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能伤害他

殿外,苍紫急急的跑了进来,双眼满含着愤怒和心疼,这可是自己唯一的亲妹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柔弱而又内刚的她就这么被送出长安,苍紫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三尺长剑,愤怒的双眼冒着火星。

“你放心小妹,哥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带走,决不能让你成为皇室献给匈奴的贡品。”苍紫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子夫往外面走,苗苗这才知道,原来陛下是要将子夫送出长安给匈奴人,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

“姐姐,这是为什么,陛下不是要宠信你吗,怎么又要把你送出去。”苗苗拉着子夫的手呜咽的道。

“是我要去的,跟陛下无关。”子夫强忍着眼泪道,甚至到现在她也开始愤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要保庇他,或许自己真的卑贱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了吧,以至于自己都想鄙视自己,可自己有错吗?子夫竟忍不住苦笑一声,是啊,自己没错,刘彻也没错,错只错在自己在对的时间没有遇到对的人,才会有这场孽恋,才会让自己心痛欲绝。

苍紫再也忍不住,他这辈子最不能容忍的只有两件事,第一就是看着苗苗受罪,第二就是看到妹妹哭,他还记得小时候邻家小胖欺负妹妹哭时自己曾一脚踢断了人家一根腿,而现在,他更不能容忍,咬牙切齿的大步走出椒房殿向宣室走去,子夫慌忙追赶上去,她知道哥哥的脾气,一定不会放过刘彻,刘彻的功夫高的很,只怕他会伤害到哥哥。

一直追逐着来到了宣室殿,刘彻正斜倚在榻椅上仰着头闭着眼睛,眉头皱成疙瘩,就连苍紫呵斥着闯了进来刘彻都没有做太多的反应。身后跟来阻止的两个侍卫也被苍紫一脚一个踹开。

“你们下去。”刘彻对进来护驾的侍卫道。一群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这个局面若是陛下有任何的不测这些侍卫也足以诛九族了。

“滚!”刘彻坐直身怒喊道。这时,所有护驾的侍卫不得不听从陛下的命令退出了宣室,苍紫紧皱着眉扔掉手里的剑大步走到榻椅前一把揪住刘彻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双眼几乎要抵到刘彻的脸上,愤恨的火苗似乎要烧掉整个未央宫。

“不要以为你支走所有的侍卫我就会感激你就会放过你。”苍紫松开手往前一推将刘彻推倒在榻椅上,刘彻颓废的身体就这么被丢在榻椅上,不做任何反抗,似乎心甘情愿被他折磨,他的眼睛不敢看子夫的脸,在这一同时,心痛的不止是子夫一人,他真的很想说伤心的不止是你,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到了嘴边的话依旧生生噎回去了,自己是一国之君,也会没有办法留住心爱的女人?

子夫的心忽然痛了起来,上前拉住哥哥跑到榻椅前,眼含着热泪问道:“你没事吧。”话一出口,刘彻的泪就落了下来。

“我知道犯上就是个死,可今天我宁可豁出去这条命也不能看着我的妹妹落入敌手。”苍紫说着,一把抓起刘彻狠狠的一拳打在了刘彻的脸上,顿时刘彻就被打倒在了榻椅上,脸颊瞬间青紫,嘴角也流出了血,刘彻依旧不说话也不还手,似乎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会痛快。

“哥!如果你敢再动手我就死在你面前。”说话间,子夫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一根发簪抵在玉颈上,她的眼睛愤怒的盯着苍紫,似乎只要他再敢往前一步,簪子就会穿透咽喉,就会血流如注,苍紫似乎已经闻到了血腥的滋味。

“妹妹,你,你别胡来,我退下,我退下就是。”苍紫的眼圈通红了,他很了解妹妹的脾性,动了刘彻就是动了她的命根,只怕自己再动刘彻一指头,她就会以死要挟。

苍紫无奈的转身愤愤的走出宣室,不回头也不做任何停留。

子夫流泪的拿出自己的手帕轻擦一下刘彻嘴角的血,稍一触碰,刘彻吃痛的颤了一下,双眼怔怔的看着子夫那张憔悴的脸,忽然间觉得无颜以对,甚至怀疑自己是什么君王,会拿自己心爱的女人来换取江山。

他很想说这只是一个计策,可又怕隔墙的耳朵会传到长乐宫,刘彻猛然扭头不再看子夫,子夫正擦着伤的手悬在了半空。

曾经以为自己只是很想跟他一起生活,一起看日落黄昏,一起看春秋变换,一起痛苦,一起快乐,可现在看来,所有的一起或许只是自己满脑子幻想的一厢情愿,自始至终都没有一点真实。

“陛下,臣妾走了之后,还希望您不要把苗苗送进甘泉宫,还有,哥哥只是一时气愤,您若生气就再发配他去边疆,不要杀他,还有,您要是头痛了就叫御医,晚上批阅奏折时不要光线太暗......”子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着说着到了刘彻的身上,也不知道怎么就忽然放不下心了,千言万语在此刻又显得那么无力,刘彻再也忍不住将子夫揽进怀里,只要拿到兵符就马上把她劫回长安,这辈子绝不会再让她受任何的伤害,或许他们会有几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一起守着未央之宫。

子夫慢慢起身,给刘彻再行一个礼后迈步退出了宣室殿,殿外的太阳已经快要落下了,这一天经历了太多,恍然一场噩梦一般,只是这场梦太过真实,以至于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西边的红日周围满是红霞,映照的未央宫更加华丽,只是子夫不明白,这华丽的背后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没有边际的伤害吗?或许自己真的不该跟着刘彻回到长安。

想着想着,子夫已经走到了椒房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也没什么好留恋,子夫决定走的时候什么也不带,睹物思人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做,可就算不睹物就不会想念了吗?

苍紫一直坐在椒房殿的门外,许久都不肯说话。苗苗坐在子夫的身边一直抹眼泪,子夫轻拍一下她的肩膀,微微笑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还能笑得出,是自己真的释怀了吗?还是觉得这个时候笑着比哭好呢。

三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夜悄然而至,话说春风裂树皮,外面的风刮得呼呼作响,子夫忽然觉得很期待一场春雨,哪怕一点点也好,淋一下雨或许会舒服很多。

这时,昭阳殿中的李良人姗姗来迟,手里拿了一坛好酒,子夫要被送出长安已经是整个未央宫公开的秘密,如今真的最懂她的恐怕只有李氏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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