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办，食堂。
今天打菜可是有惊喜！
有肉！
不是一块两块，是一勺！
满满的一勺，每个人差不多有四两。
这么一算，李牧今天差不多买了二十斤肉！
马主任往其他人碗里看了一圈儿，大差不差。
“李牧，你搞得这么丰盛，得花多少肉票啊？”
“你不过了？”
肉票攒之不易啊。
市民每人每月，发肉票1两。
工人及干部职工，每人每月，发肉票2两。
李牧以前没工作，这一顿饭用的肉票，他只怕要攒上两年。
所以马主任才会这么问。
李牧觉得没什么，
今天可是他第一次请客。
要是每个人碗里就那么两片肉，然后还要同事们对你说声谢谢！
好意思吗？
大幂幂可就在这儿坐着呢，哪个女人愿意嫁个小气巴拉的男人？
要不是怕解释不清来路，李牧还想上几个大肘子呢。
没肘子能叫请客？
“马主任，今儿个转正，高兴嘛！”
李牧端着杯子站了起来：
“小弟初来乍到，行事莽撞，这两天让大伙儿受累了！”
话音刚落，食堂里是笑声一片！
累！当然累！
头一天跑十圈儿，今天跑了二十圈儿，能不累吗？
不过冲着今天这肉，再累也值了。
李牧等他们笑完了，接着道：
“下午还要上班，咱不能多喝。”
“只有米酒一杯，大伙儿不要见怪哈！”
气氛这就造起来了。
同事们边吃边喝，聊得开心。
李牧坐下后跟马主任碰了个杯，发了一声感叹：
“这些肉票是我攒着结婚用的！”
“可今天受安主任一番教导，我突然发现，结婚离我还很遥远啊。”
“所以现在我要以工作为重，这肉票就干脆拿出来用了！”
话刚说完。
“咳！咳咳！”
安静捂着嘴巴又咳上了。
马主任一脸关心：
“怎么还咳上了呢？”
“工作嘛，干不完！小安你该多休息几天的。”
李牧如今是轻车熟路，
一伸手就帮她拍上了：
“主任，没事儿吧？”
“今天外面灰大，你嗓子不好就别出门了。”
“来！喝口汤润润！”
安静肩膀一抖，把他的手晃了下来。
也不看看在哪儿就乱伸手！
还说什么灰大？
自从认识了你，我这嗓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可能是有点儿着凉吧？”
“明天正好放假，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明天放假？
李牧挠了挠下巴：
这可是个好消息。
他还以为大幂幂要一直把他钉在宿舍呢。
快乐的午餐时间过去了。
沙和尚蹬着三轮往北河走，不过这一趟，车上多了一个人。
罗钢，罗干事。
新桥街道旧房改建“规划师”。
五个人五杆烟枪，一路火花带冒烟。
“钢哥，这几个月你划了不少线吧？”
“那些自己盖房的，都是从哪儿倒腾的东西啊？”
罗钢咧嘴一笑：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呗！”
“咱们街道就有个砌匠师傅，砖石泥灰什么的，你包给他就成。”
“但是水泥和电线，这个他弄不到，得你自己去想办法。”
李牧是一脸苦笑：
我要是有办法就不用这么愁了！
“钢哥，我觉得一家四口，最小也得有个五十平吧？”
“我想往前后都扩一点儿，你啥时候有空去帮我瞅瞅呗？”
罗钢眨了眨眼：
五十平？
还前后都扩一点儿？
那我得好好量一下！
“行啊，就这两天，到时候我把家伙事儿带上。”
说话间，南锣鼓巷的棉花胡同到了。
把罗钢在巷子口放下，三轮车接着往北河赶。
李牧正想着到哪儿去搞水泥，旁边孙大胜说话了：
“李干事，我知道一个人。”
“你要的那些东西他能搞到！”
哦？这可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哪。
“谁呀？”
“快说说！”
孙大胜笑道：
“刚才罗干事在这儿，我不好当着他的面说。”
“那人叫王胖子，新桥菜市场西南角有个小门，门后头有个南货摊子，他经常在那儿落脚。”
这地方，听着也不像卖水泥的呀？
李牧是一脸疑惑。
孙大胜解释道：
“那个王胖子不是干买卖的，他干的是跑腿的活儿。”
“就是帮那些有钱人跑跑腿、收收货，然后给主家送去，他自己再拿些好处。”
李牧是更奇怪了：
“这不是以前的帮闲嘛？”
“如今四九城还有干这个的？”
帮闲，旧社会靠着大财主吃饭的一种人。
他们专门搜罗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然后供给财主们赏玩。
当然了，好处是不少拿的！
遇到财主们一高兴，大手一挥，那真是发家致富就是一下的事儿。
朱老二接口道：
“怎么没有？”
“四九城剩下的大财主可不少，人家以前过的什么日子？现在过的又是什么日子？谁受得了啊？”
“那些人钱放着发霉了都用不出去，总得有人帮他们花一下吧？”
“那个王胖子帮他们跑腿，经常能弄到些紧俏的东西。”
大财主？
李牧明白过来了：
这大财主，说的就是娄晓娥她爹那帮人哪！
那些人手面大，一点物资的确不算什么。
不过，这事儿得斟酌斟酌，不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