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算命

风涧月扶额,他想算姻缘,就让他算吧!

老头拿一个签筒递给风涧澈,风涧澈随便抽了一支签交给老头。老头摸着胡须,作思考状,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展颜,良久才说到,

“年轻人,你这一生爱别离,求不得,想留的留不住,想忘的忘不掉,注定孤独终老!”

风涧月都想鼓掌了,算的还真准,不过“有我在,留不住的也得留住,忘不掉的就不要忘,什么爱别离,求不得,孤独终老,不存在的!”

风涧澈不说话,看了一眼阿姐,这样的结果,在他意料之中。

老头忽而看向风涧月,猛一拍桌子,“这位姑娘可了得!”

“她怎么了?”风涧澈不由得愣了片刻。

“她是你命里的变数。”

风涧澈皱眉疑惑“变数?”

风涧月不说话,这老头莫非真是作者请来做铺垫的,算得那么准,连这个都算出来了!

“年轻人,你若坚持所爱,放手去追,锲而不舍,必有回响!”

风涧月点头,这话说得她爱听!风涧澈下意识瞥了一眼阿姐。

“若我心之所向之人不向我,当如何?”

风涧月闻言皱眉,莫非是和云卿韵闹矛盾了,不至于吧,忽的想起前些天在揽星峰,阿澈说卿韵嫌他射得快,莫非这就是矛盾起源,看来是时候为阿澈好好调养身体了!

“你心所向之人,不向任何人,必先以情动之,以命护之……”

“哎哎哎,以情动之可以,以命护之就算了。”风涧月打断萝卜仙的话,要真以命相护,那不是又走悲情路线了吗?现在谁还兴那命谈恋爱的?

“心之所向,自是拼了命也要护着!”

风涧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风涧澈“打住,任何时候保命最重要,你要是敢拿命谈恋爱,别怪我不认你。”

风涧澈乖巧的点了点头,又看向萝卜仙“那你看看我阿姐的姻缘如何!”

萝卜仙抚摸着胡须,故作深沉到“心之所向,犹不自知!”

风涧月疑惑,她还以为她在这里是没有感情戏的呢!如果有的话,会是谁呢?首先肯定不是风涧澈和楼罗。容温?仙风道骨,可惜太老了,她也没有给容锦做继母的打算。难道是沈卓翌?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如白月皎洁,他的冷是浑然天成的。不过,沈卓翌似乎对她很不一样,平时能怼则怼,挑准机会绝不放过。莫非走的是欢喜冤家的路线,如果感情戏是他,也可以接受。

萝卜仙完全没有想到,他的一句话会让风涧月思想完全脱离掌控。

“姑娘,最爱你的人你看不见,你最爱的人,你也看不见啊!”

风涧月皱眉“神神叨叨的,说得好像我是个瞎子一样,你就直说吧!我有没有感情线!”

“有!”

“谁啊?”

“等你自己去发现!”

风涧月一脸黑线,说了跟没说一样。放了几个铜板在桌上,拉着风涧澈就走了。“拿去买萝卜吃吧!”

萝卜仙起身追去,大喊“诶,等等,为你付出最多的,等你最久的,就是最爱你的,也是你最爱的,记住了!”

风涧月没有回头,听到了也只是远远挥手,不理会!

见两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萝卜仙把胡须假发一扯,收起旗帆,吐槽到“现在当炮灰太不容易了,还得拿群演的剧本,系统要是知道我为了完成任务那么努力,会不会给我加分啊!”

楼罗摇了摇旗帆,给自己扇风,跟系统抱怨到“向我这么劳心劳力的员工上哪儿找,记得涨工资啊!”

回到客栈,风涧月把容锦买的药悄悄扔了,默默熬上卿韵配的药。

论身边带个小弟有什么好处?拉风,跑腿,代架,那有什么坏处呢?得替他挡刀,还管得严,不让御剑。

风涧月:那个,咱能不能商量一下,好歹是个峰主来着,天天出门坐马车合适吗?

自从地洞里出来后,风涧月的寒症就一直在蛰伏,蓄势待发,已经隐隐有压制不住的前兆了!但是这次出来救人走得急,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赤焰果媚药这些应急用品什么的都没带,草率了。要长记性!

最烦的是,回到听萧山还得先去明流峰汇报工作,虽然这次任务是容锦执行的。可架不住最后邪祟是死在风涧月手里啊!最后汇报工作还是得她去。

当事人表示非常后悔,并发誓以后再也不抢人头了!

偏偏这个容锦,打着尊师重道的旗号,不御剑,非要和她一起徒步走上明流峰,这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啊!

容锦:师尊,一起爬山吗?

风涧月: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明流峰山脚下,风涧月叹了一口气,不情不愿地踏上了青石板铺的路!忽的看见通往明流峰的路旁,有一块半人高的石头,风涧月皱眉“这石头……”

容锦顺着风涧月的目光看过去,“这石头有什么问题吗?”

风涧月摇头,这石头没问题,有问题的是石头上的诗啊!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不是杜甫的《望岳》吗?怎么杜甫他老人家也穿越了?

“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块引路石啊!”

容锦看了一眼那引路石,没什么好脸色,“上次摘花会,师姐凭三首诗,赢得诗会第一,爹觉得此诗甚好,便刻在了石头上放在这里。”

风涧月这才想起来上次诗会上作弊的事情,不免有些心虚。召出非寂,在诗的下方行云流水地刻下“杜甫”二字,还是要尊重原著的。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此诗格局太高,不应该做引路石,回头很你爹说一声,搬到山顶上好些。”

容锦点点头“是。”

风涧月转身走了,汇报工作这种事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就让容锦自己去吧,就当让他们父女叙叙旧,

折腾了一天,风涧月就赶快回到影榭把自己关起来,就打算这样闭关了!

盘腿坐下,风涧月只觉得寒意自内而外,散布在全身。不一会儿,风涧澈推门进来,只见风涧月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隐约听到有动静,风涧月没睁眼,淡淡开口“什么时辰了?”

风涧月声音有些沙哑,一开口便透着寒气。

“阿姐该休息了!”风涧澈目光落在那半掩的窗上,真的是,寒症发作了还不记得关窗,还留条缝对着吹。

合好门窗,风涧澈又自己拉了一张椅子乖乖坐下。

“一会儿就休息!”

风涧澈欲开口,又觉得自己管不了她,犹豫半天,才隐晦开口“阿姐最近寒症发作得越发频繁了!”

风涧月依旧闭眸,脑袋里却在不断思考。阿澈这是在怪她之前逞强御剑吗?

“不用管我,我没事!”

“阿姐……”风涧澈还想劝导,他是真的担心阿姐“寒症……也是会死人的!”

风涧澈也不知道几次看着寒症差点带走阿姐,所以他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风涧月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知道了!”风涧月明显有些不耐烦了,说到底她这寒症是怎么得的,又是因为谁发作的,那人心里没点数吗?

风涧澈起身,走到阿姐身边躺下,枕着她的腿,一只手覆在她的膝盖上,有些委屈“我是真的心疼阿姐!”

正在打坐的风涧月不能随随便便乱动,只能任由他枕着,算了,阿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关心她罢了。“我知道,我这不是没事吗!”

“阿姐骗人,我都能感觉得到,阿姐身上那么凉!”风涧澈蜷了蜷身子,让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指尖在阿姐膝盖上画着圈圈。

等等,风涧澈这是在撒娇吗?风涧月心里一杵,他什么时候解锁的这项技能。怎么感觉阿澈今天不是一般的发牢骚……

“阿澈,我不能专心打坐了!”风涧月漠声,思索着他到底怎么了?

“打坐对寒症是没什么效果的,阿姐。”说着,风涧澈起身,绕到风涧月身后跪下,从腰上环抱着阿姐,脑袋就随意地靠在阿姐的肩膀上,压低了声音“这样暖和点了吗?”

风涧月心里一杵,瞬间起了鸡皮疙瘩,阿澈呼吸的热气喷在她的脖子上……她怕痒啊!暖是暖了点,但风涧月基本不用这种方式压制寒症,生怕自己一个没控制住,把人冻死了。

“阿澈,你……怎么了,受伤了,还是哪里不舒服。”风涧月实在是心里毛得慌,虽然两人之前也经常有这种亲密的举动,但今天突然就压低声线,不知是不是错觉,风涧月觉得颇有一丝引诱的意味。

风涧澈轻轻地“嗯”了一声。

风涧月实在受不了,能不能好好说话,意识到阿澈有些不对劲,风涧月也无心打坐了。睁眼,掰开阿澈环在他腰上的手“到底怎么了?”

不知怎的,风涧月突然想到了阿澈秒\/射这件事,该不会是和女朋友约会失败,就像拿她练习撩妹技巧吧!现在谁还有闲心打坐啊!风涧月起身,从柜子上拿了一个白瓷药瓶扔给风涧澈。

风涧澈接住药瓶,打开闻了闻,脸色有些不对劲,阿姐给他媚药做什么?

“阿姐,这是……”

“哦!”风涧月忽然觉得就这样直接给药是不是会让阿澈面子上挂不住,连忙解释道“从蓝兴城回来的时候,你不是让我送你一瓶媚药吗?今天想起来了!”

风涧澈定定地看着阿姐,想从阿姐的眼神里看到些什么!但她掩饰得太好,可越是掩饰,风涧澈就越是觉得有事。

“那就……谢过阿姐了!”好啊,好的很,居然送他媚药。

风涧月就笑笑,不客气。

“对了,你最近忙吗?”

风涧澈摇头“不忙!”

“那你帮我查一个人,叫容缺,是容锦的哥哥。”风涧月漠声,容缺,全书唯一一个治得了容锦的人,是容锦最敬畏的哥哥,容锦对他可是言听计从。虽然这个人是个妹控,但却有些变态,当初轮*云卿韵,他也有参与。表面上风光霁月,没人的时候确是个疯子,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斯文败类。

若是容锦得到容缺的帮助,那云卿韵真的是危矣。可风涧月来这里五年,从来没得见过这个人,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她也曾暗戳戳地去查过,但什么线索都没有。当时风涧月想的是,或许是还没到他出场的时间。那按现在这个剧情进度,他也差不多该出场了!

一听是个男人,风涧澈不由得多了几分警惕“阿姐查他做什么?没听说掌门有个儿子啊!”

“我有我的理由,你去查吧,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毕竟,这一路走来,出现了很多小说里没有的人物,按照这个世界的尿性,删掉一两个不关键人物,也不是不可能。

风涧澈点了点头“好!”

明流峰,容锦抱着手臂靠在窗棂上,看着外面蛊萤飞舞,点点绿光汇聚,为夜间的深山添了一抹神秘的朦胧感。

这些蛊萤是风涧月五年前留下的。容锦始终记得当时她才十几岁。

那天,容温恰好不在山上,容锦怕黑,便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点了一盏蜡烛,微黄的火光只够点亮一个小角落,她依旧被黑暗包裹着。

然后就是风涧月突然出现,总算有人陪着她了!其实容锦看得出,风涧月对她并不友善,可她不在意,只想此刻身边有个人陪着。

或许是当时风涧月面对容锦有些不耐烦了,留下一片蛊萤便匆匆离去。

可笑的是,容锦很久以后才意识到,原来风涧月留下的蛊萤,不是为她照明,而是为了监视她。

她有什么好监视的呢!风涧月为什么想要监视她呢!鬼使神差的,容锦没有毁灭这些蛊萤,只是任由他们在林子里飘着,甚至是繁衍,到现在,明流峰上的蛊萤已经可以停在每一个角落,然而,这些蛊萤却是再不受风涧月控制。

一个蛊萤落在容锦指尖,只见容锦微微扬唇,她没记错的话,风涧月再盘云山上好像是损失了大量蛊萤吧!不如,给师尊送个礼物!

有人敲门,容温推门进来,布下一个结界才放心关门。容温冷着一张脸,打量着容锦的背影,半天才开口“你最近的异化越来越明显了!”

容锦“嗯”了一声,然后回头看着容温“父亲想说什么?”

这态度可比容温还要冷。

“你先离开听萧山,躲一阵子!”

容锦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一声嗤笑,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离开,好不容易等到现在,你让我离开?”

“只是让你躲一阵子,又不是不让你回来了!”容温解释道。

“那离开听萧山以后呢!你打算怎么让我再回来?”容锦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心思却早已飞往了揽星峰。

容温顿了顿,半晌才开口“等你完成异化,我会为你安排一场假死!”

容锦一番思索,才点了点头“是个好主意,不过,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还有事!”

说着,容锦破开隔音结界离开,容温有些焦急地拦住容锦“若是被人发现你的身份……你现在不能留着听萧山。”

容锦有些不耐烦地拨开容温的手“烦人!”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上次摘花会的事情我还没说你,转眼你就设计云卿韵,你能不能收敛点?”

“收敛?不可能,你觉得我会怕死个人吗?”容锦抱着手,再也没有平时淑女的形象,反而有了一丝狂傲不羁。

“你太任性了!”容温气的不行,但又不能拿容锦怎么样,憋半天才憋出那么一句话。

“你惯的!”容锦轻飘飘的开口。

容温面色难看极了,对,他惯的,是他惯的“你整天待在她身边,她没发现什么吧?”

“没有,但我早晚会让她知道这些。”

容温觉得不应该再和容锦交流下去了,免得自己被气死。

“到时候我会让你做下一任掌门,不过你还是要收敛点。”说完,容温摔门走了。

容锦不说话,缓缓闭上眼,累了,回了揽星峰。

第二天一早,风涧月就没有看见风涧澈,本以为他是去查容缺的事情了!便去了山顶,却遇见了风涧澈。

风涧澈在亭子里打坐,身前浮着纵横棋局在慢慢转着。风涧澈眉毛拧成了一团,额间已经出现了层层密汗,周围还有丝丝缕缕的魔气缭绕。

风涧月吓得差点没魂飞魄散,这他妈是要黑化的节奏啊!没多想,风涧月立即绕到风涧澈身后坐下,替他运气。

风涧澈渐渐开始发抖,已经开始失去意识了。

“阿澈,阿澈你快醒醒,快醒醒啊你!”风涧月皱眉,敢在听萧山入魔,这是不要命了吗?这要是被人发现了!谁能保得住他!

见人没动静,风涧月又吼了一声“风涧澈!”

风涧澈周围的魔气愈发旺盛,再这样下去,明流峰那边必定会有所察觉。风涧月目光转向纵横棋局,对了,纵横棋局可惜吸纳魔气,但是,这玩意儿要怎么用啊?

风涧月对着纵横棋局研究了半天,手里还在不断地为风涧澈输着灵力,“这东西要怎么用啊!”

风涧月还在想着,风涧澈周围的魔气纷纷涌进棋盘里,风涧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风涧澈一下子倒进风涧月怀里,风涧月便轻轻拍着他,为他拭去额头上的汗,小声呼唤“阿澈,你没事了吧!”

风涧澈缓缓睁眼,只觉得四肢像是瘫痪了一样,没有力气。“阿姐,我……怎么了!”

风涧月干笑,问她?她怎么知道,莫名其妙男主差点走火入魔,她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轻轻摸着风涧澈的头,任他躺在自己怀里,“你刚刚被魔气缠上,不过现在没事了!”

风涧澈一听这话,瞳孔无线放大“我是入魔了吗?”

“没有,放心吧,就算你入魔了,只要你还有一丝理智,我都会护着你。”毕竟风涧澈要是完全丧失理智,风涧月也可以准备着跑路了。

“阿姐不在乎我入魔?”那我若是生而为魔呢?风涧澈很累很累,累到说话都没有中气。

风涧澈没敢继续问下去,问了就等于告诉阿姐,他是魔圣之子。或许阿姐不在乎入不入魔,但如果让她知道,她一直疼爱的弟弟,是个冒牌货,她会怎么想?风涧澈不敢想象阿姐会如何,只怕是杀了他都有可能。

“大不了就和你一起被听萧山追杀,然后亡命天涯好了!”风涧月笑了笑,心里却是忍不住担心,要是风涧澈真的入魔,只怕是连风家也回不去,所以风涧月的言外之意就是:你给老娘争气点,你入魔了,咱俩都没有好果子吃。别改个甜文还得把命搭进去。

“我不会入魔的,阿姐放心,我不会让你跟着我逃亡的!”

风涧月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就好!风涧月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风涧澈已经累得睡着了,就靠在风涧月的腿上。

看着风涧澈胸口的一点点起伏,风涧月:那个,你能换个地方睡吗?腿麻了!

没办法,风涧月只得靠着亭子的柱子上,一手搭在风涧澈的肩上,一手轻轻揉着小腿。动作不敢太大,生怕惊醒怀中人。本来只想小憩一会,没想到刚闭上眼,容锦就找过来了!

上帝把白莲的种子洒满人间,让白莲无处不在的盛开。

风涧月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容锦。

容锦看着眼前这一幕,风涧月靠在柱子上,风涧澈枕着风涧月的腿睡着了。眼底的狠厉如星星之火一蔓千里,也顾不得禁声。

“师尊昨天怎么不等等锦儿,独自一人回来了!”

风涧月冷着脸,这个容锦是来挑刺儿的吧!多大个人还要等,她是自己回不了揽星峰是吗?再说,风涧月昨天寒症一直在暴动,还不得赶紧回来,是要死在明流峰吗?

“你和你父亲叙旧,有我什么事,你是在责怪为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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