群之间,不顾八号傻眼,心里美滋滋冒泡。
这才是景楠!
“我的天我的地,两个景楠!为什么我不知道啊——”
听到白文肯定后,八号顿时哀叫。
“我这是被偷家了?”
“可能是的。”
眼见景楠看向他的方向,他不经意间将两侧碎发撩到耳朵后,眼神流转,对着景楠一笑。
八号嫌弃:“咦——”
景楠自然注意到人群中晃眼的动作,眉尾一扬,眼见是白文后,他强压笑意,细细打量一番白文全身上下,确认他身上没什么伤后才堪堪移开目光。
男人可不知道景楠和白文的关系,他心里咯噔一下,生怕这新官看上了白文,自己可就少了棵摇钱树。
“景局长,您——”
“他全身改造率超过60%,”景楠斜了一眼男人,“你忘了中城筛选的规则?”
“不不不!”
男人慌忙摇头,欲上前对景楠小声说些什么,却被景楠打断。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没没没没有,”男人眼珠转了转,暗道自己糊涂,这可不是之前那个一哄就好的老局长,“您也知道,今晚客人多,这小子脸好看,还是动物区的——拿出去多给我们长脸啊,局长,您看——?”
“中城的宗旨是坚持‘原生态人类’,你现在是以什么立场跟我谈判?还是说,我这个局长做的您不满意。”
景楠轻笑一声,眼里满是冰霜。
气氛一瞬间凝固,人群唯唯诺诺缩在一起。
往日在他们眼里如此嚣张跋扈的主管男人都如此微伏做小,可想而知这个白发男人又是多高的地位。
男人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左手摩擦着裤子。
“您这说什么话呢,您做的事可比上届局长好,我们都支持您的决定。”
景楠没有说话,他抬起脚步,向人群走去,目标明确。
白文见前面的人再次熟练地向两旁退去,他不慌不忙,只是看着景楠向他走来。
恍惚之间,白文想起了之前的记忆片段,景楠答应和他一起先去看海,景楠做到了,只是他自己却没有想起来。
我想恢复记忆,我要知道自己的所有事情。
他脑子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突然,一抹温热的触感自下巴传来——是景楠的手捏住了他的脸。
白文回神,对视上景楠的金瞳。
清澈,明亮。
他脑子忽的冒出这两个词。
“可以,我很喜欢。”
白文莫名有点脸烧:嗯……
景楠松开手,扣住警帽,出乎众人的意料,他转身向外大步走去,像是默认男人的举动。
“不许出差错。”
“没问题景局长!”
男人忙不迭松口气,还没等再吸上一口气,就见几个电子警察抱起先前被装尾巴的男生,跟着景楠一同离去。
“等等,这是做什么!?”
男人一惊,想要冲上前夺回“摇钱树”,电子警察一顿,机械的电子音毫无感情地回答:“局长有令,音乐节表现对乌塞雅形象至关重要,不能见血,让开。”
男人脸色铁青,恨恨看着电子警察随景楠离开。
“真是该死!”
他暴起,一巴掌甩上门口保安的脸。
“都是废物吗!见到人来了不跟我说!该死!”
他扫了眼厂里的人,尤其是白文,望着那张脸就觉得晦气。
“现在都给我待厂里,到点跟着人去岗位!都听到刚刚新上任局长的话了吧?晚上都好好干!”
厂内鸦雀无声。
“都哑巴了?”
“是——!”
“没让你们喊那么大声!”
男人堵着气,挺着啤酒肚气势汹汹地走出去。
“他好讨厌!”八号翻了一个白眼,“往我们普通人身上撒气哎!话说回来,这个景楠和那个景楠有什么区别?他们的DNA一模一样!”
“他们不一样,”白文思索了一番,这才举例解释,“假景楠看起来是灰色的,真景楠是金灿灿的。”
八号:“?”
八号:“你说的是人而不是别的什么动物?”
“是景楠。”
白文肯定。
“行吧,你能分出来就好,他真的挺酷——景楠为什么不刚刚把你带走?”
“为什么要一起?”
白文疑惑反问八号。
“我们分开行动可以提高工作效率,他已经调查完中城了,目前没有发现外来生物的影子,我告诉他贫民窟和暗区也没有……”
“不对你等等!”
八号控制右手捂住了白文的嘴。
旁边的人嫌恶地看了眼白文,只觉得这人事多,连忙挪了挪位置。
白文无辜地眨了眨眼,寻思自己也没有开口说话。
“让我理理我的记忆……你俩什么时候说过话了?”
“他不是说可以继续行动吗?”
“他不是说你的脸可以吗?”
白文:?
八号:?
所以景楠的“可以”到底表示什么意思?
两人同时沉默,不过一会,白文迟钝开口。
“我觉得我没理解错,他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分开行动。”
“你别说话,让我静静。”
八号动用自己的知识库,严肃分析道:“我觉得你的理解有问题,他只是说你的脸好看。”
白文摸上自己的脸,面色紧绷,半晌,他才放松下来,喜上眉梢。
“你乐什么?”
八号不解。
“我也喜欢景楠的脸,他好看。”
白文满足答道。
“……你睡吧,出发前我叫你。”
白文嗯了一声,往厂内拐角走去,背靠角落坐下。
在他闭眼睛快睡着时,一声音弱弱响起。
“我也觉得你俩好看……”
白文嘴角微微上扬,放心睡去。
晚上的中城与白天的中城只能说毫不相干。
霓虹灯的光芒在黑暗中交织,如同星辰陨落,照亮了这座钢铁丛林。
高耸的摩天大楼在夜色中矗立,玻璃幕墙反射着五彩斑斓的光,像是城市的眼睛,冷酷而锐利。
街头巷尾,各种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