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1章 那,哥哥温柔些

苏酒静静站在窗沿边。

程锦衣大约还不知道,他究竟放出了一头怎样凶残的野兽。

萧廷琛少年时就比别人更加心狠手辣,这些年因为她的缘故,手段和心性都温和许多,但龙有逆鳞触之者亡,程锦衣伤害了他在意的将士,等同活生生剜开他的血肉,他的怒火将燃烧到整座鬼狱头上!

一声清脆,程锦衣手中的名刀应声折断!

火光跳跃,萧廷琛薄唇勾起弧度,名为诛戮的狭刀折射出清凌凌的雪夜月华,猛然袭向程锦衣的心脏!

一击必杀!

程锦衣只来得及稍稍侧过身,深深长长的刀痕从他胸腔一路划到小腹,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他脸色惨白,死死捂住小腹位置。

血液从他指缝间溢出,他咬牙望去,眼前的男人一袭猎猎黑衣,明明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帝王,瞧着却阴森如修罗,弯着血红桃花眼的样子,比什么都要可怕!

他明明记得情报上提起过,萧廷琛并没有这么强……

他以为,自己至少能和他打个平手……

眼底的忌惮之色越来越浓,他突然丢掉断刀,五枚圆形小球从他指尖弹射而出,四面八方顿时弥漫开无数烟雾,“撤!”

萧廷琛眯了眯眼,毫不迟疑地追进烟雾。

然而他终究没能抓住程锦衣,鬼狱的人接连撤退,天枢侥幸抓了几个身手差点的,可还没来得及问出点东西,他们便都纷纷咬碎了藏在口腔里的毒药,顷刻间暴毙而亡。

萧廷琛脸色铁青。

墓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将来总归要和鬼狱一较高下,不过是让程锦衣多活一段日子而已。他的人头,终究还是主子的掌中之物。”

萧廷琛握着长刀的手悄然用力。

墓望了一眼那些尸体,“鬼狱的这些人……”

萧廷琛眼瞳血红,对着苍茫的北方冷笑两声,“拿去喂狗。”

他转身,朝山庄走去。

刚推开槅扇,就迎上苏酒关切的小脸。

注意到少女穿着单薄,他掩上门隔绝了风雪,“朕又没受伤,妹妹这般担忧做什么?”

苏酒沉默上前,从他手里接过长刀。

她捧住男人的手,轻轻展开他的大掌,掌心的厚茧早已磨破,两只手都鲜血殷殷,可见他刚刚握刀时究竟用了多大的力。

苏酒拿着帕子给他擦拭掌心,“你虽然没受伤,却因为没能杀掉程锦衣而心火难平。这种伤害,比外伤更加严重。”

萧廷琛面无表情。

他垂着眼尾注视苏酒,小姑娘只及到他的胸口,纤细清瘦,寝衣领子的盘扣散落了一颗,灯火下可清晰瞧见细白雪颈,那抹嫩白销魂地延伸到衣领深处,他知道的,她的身子,比琉璃更加干净剔透。

他喉结滚动,一边深呼吸一边闭了闭眼。

苏酒给他粗略地擦干净右手,抬起小脸,笑道:“把左手伸出来。”

萧廷琛嫌弃,“一点血渍而已。”

苏酒想了想,踮起脚尖,学着他从前的样子,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软软糯糯:“乖……”

男人的脸色瞬间涨红。

他古怪地盯向苏酒,纠结片刻,最终还是乖乖伸出了左手。

苏酒樱唇翘起,认真地给他擦拭干净手掌心,“程锦衣这次虽然逃走了,但我相信凭哥哥的能力,将来一定会重新擒获他。六万将士不会枉死,鹤城和息城的鲜血也不会白流。哥哥是千古明君,一定会为他们报仇雪恨。”

窗外风雪呼啸,隐隐传来野狼的嘶吼,衬得她声音细软温和。

那把柔如春水的嗓子,像是吹过枝头的和风,令萧廷琛狂暴狠戾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是啊,他终究要踏平鬼狱,不过是让仇人多活几日,算得了什么?

苏酒捏着沾满血渍的小手帕,“我去洗帕子。”

她转身朝洗脸盆架那边走,萧廷琛看着她,她腰肢细软,鸦青长发尽数挽成云髻,后颈细白纤巧犹如白玉雕。

他伸手,轻而易举把她捞进怀里。

他俯首抵在少女耳畔,嗓音低哑撩人:“这些日子顾虑着妹妹的身体,着实难忍了些……今夜,妹妹陪陪朕?”

不等苏酒说话,他径直把她打横抱起。

男人的臂弯健硕有力,苏酒喘息得厉害,怔怔望着他,他的下颌线条漂亮而冷峻,周身气度强势而霸道……

她被放在宽榻上,呼吸之间满是他的气息。

他一向不擅长怜香惜玉的,她很害怕,忍不住蜷缩起来,细白小手紧张地扯住他的衣襟,“那,那哥哥温柔些……”

萧廷琛眸色深沉。

小姑娘很久没有唤过他哥哥,今夜倒是稀罕地唤了两声。

明明唤得婉转动听,很容易引起男人的怜惜,可不知怎的,他听在耳朵里,反而更想狠狠地对她……

灯火静谧。

他低头看着她,薄唇缓缓勾起一抹邪肆笑意,“好。”

苏酒更慌了!

……

翌日。

宽大豪奢的马车徐徐驶进西婵王都,前后都有精锐侍卫护驾,旗幡热烈招展。

街道两侧的百姓挤挤挨挨地沿路围观,不知是谁带头,很快乌压压跪了大片,口呼“皇上万岁”。

萧廷琛的军队一向秋毫无犯,无论征服哪个国家,都十分善待那里的子民,甚至还会减免赋税开仓放粮大赦天下,因此西婵百姓对大雍毫无怨念,反而齐齐欢呼恭迎。

马车深处,苏酒裹在厚实的缎被里,苍白着一张小脸,望向萧廷琛的目光充满幽怨。

她每一处都疼得厉害,萧廷琛昨夜实在是太凶了!

这四海一统的君王,人模狗样地端坐在矮几旁,玄色刺绣金龙纹的龙袍繁复精致,碧玉茶盏衬得他指尖白皙如玉,玄月眉桃花眼,朱砂色艳唇红齿白,当真担得上一句“妖孽祸世”。

注意到她幽怨的小眼神,他含笑吹了吹茶水,水雾缥缈茶香四溢,“妹妹怎么不说话?可是嗓子哑了?来喝口茶润润嗓子。”

苏酒委委屈屈地伸出手,却连纤纤玉指都泛着异样的红,与颈间的痕迹如出一辙,都不知道这狗男人是如何办到的。

国庆小长假过去啦,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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