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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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先是棋盘砸下来,然后黑白棋子混杂着哗啦啦落下一地,棋筒、棋罐噼里啪啦扔过来,越鲤躲避不及,额头被尖角砸破,渗出血迹。

她一声不吭,连痛也不喊,钟衍一股脑发泄完怒火,耻笑道:“你跟老三下棋,你什么身份跟老三下棋,你是不是想勾引他?”

越鲤低着头,钟衍伸出手粗暴地掐着她的脸,猛地把她扯得抬起头,看到她眼中混杂着怒火与恨意,倔强地闪动。

钟衍笑道:“恨我?我哪里说得不对,如果不是你使了什么手段……”

他轻浮地拍了拍越鲤的脸:“你也配跟皇子下棋?”

越鲤任由他发泄,并不反抗,他顿感无趣,威胁道:“说话。”

她几乎要把牙齿都咬碎,用了最大的力气,才维持平静说:“太子殿下教训得是。”

钟衍随意地扯着她的头发,说:“那就是承认,你跟老三下棋,真的是别有所图了。”

越鲤说:“我不敢。”

钟衍哼一声:“料你也不敢,你要是敢做什么,我可不知道我会对明月做什么。”

越鲤胸膛起伏,额角的血缓缓流下来,马上就要流到眼中,她不舒服地闭上眼睛,钟衍看见,伸出手帮她擦拭,指侧刮了刮流出来的血。

然后伸到越鲤面前,高高在上说:“舔干净。”

越鲤死死看着他的眼睛,虽然没有说出口,但钟衍对她这种眼神太熟悉了,她心里正在一字一字说太子殿下,你不得好死。

钟衍一巴掌混着她的血打过来。

哪怕被钟衍打得站不起来、活活打死,她也不要受这种羞辱。

从东宫出来,越鲤感觉到深深的屈辱。

三皇子爱棋如命,宫里只要会下棋的,上至皇帝,下至内侍,都被他拉过来下过棋。越鲤棋艺非常不错,是自己看棋谱学的,原本只是为了陪钟明月解闷。三皇子只看棋不看人,她下得好,他就高看一眼,根本不管她只是区区一个侍女。

他惜才,甚至专门跑到宵月宫来找这主仆二人下棋。轮到越鲤下的时候,钟明月坐在旁边看,笑言:“皇兄可不要仗势欺负我们小鲤。”

越鲤很高兴三皇子把她当个“下棋很好的人”来看待,并没有其他意味。

可是这件事惹恼了钟衍,凡是对越鲤好的人,他看了都不舒服。于是他逼问三皇子,是不是看上这个侍女了,看上了说啊,哥哥帮你。

三皇子连连否认,这可让钟衍笑坏了,说,原来是小十四的侍女一厢情愿倒贴。

为了避嫌,三皇子很长一段时间不敢找她下棋。不仅如此,就连路上遇见,也不敢跟她说话。这宫里谁敢惹钟衍不高兴?

越鲤心中发苦,明明是清白又愉快的两个人,被钟衍逼到如此尴尬地步。不要说清白了,她就是只想当个人,钟衍都不允许。

她都不记得钟衍到底为什么这么恨她,最开始似乎只是她认字的时候,宫里侍女内侍闲聊,不知怎么传到钟衍耳朵里,添油加醋,说有一个侍女偷偷生下来的孤儿,认字比太子刚开蒙时还厉害。

钟衍就找到她暴力泄愤,她死活不肯低头,由此就慢慢结下梁子,她越维护自己的尊严,钟衍越欺凌她。越鲤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公主护着她,她早就被钟衍活活打死了。

可是钟明月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十四公主,即使有皇帝宠爱,也比不过皇帝像明珠一样捧在心口的太子。越鲤担心自己给钟明月带来麻烦。

一路慢慢走回宵月宫,正要进殿找钟明月,她听到里面有人提到她的名字。

越鲤驻足辨认,是九公主来找钟明月说话,太子与九、十四公主一母同胞,这两位公主从小关系就亲近一些。

九公主关切地说:“你就把她送给太子殿下吧,太子犯起浑来,莫说你了,有时候就连父皇都没办法,你这是何苦,非要自讨苦吃?”

钟明月常年病中,说话轻柔,温和地拒绝说:“不行。”

“死也不行。”

越鲤脊背贴在墙上,缓慢无声地呼吸,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刚才被钟衍羞辱折磨,她不曾掉下一滴眼泪,因为她的愤怒远远超过悲伤,她知道如果哭了,只会让钟衍更高兴。

可是听到钟明月这句话,她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

纵然命如杂草,也有人珍惜她。

她怕发出响动让钟明月听到,便轻手轻脚离开,抬起手拭去眼泪。她想,不能再任由钟衍这样欺负下去了,迟早有一天他会要了我们两个的命。

一定要想个办法,她暗下决心,从前所有的难题最终都能想出办法来解决,这次一定也可以。

越鲤改去书房翻找几本书和册子看,直到快用晚饭才回来,钟明月看见她,说:“中午那会儿回来也不说一说,差点都要遣人去东宫问,幸好知夏说在书房看见你了。”

宫中侍女大多不能随意走动,但越鲤常被钟衍突然召见,众人都已经习惯她不见。钟明月总是担心,一会儿不见她,便要寻她,怕她单独跟钟衍相处会出事。她走上前来解释说:“想起来一些东西要……”

还没说完,钟明月抓住她的手拉过来,仔细看她:“额头怎么伤了?”

越鲤老老实实回答:“太子生气,拿棋盘砸的。”

钟明月叫她坐下,手抚上去,心疼道:“你这是……唉,快上点药,来人,取我的那盒龙骨膏来。”

钟明月想说下次钟衍再叫你,你就别去了,可她知道,钟衍叫不到人,就要来宵月宫大闹,去年钟明月还曾被他气得昏过去,好几天心口都痛得像刀绞似的。越鲤为了保公主,只能任由太子折磨。

明明自己护着越鲤是想救她,却反而成了钟衍要挟她的把柄。有钟衍在这宫里,她们两个谁都过不好。越鲤自己不怕吃苦,只担心钟明月的安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钟明月手指蘸取药膏,涂在越鲤伤处,清清凉凉的,能镇痛。涂完,钟明月要给她包扎,她自己动手,裹好伤口,说:“公主,你不要伤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钟明月怜爱地看着她,问。

越鲤回答:“只是这办法要累着公主了。公主,你早就到了该受封的年纪。”

钟明月闻弦歌而知雅意,说:“你是说,我们惹不起但躲得起,离开洛阳找个地方,重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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