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诞生在那个地方？”
看着趴在窗台休息的毒，林佑突然发出疑问。
纯洁的灵魂，不可能是由于整个灯花城的恶灵诞生的。更像是世界意识的手笔。
“大概因为我爱上了一条蛇吧。”毒的青色眼睛微微闭上。
本能地嗅到有内幕。
林佑摸摸鼻梁，感叹为什么自己变得八卦了，肯定是伍六七传染的。
“ā qiu~”
伍六七：“谁在背后说我？”
尽管有些好奇，但是暗部出身的他是绝对不会八卦的！
林佑肯定自己的职业修养，浑然不知自己的人设——早就偏到中国的九寨沟里去了。
回归正题。
“恶灵是怎么诞生的？”
“它们是魔物的灵魂，并且是恶者之灵，它们被丢弃在属于我们的世界，并且没有目的地漫游，不得解脱，也是挺可怜的。而且，在下一个……”
毒察觉到了什么，突然闭上嘴。
“知道血魔吗？”林佑没有深究，他明白，它想说的是不可言说之物，那些将魔物投放到这里的那些天外来客。
林佑避开毒惴惴不安的眼神，无所谓地接着问。
“只听说过。”毒含糊地说，“不是很了解。”
“听那些恶灵说的？”这次林佑不打算放过它，用内力化为手套伸手抓住蛇尾在空中晃。
这个世界的东西，他希望能尽快清理干净，免得再像监察者前辈那样，出现意外。
“它们一直在游荡……”
毒只好说出来，“通过对肉身的不断追求，最后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永生。最开始只能寄生在活物上，后来愈来愈强大，可以通过血池之类的来维持生命。”
“并且像你会推断出的那样，它们投靠的那些肉身具有和它们需要的某一类性格或特质。”
“比如，拥有很大怨念的武学天才……”
赤牙是这样。
林佑很容易理解这样的事。
对爱的婉转表达可能造成直接的恨意。
比如江主任，比如宇智波鼬。
……
赤牙对江师姐的爱而不得让他产生怨恨的情绪——你相信一个人，认为她既真诚，又美好，不久之后，她却表现得既犹豫又胆怯。
当她做出那个伤害到他的决定后，尤其在当他最信任她的时候，很容易就被猝然地伤害了。
终于，他恨一切人，相信没有一个人真心为他好……
血魔可以感受到这些负面的情绪，并加以引导。
有形体的东西会被血魔渗透，通过持久的联系和长期的共生，会与宿主往来而结成同伴。
最后一步，是彻底地取而代之，达成永生的其中一步。
世界有相通之处。
这就不难理解佐助当初的选择了。林佑垂眸，有些低落。
看着林佑这幅失了魂的模样，毒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摆了摆尾巴顺着墙缝离开。
窗台上，只留下了他在灯花城曾见过的一句古诗：
“惜花需自爱，休只为花疼。”
多好的诗啊。
常人只叹白昼之光，岂知夜色之深，却不知在鸿蒙之初，黑暗与光明无需对立，也不用各自背负。
林佑看着窗外的景色。
接孙子放学的老人和中年大叔；推着牛杂车的伍六七；像往常一样来蹭饭的可乐，以及持之以恒跟着她的四眼王子；陪着江主任巡逻的副主任赤牙——他已经立下了功，当上了纯净小岛协会的副主任……
林佑屈着手指轻敲那两行诗，突然有所明悟，不是为了他，而是想到自己不幸地造成了这样的结局，其实在某一点上也使他不断进步了。
没有那样蒙昧的人生，他也无法在这里遇见那么多人，见到超出想象的东西，并且……
“哒，哒，哒。”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十分清晰地传来，带着轻快又急促的感觉。
经过十几天的备战和修炼，面团已经学到了内力化形。
这是她单独刻苦学习的结果，毕竟这在武学中是一道分水岭。
林佑转身凝视着门边的人鱼。
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了，贴在白皙的脸上，还是白色的长裙，腰上束着蓝色的缎带。
终于不用飘着了啊……
有了人类的背景音乐——脚步声——可以尝试一下高跟鞋，平底鞋……各种鞋子和地面接触所发出的声音。
“我不学习了！”
开口就把林佑的心情治好了。
“为什么？这么突然……可乐跟你说什么了？”林佑按着眉心，感觉自己会老得很快。
“我察觉到又有契约被抹除了。”面团认真地说。
“才接到的消息……”可乐跟在她的身后说，不过喘得有些厉害。
“多宝国遭受了不明生物的袭击。”最后上来的是斯特国王子。
他说完就打开了终端。
房间里，
被蹂躏的麦田，牛羊的尸体，毁坏的房屋……以及图片的最后——那是一个模糊的黑色影子。
“看来要提前毕业了。”
林佑无奈地说，但愿那对夫妇没有受到什么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