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王爷就绝无可能舍得动您

其实没有。

管家没那么没有眼力见儿。

自从卿酒酒受伤被困在海棠苑后,他根本不敢怠慢。

从前是卿酒酒去库房恨不得将东西都掏空。

现在是他恨不得将库房掏空送到海棠苑来。

只要王妃不要每日再那样病恹恹,吃什么都跟被妖精吸了精气似的。

因为只要每次,王爷偷偷去过一次海棠苑看王妃,发现她的脸色和胖瘦较上次没有变化,那王爷就会将他抓过去,大发脾气。

问他是不是王府缺吃短喝,否则怎么王妃越来越瘦。

天地良心。

管家为了让卿酒酒吃出一点肉来,几乎已经让膳房的厨子三班倒,按一天六顿,八菜一汤的规格给海棠苑送餐了。

可是每次送过去的东西,吃的也有七七八八。

天知道王妃怎么就是不长肉啊!

他愁的白头发都长了无数根,后来发现,王妃身边那个小桃倒是日渐圆润。

他醍醐灌顶,要是有吸了王妃精气的妖精,那定然就是那个爱吃的小桃!

于是再送饭菜过去,他都亲自杵在一边,目的是要看这王妃将那些饭菜吃下去。

可是人家是主子,她吃两口就放下筷子,丝毫不避讳地让小桃将她没动过的菜都吃了。

还说浪费要被天谴。

根本不听他的!

“或者是倒春寒天太冷了,”季时宴又喃喃地:“她怕冷,胃口不好,所以吃不下吗?

云琅仰头看着他爹的下巴,觉得他爹是在认真想这些事的。

但他太小了,想不通娘亲怎么会这样。

唯一的可能就是——云琅掀开被子,露出卿酒酒被绑住的手:“娘亲痛痛。”

那套住卿酒酒的圈口,虽然是用柔软的鹿皮包裹,可是日复一日的摩擦下来,还是在那腕上勒出了红痕。

细瘦的手腕,旧的伤痕已经变淡,新的却还红的晃眼。

睡着的卿酒酒无知无觉,被子滑落,露出左肩上的那一块烧伤,还有额头结痂没有掉的伤疤。

她这个身子,举目一看,似乎没有几处完好的地方。

云琅是想让季时宴将那铁链解下来,他觉得解下来,娘亲或许会开心一些。

可是下一瞬他爹却又生气了。

他将卿酒酒的被子盖上,恶声恶气:“解开她就要跑,你娘总想着跑,我不会让她跑的,她就在这里!”

云琅被他吓着了,呆呆的一动不动。

“还有你,”季时宴眼角猩红,眼底闪烁着偏执和疯狂:“你在这里她就不会跑。”

他让云琅过来,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让卿酒酒明白。

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即便自己用些手段让她留在这里,她也只能承受,毕竟云琅还在他手里。

做什么都要想想后果。

云琅拿头撞他:“你坏!”

坏就坏吧。

季时宴闭起眼睛,他知道卿酒酒想走,她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想着走。

但是他不会放手的,绝对不可能。

憎恶也好,憎恶也没有关系。

反正他做了那么多伤害卿酒酒的事,反正她不会原谅了。

**

五月的时候,卿秀秀已经肚大如罗。

整个翠玉轩都洋溢着喜气。

就连院子里,也到处晾着新生儿用的襁褓,小衣服,小被子。

快要入夏,人都显得疲懒。

还有不到一月就该发动了,翠玉轩里都伺候的很仔细。

卿秀秀刚喝完一碗绿豆冰,肚子动了一下,她惊喜道:“又踢我,这个小家伙近日是越发爱动了。”

“都是调皮的是男孩儿!”王嬷嬷立刻接过她手中的碗,谄媚道:“而且这临盆的日子就要到了,他呀或许是迫不及待要出来见您和王爷呢!”

“唉。”卿秀秀喜不过多久,又靠回了椅背上:“那贱人最近怎么样了?有什么动静?”

王嬷嬷专挑她喜欢听的说:“还能有什么动静,她如今连门都出不来,惹怒王爷就这个下场,日日被铁链锁着呢!”

说到这个,卿秀秀才算高兴过来。

自从年夜之后,她倒是去海棠苑走过两趟,看见卿酒酒被锁在铁链上,大门都出不去,她是真的痛快。

虽然不知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想来,那夜席越与卿酒酒被困在舞乐殿还是惹怒了他,让他觉得卿酒酒水性杨花,这才会被锁起来。

“活该!”卿秀秀眼中迸射出阴毒:“谁叫她要惹到我头上来。”

反而是她,就算禁军查到她在席越这件事上动了手脚又怎么样?

季时宴还不是一举压下,根本没有与她计较。

他稀罕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所以自己无论做的多过分,他都会放过。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卿酒酒那个贱人,再怎么在王爷心中,也比不上她半分的分量!

“只是.....侧王妃,老奴有些担心呐。”

卿秀秀看了看外面的日头,正畅快着,不明白王嬷嬷担心什么。

王嬷嬷将手覆上卿秀秀高高耸起的肚子,怜爱地道:“咱们的小世子,明明是您怀胎十月,可是生下来,却要叫那女人为母亲,叫您却只能是母妃,老奴只要想想,都要为您心痛。”

听到这里,卿秀秀瞬间坐不住了。

是啊,原本自己嫁入王府那日,是信誓旦旦说要取代卿酒酒的位子的。

可是如今进府将近一年,除了肚子里这个孩子,那王妃的头衔,却依旧还是卿酒酒稳坐。

她当然不甘心。

王爷虽然对她宠爱包容,可是他似乎也没有废黜卿酒酒的意思。

如果自己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要管卿酒酒叫母亲,那她是绝对不能忍的!

“可是、可是我到底在年宴那天惹得王爷不高兴,他不责罚已经是庆幸,我若是要让卿酒酒退位,谈何容易!”

王嬷嬷给她捶腿,要她不要急:“她如今那样儿,死跟活着有什么区别?照老奴想啊,侧王妃当时就不该手软,只给她找个男人算什么?将她杀了岂不是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您生了世子,王爷是绝无可能责罚您的。”

这一年,季时宴也没有再纳别的侍妾的意思。

王嬷嬷就觉得,季时宴的心定然是还在卿秀秀身上的。

“如果您怕的话,那就在生产前动手,只要肚子里有这么个保命符,王爷就绝无可能舍得动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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